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龍覺著他沒弄錯,羅老二是玩兒了個大的,在牢裡搞,而且搞的是條子,也不怕把自己玩兒死,真是活膩歪了……
這天又是周末,邵鈞原本應該歇班,跟同事倒了班,又多值一天。
犯人們打完球,在水房裡洗涮過,一個個脖領子裡冒著濡的氣,在活室裡看電視,那陣子火的《中國達人秀》。
節目裡有一位花白頭發的大叔,在商場浮沉多年人生曾經輝煌最終破產落魄,從千萬富翁變流連街角的普通人,然而妻不離子不散,牽著他媳婦的手,在臺上唱了一首《從頭再來》。
心若在,夢就在,天地之間還有真;
看敗人生豪邁,只不過是從頭再來。
爺們兒直抒臆萬丈豪的一首歌,唱得小活室裡滿滿堂堂一群人雀無聲。
大夥默默地聽,眼底乎乎的,那時候每人臉上的表都好像這一鏟子下去,挖得就是自個兒那顆老心。
羅強在人堆裡坐著,特安靜,眼睛盯著電視屏幕出,眼神又變昔日慣常的冷漠,一表都沒有。
邵鈞不斷地回羅強,不知道這人又在琢磨啥,想起以前道上呼風喚雨意氣風發的年月了?
難過了?
那晚從活室出來,邵鈞故意拖在最後,跟羅強蹭了蹭手背。
倆人的親昵作如蜻蜓點水,手指到趕忙再跳開,用眼神暗示。
羅強不聲,隨後就留在活室打掃衛生。臨近吹熄燈哨,羅強沒回監道,而是搬了一箱東西跟著邵鈞往樓外去了。
他們一大隊活室隔壁,就是二大隊看電視搞娛樂活的房間,譚龍從門框邊出半張臉,死死地盯著……
也是那晚,譚龍在廁所裡磨蹭,沒回監道,趁人不備,溜出宿舍樓。
譚大專走避人耳目的小道,大致的路線他這幾天已經觀察仔細,他確信他知道那倆人蹚的是哪條路。
邵鈞領著羅強,穿越宿舍樓附近的綠化帶,經過長長一條林間甬道,繞過食堂後,再溜過一段完全沒有路燈的漆黑地段,就是廠房樓。
譚龍遙遙地跟著。
他不敢提燈打火,只能借助每隔二十米一的路燈散出的昏暗線,遠遠地甚至能辨認出前方樹叢中兩枚影。
那兩個背影一個略矮,一個略高,一個板寬闊厚實,一個走路還扭著,不是羅老二和邵三爺還能是誰?
譚龍眼底出兩縷興嗜的芒,牙齒咬得咯咯響,順手從樹坑裡撿起一樹杈,一步一步跟上去……
抓賊抓贓,捉/雙,譚爺醞釀很久了,就是要找機會整倒羅強。
他向邵鈞挑釁,才不是真的想勾搭邵三爺,而是確認那兩人的關系。
譚龍準備停當,甚至在兜裡揣了一只哨子。
廠房二樓平臺突然閃過火,是有人用打火機點煙暴的小火苗,轉瞬即逝。
譚龍穿的也是布鞋,走路悄無聲息,貓著腰從房簷下掠過。
他閃進廠房樓門,一手攥木,躡手躡腳,一步輕似一步,攀上鐵架子樓梯。
摒住呼吸接近平臺,眼前黑影一閃,譚龍手臂一甩,抄木子,兜頭一狠狠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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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請君甕
黑暗中是木砸上鐵家夥時發出的脆礪聲音。
譚龍想要一招制敵,這一下用力過猛,砸太狠,“喀嚓”,木生生地砸斷。
他急之下使出功夫,上腳飛膝襲擊黑暗中的對手,卻被對方格擋開,一只足有碗口大的鐵拳掃向他的面門!
譚龍躲閃不及。
鋼筋樣的手指攥拳頭帶著摧城拔寨驚心魄的力道在他瞳上驟然放大,鼻骨的劇痛伴隨黏稠的水將一團飛濺上牆壁!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樓下大門上方的天窗出一道月,揮灑漫出白的芒。
整間巨大的廠房,空像飄著幽靈,上空回響著拳拳到骨節激撞發出的悶聲,腳橫掃出的淩厲風聲,以及譚爺偶爾發出的吃痛的哀。
四周牆上掛的鐵和工,這時候化作一道道黑黢黢形狀怪異的影子,像張牙舞爪的月夜修羅。
譚龍慌神兒了,撲面而來的恐怖氣息彌散在他周,浸骨髓。
他恍惚發覺這回是他自己著了道,傻了。
過極度昏暗的視線,他眼前之人背對著月,眉目完全蔽在暗,但是那一顆鏗鏘堅的頭顱,寬闊的肩膀,怒龍般咆哮的鐵拳,兇狠毒辣的手段,還能有誰?
他潑了三饅頭一頭一臉膠水,一張俊臉的細致皮都毀糙了,這事兒能算完?
他著子在三饅頭面前耍鳥,公然猥,這事兒有人能善罷甘休?
