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萬斛糧食,漢地或許要積攢個三四十年才能湊齊。而擁有沃的新月沃地和波斯高原的安息帝國,卻可以揮金似土。衡量一個古代封建國家的強大程度,主要有三個指標:戶口、糧食、軍隊。安息帝國能有如此之多的糧食,說明安息帝國的戰爭潛力遠遠大於涼國。
趙雲與張合明白,之所以安息現在需要涼國的援兵,隻是因為在嶺西之戰中損失了三十萬左右的兵力。可若等安息帝國緩個三年五年,便又可以恢復起當初勝兵五六十萬的實力。總而言之,安息帝國,仍舊是涼國的大敵。
有鑒於此,趙雲與張合乾脆就放慢了西行的速度,停在希爾加尼亞城休整幾日。當涼國兩衛抵達希爾加尼亞城時,安息軍已經與羅馬軍團鏖戰了近一個月。趙雲與張合想著,讓安息人與羅馬人再耗個十天八天,放放安息人的。兩人想,反正安息多,放放也無妨;況且兩衛六萬鐵騎千裡奔襲,星夜兼程,鐵打的也快要累垮了,也應該停下來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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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尼尼微城頭上。
沃吉斯五世一金鎧甲,盡被汙染紅。日暮之下,著羅馬軍團徐徐退後,一排排投石機與雲梯車也緩緩後撤,城下是遍地的羅馬人的,城頭上的安息守軍紛紛舉起手中的兵,發出熱烈的歡呼聲。
沃吉斯五世著氣,看著遠羅馬軍團整齊退卻,他先是又憤恨又釋然地啐一口,然後抬起手摘下頭盔,了臉上的跡。沃吉斯五世一看手中,沒下來,才意識到臉上的跡已經凝固了。沃吉斯五世扭過頭看向城頭上左右兩邊,見安息守軍們雖然經歷了一場鏖戰疲憊不堪,但神采奕奕,他不十分欣和滿意。
今天與前幾天一樣,羅馬人發起猛烈的攻城攻勢,投石機一刻不停地轟擊尼尼微的城牆,羅馬士兵如同蟻群般攀附上城,有好幾次就快要被羅馬人拿下了一大段城牆,幸虧沃吉斯五世、弗爾拉斯、提裡德特等人率預備隊救援,多次把佔據城牆的羅馬士兵反推下城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沃吉斯五世向左右看去,隻見目之所及的尼尼微城牆上,都是麻麻的;回頭看去,後方的尼尼微城中的婦小孩們抬走傷兵的擔架,也是多得目驚心。
但畢竟是擊退了羅馬軍團,保住了尼尼微城,又是一場勝利。沃吉斯五世高舉起手中的雙手劍,向安息守軍們高呼:「安息必勝!」
縱然疲憊不堪、上帶傷,安息守軍們還是狂熱地舉起兵,興地大喊:「安息必勝!」
提裡德特與阿爾達班走到沃吉斯五世邊,沃吉斯五世拍拍提裡德特的肩膀,勉勵他繼續守城,便與阿爾達班走下城牆,回到城中的行宮。
見阿爾達班一臉憂,沃吉斯五世疲憊坐下之後,便問:「怎麼了?」
阿爾達班道:「陛下,涼國派來的援軍早已抵達了希爾加尼亞城下。」
一臉疲憊的沃吉斯五世聽了,神一震,說:「這是好事啊!為何要憂心忡忡呢?」
阿爾達班說:「可他們為首的兩位將軍說了,涼軍千裡奔襲,已然是人困馬乏。需要停留在希爾加尼亞城下休整幾日,才能再趕來前線。」
沃吉斯五世一聽此話,原本興的神快速消退,迅速換上了鐵青的臉。沃吉斯五世氣沖沖地站起來,憤恨地說:「什麼休整?不過是想坐山觀虎鬥,想看我安息人多流而已!這些卑鄙的涼國人!」
阿爾達班也咬牙切齒地說:「是啊陛下!為了換取涼國出兵相助,帝國不得不將國庫中四分之三的小麥都以低價賣給涼國,還送給涼國幾十個通鎖子甲製作技和金銀幣鑄造衝技的工匠。帝國付出瞭如此之多,涼國收了錢,卻不為帝國辦事,反而坐看羅馬人帝國的國土,真是無恥!」
沃吉斯五世又坐下座位,無力地說:「可現在,帝國滿打滿算隻有二十多萬兵力。除去駐守帝國廣大疆域的七八萬大軍,能夠用來抵抗羅馬軍團的,隻有十四萬人。近一個月與羅馬軍團展開的攻防戰,又消耗了兩萬多人,徵兵的速度還趕不上陣亡的速度……帝國現在隻能倚仗涼國的援兵了……」
阿爾達班也無奈地說:「可涼軍若想袖手旁觀,難道帝國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帕拉亞斯說:「陛下可以寫信給涼軍的將軍,承諾隻要涼軍及時趕到尼尼微城這裡,便有厚賞賜。」
沃吉斯五世搖搖頭,說:「利是不行的。涼國的富庶,恐怕比起羅馬帝國都是不遑多讓了。區區賞賜,涼軍的將軍自然不會乖乖從命。」
波斯王利斯烏斯毅然決然地說:「既然利不可行,那麼不如威!」
阿爾達班不解地說:「可現在是帝國有求於涼軍,帝國怎麼可能迫得了涼軍呢?」
利斯烏斯冷笑一聲,說:「陛下以及諸位可別忘了,現在不僅是帝國需要涼國的兵強將的支援,涼國同樣也需要帝國的三千萬斛糧食。就請陛下去信一封,告訴涼軍的將軍,如若他們遲來,那麼帝國派往涼國的運糧車隊也將放慢腳步。」
一聽這一妙計,沃吉斯五世拍掌大笑,說:「是啊!涼國人是忘記了他們同樣有求於帝國,纔敢如此放肆!」
話不多說,沃吉斯五世趕用鵝筆寫下一封信,命令通曉漢文的書再翻譯一封書信,兩封信一同寄給希爾加尼亞城去。
趙雲與張合見了信,以大局為重,也不得不趕拔營,率軍向著西邊的尼尼微城行進。過了五日,鋒騎衛與飛騎衛抵達了貝希斯敦城,距離尼尼微城僅僅隻有三百裡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