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乃是傑出的謀士,經過曹這麼一點撥,荀彧也就明白了:「嗯,皇後娘娘最大的執念就是扶立大皇子劉辯登基嗣位,所以纔不惜對陛下痛下殺手。皇後娘娘不僅需要一個重臣幫助大皇子劉辯爭位功,更需要一位重臣來製衡大將軍,保證皇位不至於旁落。
而劉範在虎踞西州之前,乃是征北將軍、冠軍侯,父親又是宗正,權勢不可謂不大,手裡還有強勁的征北軍,也就是現在涼軍的前。如果能拉攏劉範,那麼皇後娘孃的計劃就穩固不。
所以,一定是皇後娘娘在以前拉攏了劉範,劉範也答應了幫助大皇子爭位與製衡朝堂的要求。可誰知這劉範誌不在此,一心隻想佔據西州,割據一方。故而最後隻得違背了對皇後娘孃的誓言,皇後娘娘自然因此仇恨劉範。為了報復劉範,皇後娘娘這才提拔我等。」
曹點點頭,說:「皇後娘娘仇恨劉範,卻也是好事。畢竟陛下在明年大約就會駕崩,屆時皇後娘娘就會進位為皇太後。若我等與大將軍運氣好,就能功扶立大皇子繼承大統。大皇子年,需要太後臨朝稱製。屆時,國政由現在這位皇後娘娘、未來的太後娘娘決定。有未來太後的鼎力支援,我等就可以繼續推行改革,並打擊涼國了。」
曹與荀彧一路走,一路商量。其實他們並不知道的是,何皇後曾經與劉範有不為人知的私。何皇後之所以仇恨劉範,確實是因為劉範違背了曾經的諾言。不過,何皇後與劉範的諾言不僅是扶立劉辯繼位,何皇後更看重的諾言是劉範將他救出這個形同牢獄的宮廷,能地陪在他的邊。可何皇後認為劉範在西州風生水起,有了屬於自己的公國,卻已經把曾經的誓言拋諸腦後了。這纔是何皇後非要提拔曹與荀彧來打擊涼國的主因,但曹與荀彧並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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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大涼,姑臧城。
看完了劉誕親手呈上的報,劉範把寫著報的書信輕輕擱在桌案上。毫無疑問,這份報寫的就是曹應對貿易戰失敗的方法,以及曹與荀彧對於收購世家豪族的田地的計劃。
劉範更為佩服曹了,在貿易戰失敗後,漢廷從公卿大臣到普通百姓,沒有一個人是不怨恨朝廷、不對朝廷失的。而曹卻能夠想出「先大棒後胡蘿蔔」的方法,輕鬆平息上上下下的怒火與怨氣,甚至還讓一些人對漢廷恩戴德,更為擁護漢室。這方法雖然簡單,但卻最為直接有效。
同時,在貿易戰之中損失不小的世家豪族們,或是為了償還負債,或是為了維持家用,不得不賣出一部分田地。對於世家豪族而言,田地就是他們的命子。貿易戰能起到削弱世家豪族的實力的作用,這是劉範之前沒有想到的。曹卻能趁此機會,低價購進大片田地擴充套件屯田。屯田製能在短時間積累起大量的錢糧,漢廷手中的屯田越多,實力就壯大得越快。劉範不得不說,這曹還真不愧為「治世之良臣」。
劉範更為欣賞這曹了,劉誕卻不這麼想,他憂心忡忡地說:「兄長,這曹孟德竟然如此能幹,若任由他購置世家大族們大量土地擴充套件屯田,漢廷實力大增,必定對我大涼不利啊!」
劉範道:「那你說該怎麼辦?」
劉誕道:「弟認為,可由錦衛製定一個計劃,擾曹購田。繡衛大多數員已經覆滅,再也沒人能夠阻擋我錦衛了。所以兄長隻需要下達一個命令,弟一定能為兄長辦此事!」
劉範愜意地在座位上半躺著,輕鬆地說:「不須如此。」
「可是,若漢廷掌握了更多屯田,實力必然更上一層樓。現在漢廷掌握的屯田百姓有接近六百萬人口,在府籍上的自耕農與小地主,也有大約四千萬人口。這已經是我大涼的四倍有餘!若是不阻止曹的計劃,漢廷的實力恢復迅速,就有與我大涼開戰的實力與底氣了!」劉誕心急如焚地說。
劉範笑道:「你以為屯田越多,漢廷會更強大嗎?」
劉誕一聽,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劉範笑道:「非也!屯田越多,漢廷反而會更虛弱,甚至有垮臺的危險。」
「這是為何?還請兄長指教!」
劉範翹起二郎,輕鬆地說:「我且問你,屯田製是怎麼劃分糧食收的?」
劉誕道:「若是府出地出牛,則府得到七的糧食,百姓隻能得到三的糧食。若是府隻出地,百姓自己有牛,則府與百姓各得五糧食。」
劉範道:「不錯。這樣的賦稅比率,別說是比我大涼的農牧稅二十五稅一顯得太過貪婪;就算是比起昏君劉宏推行的田稅十稅一,也顯得吃相難看。百姓怎麼可能一直忍這等剝削?」
劉誕有些疑,說:「可是兄長,據報,漢廷治下的百姓參加屯田的熱十分高漲,也沒有表現出不滿。」
劉範笑著搖搖頭,說:「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參與屯田製的百姓,都是些占田極的貧苦小農。他們不過擁有一畝三分地,雖然田稅已經改為三十稅一,但他們永遠也吃不飽飯,積累不起太多的糧食。而屯田製就不同了,雖然剝削太重,但卻能給貧苦小農們提供更多廣闊的田地。所以,就算剝削重達七,但憑藉著更廣闊的田地,他們也能收穫更多的糧食。」
劉誕聽了,更為疑,說:「那既然如此,漢廷的統治應該越來越穩固纔是啊,怎會越來越衰微呢?」
劉範搖搖頭,微笑著說:「休文啊,你忽略了人。」
「什麼?」
劉範笑道:「人都是貪婪的,可以說貪婪是人最大的也是唯一的驅力。在最初參與屯田、得以收穫更多的糧食收時,貧苦小農們當然會對漢廷恩戴德,擁護屯田製。可是,隨著時間推移,貧苦小農們長時間耕種著府分發的田地,就會漸漸認為,他們既然耕種了這片田地了,那麼這片田地就是屬於他們的,而不是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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