對二叔和趙王爺來說，彷彿隻要不傷害到我，誰當替死鬼都無所謂，所以纔想出了這個主意，既給了吳老邪和宋大鯢代，又不會落下個太霸道的名聲，可謂兩全其。

可是二叔答應過我不會讓趙虎出事的！

出來的時候，我還和趙虎信誓旦旦的保證，一定不會讓他有事，結果轉眼間就被打臉了，這讓我怎麼和程依依代，怎麼有臉麵對趙虎？趙虎幫了我忙，還要做我的替死鬼，我都覺得自己無恥了。

這都不配當人。

所以不等別人說話，我就第一個喊了出來：「不行！」

二叔瞪了我一眼，說大人說話，小孩子不要！

雖然我已經二十齣頭，可在二叔眼裡仍舊是個小孩子。

我一向很聽二叔的話，可是今天實在看不下去了，說二叔，我們不能這樣做事，趙虎幫了我忙，還要廢他條，也太過分了點！

在別人看來，二叔一向霸道、狠辣，可我知道他有一定底線，大還是比較正義和正直的，今天做出這樣的事實在匪夷所思，按理來說不應該啊。但無論我怎麼說，二叔對我也隻有一句話：「這事和你無關，你別管了。」

我怎麼可能不管？

趙虎是我帶過來的，我當然要保證他的安全！

我一時心急，吼了一聲：「那就卸我的，反正不能去趙虎！」

與此同時，趙虎也反應過來了，指著趙王爺的鼻子就罵了起來：「老東西，你還想卸我的，看我不把你給踢死！」

趙虎和趙王爺，別看兩人都姓趙，卻是五百年前的冤家，從在飯店門口就不對路，現在矛盾終於徹底激化，趙王爺當場咆哮一聲，朝著趙虎撲了上去。

趙王爺剛才獨鬥十多個強力壯的青年不落下風，足以說明他很能打。當然趙虎也能打，真像一頭猛虎似的，咣當咣當就跟趙王爺乾在一起，兩人似乎旗鼓相當，砸翻了不桌椅，從這頭乾到了那頭。

二條有些懵，一雙大霧似的眼睛看來看去：「怎麼回事，打起來了？」

吳老邪和宋大鯢也看懵了，兩個老傢夥在一邊不敢說話，眼神張地盯著趙王爺和趙虎。終究，還是趙王爺更猛一些，突然把趙虎死死按在地上，又從旁邊地上撿起一柄勺子，就朝趙虎的小狠狠紮了下去。

雖然不能帶刀，但是他們總能找到趁手的傢夥。

「我讓你狂！」

趙王爺怒吼一聲，就要廢了趙虎的。

我哪裡還看得下去，連忙撲了上去，狠狠推了趙王爺一把，趙王爺猝不及防，翻出去一個跟頭，從趙虎上滾了下去。趙虎起來，罵罵咧咧地就要往趙王爺上撲，但我二叔已經殺到，狠狠一腳踹向趙虎。

我的老天爺，我都不知道事怎麼會發展這樣子的！

我肯定不能讓趙虎傷，猛地抱住二叔的，同時對趙虎大吼：「走啊，快走！」

「龍，別管閑事！」二叔肯定不會傷我，所以這腳並沒用力。

趙虎回頭看了一眼，但他知道我二叔的厲害，並不敢和二叔過招，撒就往外麵跑去，同時還了一聲：「二條，走！」

別看二條的耳朵不好使，對趙虎的聲音卻敏，立刻跟著趙虎奔了出去，趙虎往哪拐他就往哪拐，一溜煙就沒了影子。二叔和趙王爺還要去追，一顆石子突然激而來，擋了一下兩人的路，接著好又來的老闆辮子已經走了進來，罵罵咧咧地說：「你們搞什麼鬼，在我的地盤打架，還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裡……」

辮子在我們當地也是響噹噹的一號人，誰都不會輕易惹他，一時間二叔和趙王爺，還有吳老邪和宋大鯢，都紛紛和辮子說好話，還說有什麼損失，一定照價賠償。

辮子這才罵罵咧咧地走了。

經過這麼一鬧騰，趙虎和二條已經跑遠，想追也追不上了，趙王爺對吳老邪說：「就剛才那個趙虎，我肯定不會放過他的，一定會給你個代的！」

吳老邪說行，那就等著你的好訊息了！

像趙王爺這樣的人，如果真要和趙虎過不去，趙虎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我實在聽不下去，心裡也別提多窩火了，抬就往外麵走去，二叔了我兩聲，但我沒應。

我對二叔真的很失，他和我心裡的形象不一樣了。

出了飯店，我想給趙虎打電話，但想起他沒手機。我想了想，他應該是回家了，便開車往他住的地方去了，路上覺得心裡愧疚，又買了點、小菜，我知道趙虎看不上這些，但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到了趙虎家裡，他和二條果然已經回來了，正在廚房裡麵擺弄一隻已經褪好的。二條生火，趙虎往肚子裡塞蔥薑蒜，正忙活著，趙虎大一聲：「二條，你看清楚，別把我外套點了！」

