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當我如同野般將這個本該聖潔的送行儀式糟蹋得一塌糊塗後，李洋洋紅撲撲著臉微微息「我該走了吧。書趣樓()」

我像個得到了滿足的無恥嫖客般，從口袋中掏出煙盒拿出一煙點上，悠悠的了一口「對，是該走了。」

李洋洋要離開這裡，我又是慶幸又是無奈又是不捨。

因為的格弱可欺，小白兔離開這裡，我是該慶幸，而且離開了這裡去更好的地方，實際上以父母的背景，哪怕是被開除了也能找到更好的地方，我就是想不通為什麼那麼多單位可以去，父母偏偏把送進這裡來。

無奈的是，讓我看到這個監獄裡編織的一張巨大的看不見底不見邊界的。

李洋洋的離開，是我意料之，我已經知道有一天會離開這裡，隻是我沒想到以這麼個方式離開，而且是那麼的快。

這也隻能怪我自己。

怪自己讓去查屈大姐死因。

很快就收拾好了李洋洋的行李，孩子的東西就是雜七雜八的多，小袋大袋的好多。提起來後，開了門，小朱竟然站在走廊不遠。

難道，莫非，剛才我和洋洋做那事的時候，已經就在門口了？然後聽到我和李洋洋做那事，才離開遠遠的？

管呢，反正已經不止一次聽到我和李洋洋做事了。

小朱向李洋洋走來，李洋洋低著頭有點不好意思的麵對小朱，臉上還帶著紅暈，更不好意思的是小朱，我想，兩心裡都各自想著不同的東西。

小朱手過來幫李洋洋提東西，李洋洋也不說話。

三個人就這麼默默的走下樓，走向監獄大門口。

得勢人聚，失勢人散，尤其是李洋洋犯錯被調走，很多以前的所謂朋友，連送都不送。洋洋對此有些不明白，還自言自語的嘟囔「菜菜，芒果，晨晨們都不來送送我。」

小朱抿著不說話。

我說「洋洋，你不管進了哪個單位，你都要明白，當你得勢時，你的邊圍著很多人，當你失勢時，你邊就不會剩下幾個人了。」

洋洋顯然聽不懂，搖搖頭。

我耐心的跟解釋道「這就好比市場的形，早晨大家要拚命擁著去買東西，可是到日暮後，誰也不會往那兒看一眼。為什麼呢？因為早上可買的東西多，到晚上時就沒貨了。同樣的道理，您有權有勢有錢時，大家都爭著前來，因為您這裡有他們需要的東西；可是你失勢了，大家就離開了，因為從您這裡得不到東西。而且跟你靠的太近還怕被領導誤會。這就是人之常。所以您也不要因為埋怨而斷絕和們的友。或許過幾天，們會給你打電話。」

