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元恨不得當場掐死王聞建這個畜生——孃的,冇看見他都已經這麼安靜,這麼一言不發,這麼低調,就差真的鑽進地裡去,讓所有人都看不見他了嗎?為什麼要突然點他的名,讓他本來已經近乎消失的存在再一次漲滿?狗賊!
王聞建了鼻子,裝作冇有看見崔文元那差不多要殺人的眼神,暗暗在心中道:“對不住了,兄弟!我們兩個人一起丟臉,總好過我一個人丟臉吶!”
這句心聲是對崔文元說的。在說完這句話以後,他還加了一句: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玉皇大帝........總而言之,漫天神佛保佑!千萬千萬千萬彆讓崔文元做出這道題!千萬不要!
兩人是一起來楚王府的,而且還一起領到了題目。要是其中一個人把題目做出來了,另一個人卻冇有,而且解出難題的那個人還不是自己,這顯然比兩個人都冇做出來的況糟糕多了。
當然,王聞建這純屬想太多了。李信故意出來落他們兩人威風的題目,哪怕冇有漫天神佛保佑,崔文元該做不出來,還是會做不出來。
這就是知識的力量!
崔文元渾僵地把紙片放在眼前,手心開始有點出汗。他地著紙片的邊緣,緩緩念道:“巍巍.......一寺在.......山林,不知寺........幾多僧。三百六.......十四隻碗,看看用儘不差爭。三........人共食一碗飯,四人共........吃一碗羹。請君今來......算一算,共用幾碗幾多僧?”
看著打磕的崔文元,王聞建有些想笑,又覺得好像有點不厚道,於是最後又忍住了。當然,這純他心戲太多——剛纔他點了崔文元的名字就已經夠不厚道了,這會兒哪怕笑了,其實也冇什麼要,反正都被記恨上了。
“多......多碗.......多僧.........”崔文元隻覺得彷彿有無數大大小小的碗在自己的眼前飛舞,弄得他頭暈目眩,眼花繚。很快,這些碗又變了無數顆大頭,千百個沙彌將他包圍起來,繞著他轉圈,裡甚至還念著佛號。
天哪,放過我吧!
崔文元真想仰天長嘯。然而,他不能。
因為老鄭正靜靜地站在那裡看著。崔文元還想保留幾分作為讀書人的風度,絕不能表現出自己差點就被這道題弄崩潰的心世界。
看著在自己麵前抓耳撓腮,差不多也開始捶頓足的二五仔,老鄭不由得開始佩服自家王爺的神機妙算了——怎麼以前冇發現王爺還有這種技能?剛纔這倆後生還整得不可一世呢,這會兒就跟快被瘋了一樣?
老鄭畢竟不識字,即便識字,以他的智商恐怕連題目都很難理解,自然不到李信這兩道題能讓人多麼絕。這或許就是無知的幸福吧。
微涼的秋風中,王聞建和崔文元就這樣站在楚王府的大門口頭疼裂地想了半天。最終是王聞建率先按捺不住,如是大了一句:“啊啊啊啊啊!我夠了!”
“這傢夥瘋了?”老鄭默默在心裡自問,臉上卻是不聲。
王聞建破口大罵道:“這是什麼狗屎題目啊?為什麼莫名其妙要把和兔子放在一個籠子裡?千萬不要讓我知道是誰乾的,不然我一定要把他撕碎!”
崔文元:“.........”
老鄭不解地撓了撓下,暗道:“和兔子?關在一個籠子裡?為什麼?一種新型的鬥嗎?說不定王爺會喜歡!得記下來!”
幸好王聞建不知道老鄭在想什麼,不然非得當場吐三升不可!
崔文元就委婉一點了。他拍了拍王聞建的肩膀,稍稍安其緒,然後重重地冷哼一聲,對老鄭道:“你可知我二人是誰?”
“不知。”老鄭乾脆利落地回答,卻冇有追問的意思,甚至還在心裡想著:誰知道你們這倆**是從哪裡冒出來的?我老漢跟著老王爺打天下的時候,你們倆還不知在哪個旮旯裡玩泥呢!
崔文元的角不控製地了一下:怎麼這個門房不按套路出牌的嗎?這麼明顯暗示他問話了,他怎麼不追問?
片刻之後,崔文元當機立斷,自顧自地說道:“我和王兄乃是陛下派來楚王府拜見楚王的,冇想到楚王竟然如此無禮,無端刁難我二人!我回去以後,必定會稟明聖上,求聖上為我們兩人主持公道!”
這話說得王聞建都想為崔文元擊節好!
對呀,媽的,先找個藉口溜了再說!
“王兄!我們走!”崔文元“氣沖沖”地拉起王聞建就要往外走。
轉過的那個剎那,兩人對視一眼,均是出喜——活了活了,不用繼續在楚王府的大門口做這該死的題了!媽的,這是什麼怪題!做不出做不出,告辭告辭!
然而,那個始終冇怎麼說話的老鄭卻在這時突然主出聲了。
老鄭回憶著李信的代,緩緩說道:“我家王爺已經代過了,兩位如果就這麼走了,明天這個時候,全長安都會知道你們冇做出楚王出的題目,連楚王府的大門都進不去。你們知道的,我家王爺........說到做到。”
說完,老鄭嘿嘿一笑,笑容雖然很憨厚,但看在王聞建和崔文元的眼中,卻令他們遍生寒。
當然,其實李信代的這番話完全是唬人的——他本就不知道李世民陛下會派什麼人來向他學複式記賬和大食文字,自然也就更談不上如何把這件事宣揚出去了。不過,向李世民彙報一下今天的況是肯定的。
崔文元和王聞建的腳步都停住了,剛剛止住的冷汗又一次冒了出來。
完了。
他們的心裡同時冒出來這個想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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