譚龍被打得節節後退,燈泡樣的眼珠子在黑天完全了擺設。
黑燈瞎火的,一張裝貨品的大厚麻袋將他蒙住,狠辣的拳腳一下一下隔著麻袋砸到他上。
譚龍在麻袋裡,挨揍還不服,相當地氣,口裡不停大罵,嚎。
“姓羅的你等著的……你……你……你等著爺爺弄死你……”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安靜下來,譚爺一臉地從麻袋裡爬出來,撲上鐵柵欄門,拼命地搖晃。
“我你大爺,我你姥姥的!王八蛋,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譚龍被鎖到廠房二樓樓梯之上的大鐵門裡,那是庫房,擺放原料、雜貨的地方,平時都鎖著的。
鎖他的人著鑰匙,單手撐著越過樓梯欄桿,從二樓直接翻而下,跳到一樓,手利落矯健。
天窗的芒打在肩頭,那人回過頭,斜睨著眼,角還叼著煙,冷冷地丟給譚爺一枚冰渣樣淩厲冷酷的眼神。
譚龍圓睜著眼,憤怒地撕咬嚎著。
“羅老二!!!……你、你暗算我,你害我,你個狗娘養的王八蛋!!!!!”
羅強從虛掩的廠房大門閃出去,借著月一路跑,形在暗夜中騰挪,將投的影子藏在樹影廓之。
他繞過食堂,在後廚的小門邊,被黑暗中出來的一條手臂薅住。
“老二,這邊兒……”
羅強腳底下一踉蹌,讓人拽進食堂小門。
雜貨間遍布鍋碗瓢盆,刷幹淨的和沒刷的,還有碼一坨一坨的大白菜,白蘿蔔,大土豆,監獄食堂的
“老三樣”。
他立足未穩,差點兒一腳踩在一口鍋裡,熱烘烘的猛地上來,那是饅頭上特有的味道,他最稀罕最吃的大饅頭……
四片吸著,啃著,齒糾纏,口水流溢,發出曖昧的咂吮聲。
邵鈞急迫地羅強的,手進囚服,他每天在監視裡百看不厭卻又求之不得的,你媽的,還是穿著新款的!
羅強角含著煙,出嘲弄的笑模樣:“瞧這猴急的,咋就喂不飽?”
邵鈞著,到羅強結實的部,狠一把:“你不急?”
邵鈞一把搶走羅強裡的半煙,叼到自己裡,上下,含糊不清地嘟囔:“是喂不飽,你忒麼不行了吧?”
羅強兩眼驟然瞇細,角:“你看看老子行不行……”
羅強說著一肘勒過邵鈞的脖子,深深地吻下去。
“唔……”
羅強甚至沒讓邵鈞有機會吐出裡的煙頭,就這麼魯地吻進去,長舌直抵邵鈞的嚨,一煙熏火燎的味道在兩人口腔裡蔓延。
邵鈞嗚咽了一聲,脖頸被勒著,強迫著,火辣辣的燒灼遍布牙齦,滾燙的氣息讓他整個人都燒起來,掙紮著,過電般的覺沿著椎往鼠蹊部位驚跳……
羅強吻得爽了,吻夠了,這才慢慢從邵鈞口裡拔/出舌頭,角竟還叼著那半顆煙。
從邵鈞裡叼回來煙,羅強耍帥似的,用舌尖靈活地撥弄過濾,噴了一口煙霧,角浮出挑逗的笑。
“你大爺的……”
邵鈞頭發淩,臉通紅,裡還留著一子煙熏火烤過的熱辣快/,讓這混球整得,罷不能……
羅強把手裡的鑰匙還給邵鈞。
邵鈞問:“那家夥呢?”
羅強說:“關裡邊兒了,嚎呢。”
邵鈞牙樂了:“該!整死他。”
這甕中打鱉的計策是倆人事先商量好的,邵鈞只負責引譚龍上鉤。
他本沒進廠房,半道閃人,躲在食堂後眼瞅著譚龍跟進去了,然後用打火機跟二樓上的羅強打暗號。
譚大今日無論如何捉捉不雙。
羅強抬眼瞄著人,半笑不笑地哼道:“呦,那天在澡堂子你沒看上他?那小子長得不賴,還白。”
邵鈞噴他:“別逗了,爺爺我能看上他?長得跟個沒猴子似的!”
羅強慢慢出笑容:“那你看上誰?”
邵鈞手進羅強的,一把攥住子彈頭前鼓脹起來的雄,出一陣低和更富有侵略的膨脹:“你說呢?……”
室,片刻的歡愉激令人瘋狂留……
野的沖撞,深刻的悸,息餘波難了。
邵鈞一條纏在羅強腰上,後腦吃力地抵著牆,恍惚間幾乎快要被羅強撞進牆裡,撞進他的腹腔,撞出水來,把他在牆上摁出一個人形的模子。
羅強噴發的一刻一口咬住他口的皮,咬得他想,灼熱的跟著也噴出來。
羅強順手從筐裡抄過一黃瓜,堵住邵鈞的,不讓他哼出聲。
兩個人悶哼著互相抖,,隨心所地向對方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