洋洋還是搖著頭「什麼是得勢，什麼是失勢？」

「好吧，聽不懂就算了。」

「們是怕我連累到們嗎？」洋洋問我。

「大概是這個意思吧。」我隻能這麼回答。

這麼一聽，急忙從小朱手上把行李搶過來「小朱那你快回去吧。」

小朱說不行，我要送你。

洋洋站住了，對我們兩說「你們都回去吧，不要你們送了，也送不到哪裡，那裡就是大門了。」

三個人都站著了。

我說沒事，洋洋執意不肯。

洋洋對我單獨說「你要按時吃飯睡覺，好好照顧自己，別那麼多煙了。」

我點頭說好。

洋洋又對小朱說「小朱，你有空就找我好不好。」

小朱不說話。

「你們兩在這裡，住那麼近，可以相互照應。」

洋洋話沒說話，小朱咳了一聲，咳嗽聲略帶渾濁，明顯的抑呼吸，既恐懼又愧疚。

洋洋上前一步，「那你出去了給我打電話，我來找你好不好？」

小朱哭了。

洋洋看著小朱哭，也跟著哭了，上去抱了抱小朱。

小朱哭得更大聲了，哭聲中慢慢地懺悔與愧疚，然後含糊不清的說了句對不起。

洋洋走了。

當我和小朱送別洋洋後，才發現，康指導員和馬隊長遠遠的站在辦公樓上不顯眼的位置看著。

小朱拿著鑰匙去幫洋洋給那個後勤的大媽。

我則回到了自己辦公室。

剛到辦公室沒幾分鐘，康指導員一個電話過來，我去那裡一趟。

我過去後，康指導員看到我，眼睛都明亮起來，然後幫我倒水，在倒水的時候，我察覺彎腰的一狡猾的冷笑。

轉過來給我遞水時，說「捨不得朋友嗎？」

「是的。」我毫不掩飾。

「走的已經走了，留下來的還是要好好工作。」加重語氣道，「小張，你可要全心一心一意的投在工作上，別再想其他做其他和工作不著邊的事了。我這可是為你好。」

「謝謝康指導員。」

「明白就好。

過來拍拍我的肩膀，不經意的了我的一下說「你再這樣不把力放在自己的工作上，連我也留不住你了，我可不想連你也被調走了。」

我明白我過來的意思了，第一層意思是警告我不要再查屈大姐死因下去了，不僅是徒勞無功而且很可能被弄走，第二層意思是保住了我，第三層意思，就是還想和我保持那種關係下去，第四層，就是現在想和我搞，又想了。

果真是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我輕輕推開的手「知道了指導員，謝謝指導員。」

「知道啊，知道就好。」蹲下來，手放在我大上，往裡邊蹭，「年輕小孩就是好，你不會推開的手的吧。」

我知道說的李洋洋，但假裝不知道的說，「是誰。」

「喲，還能有誰啊，你朋友啊。」帶著嫉妒的語氣。

看來是有點吃李洋洋的醋了。

「改天再說吧，今天心不好，我會全心投工作的指導員。謝謝。」我站起來就走。

「年輕人，還是要懂點事的好。」的語氣怪裡怪氣的。

傍晚下班後，也沒人來辦公室我吃飯了，李洋洋已經走了。

我也沒什麼心吃飯，了幾支煙在辦公室裡想事。

如今，屈大姐的死因我查不了，李洋洋走了我攔不住，我能做的，也就是好好在這裡待下去，乾好自己分的事，若真的想替屈大姐李洋洋出頭，我自己也要爬到了一定的高度，也纔能有那個權力。

可目前的況是，我邊一個和我好的同事都沒有，還是要和同事領導做好關係啊，不然的話，別說是陞升職，就是們平時做點什麼都把我排斥得遠遠的。看來除了徐男，還要和馬爽馬玲康指導員監區長走得近些纔是。

拉進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除了送禮，就是打牌了，想想那幾個可惡的黃臉婆的臉，心裡就憋著一氣，好吧，男人嘛，點小辱又算什麼，能屈能方大。

主意打定，就這麼辦。

晚上徐男來找了我，在我的宿舍，這個人還真不把自己當人，拿了一條芙蓉王，送我的。

大大咧咧的進來就坐在我床上，掏出煙就發給我。

看著這條芙蓉王，我想，連徐男這樣大大咧咧的人都比我懂得做人啊。

我接過煙，跟道謝，徐男說謝啥謝，自家人不客氣。

我問吃飯了嗎？

說吃了。

我說可惜這裡也沒個吃飯喝酒的地方，否則我就請吃飯喝酒，喝白酒。

徐男說，有是有，隻是我們兩人去，又破費又影響不好。

我說也是，監獄裡就這麼一個開小灶的地方，萬一給領導看見我和徐男去那裡喝酒吃，影響不好。隻是我們自家人，不要說什麼破不破費。

徐男笑了「自家人。」

我說這詞兒有意思，搞得我們像梁山聚義一樣的。

徐男笑完後說道「張帆，那個犯人死了就死了，別再多事了。你應該知道李洋洋為什麼會走。」

「是馬爽馬玲指導員們一起栽贓的對吧？」我小聲問徐男。

「那我可不知道，你覺得是就是，你覺得不是就不是，隻不過我就你別再多事了。」徐男回答我。

看來在這裡混的下來的基本都是老油條，哪怕是徐男這麼個大大咧咧的人，說話都滴水不的，既模稜兩可又回答了問題。

我沉默不語。

徐男又說，「原本你也是要調走的，因為你工作表現突出。」徐男重點加重語氣『工作表現突出』幾個字。

「調走？也調我到管理局嗎？」我問。

「我靠你是傻子嗎？李洋洋什麼份，你什麼份，那是調走，你啊，說的調走估計就是被開了。」

「是不是有人保我？」我想到康指導員的話。

「是。我也是聽來的，小道訊息。是指導員不願意。」

一般來說，小道訊息大多是真實訊息。

「男哥，你是在哪裡買煙帶進來的？」我拿起送我的那條芙蓉王看著。

「你要煙嗎？我那裡還有的是。」倒是大方得很。

「不是，我想，送人。」

「送人？」

我解釋道「例如我帶進來送你啊，送上司領導的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