廚房熱，趙虎的外套擱在一邊。

二條：「說什麼呢，我有那麼瞎嗎？」

一邊說，一邊把趙虎的外套丟進爐灶。

趙虎含糊不清地罵了兩聲，但也沒有辦法，隻能繼續**。

覺趙虎並沒有之前的事影響，回來該幹嘛還幹嘛，但我心裡還是過意不去，拎著吃食和二條的殺豬刀，垂頭喪氣地走了進去。

一進去，我就低著頭說：「虎子，對不起啊！」

趙虎抬起頭來看見是我，有些惱火地說：「張龍，不是我說你啊，跟你出去一趟差點都廢了！那個趙王爺真不是東西，還有你二叔，為虎作倀……」

趙虎說得都對，我也隻能躺平任嘲，低頭一聲不吭。

但是趙虎說著說著，突然就不說話，眼睛盯著我手裡的塑料袋：「那是什麼？」

我趕把塑料袋提了起來，說是一點，有牛、驢，還有豬大腸……

「哎呀！」趙虎三兩步就竄了過來，一把提起我手裡的塑料袋，眼中直冒，「有什麼可對不起的，是你二叔和趙王爺做得不對，跟你無關！再說，我不是沒事嗎，還說那些幹嘛，來來來，吃吃吃！」

我看出來了，趙虎雖然不喜歡錢，但是他喜歡吃。

燉好了，也都擺在盤裡，我和趙虎、二條坐在院子裡的大槐樹下。

「好香。」二條了鼻子：「能我朋友一起來吃嗎？」

這是二條第二次提的朋友了。

趙虎說道：「吃你的吧，下回再！」

這也是趙虎第二次拒絕二條的要求。

或許是怕狗？

二條也真聽話，絕口不提朋友了，不過我也越來越好奇，想知道二條的朋友長什麼樣。

「這麼好的菜，沒有酒可惜啦！」趙虎著。

「我去買。」我站起來。

「不用。」趙虎擺了擺手：「來我家了，還用你準備酒？」

趙虎說著，從旁邊抄起一把鐵釺，哢哢哢地在大槐樹下挖了起來，不一會兒就在我的目瞪口呆之下挖出一個棕的罈子來。

「這是我三十年前親手埋到地下的老白汾，也就是你來了，才挖出來的。」趙虎開啟蓋子深深吸了一口：「香！」

我：「……冒昧地問一下，你今年多大？」

「二十三啊……哦，錯了，這是我二十三年前親手埋到地下的老白汾……」

我已經一個字都不會信了。

不管是多年的酒，隻要有酒就是好事。

我和趙虎、二條開懷暢飲，每人至幹下去一斤多，醉得那一塌糊塗、昏天暗地。

我再次向趙虎表達歉意，趙虎握著我的手說：「兄弟，你這什麼話，我一點都沒怪你。」

想到今天中午的事，我不悲從中來，再加上點酒作用，我的眼淚都出來了。我抹了一把眼淚，對趙虎說：「趙王爺說不會放過你，這幾天你就別往城裡去了……」

趙虎一甩手，說媽的，什麼鳥王爺，老子就要去城裡，看他能把我怎麼樣？

我就知道，以趙虎的格，肯定不會起來的。

於是我也豪氣頓生，慷慨激昂地說：「好，你要去了，我陪你去！趙王爺要廢你的，我就陪你一起廢！」

二叔是我的親人，趙王爺對我也很不錯，但是他們要廢趙虎，絕對不行。

要廢趙虎，就先把我廢了，這就是我的決心！

「好兄弟，好兄弟！」趙虎拍著我的肩膀，大聲說道：「我認下你這個好兄弟了！」

我和趙虎抱頭痛哭。

二條已經徹底醉倒，躺在一邊含糊不清地著：「紅紅，紅紅……」

紅紅，估計就是他的朋友吧。

我和趙虎喝到興，當即決定拜了把子，隨便了兩把草，又點了幾支煙，一拜蒼天，二拜大地，接著夫妻……哦不，兄弟對拜，義結金蘭。再問年齡，趙虎比我大幾個月，他當大哥，我當二弟，當然稱呼還是名，沒有那麼多的講究。

我和趙虎越說越投機，什麼「有福同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之類的說了一大串，我不是一個善於表達自己的人，但隻要我說出來了，我就一定會去辦到。

我用手指著天，說虎子，蒼天在上，我絕不讓我二叔和趙王爺廢你的……

趙虎握住我的手：「有你這好兄弟，值了！」

正說著呢，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我二叔打過來的。

他不打電話還好，一打電話我就來氣。

我接起來，直接說道：「二叔，你們太過分了，不能那麼對虎子……反正我就一句話，要廢他先廢我，你們自己考慮……」

「你說什麼呢？」二叔在電話裡嘟嘟囔囔地說：「趙虎是趙王爺的兒子，人家父子倆是演戲呢，你還當真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