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現場

第五街區，是中央商務區，包含著臨城最大的商業大廈、購中心、酒店、公寓、會展等，也是臨城最繁華的中心區。

就被拋在這麼一個人矚目的地方。

韓琛抵達時，警戒線外除了圍觀群眾，還有聞訊趕來的各大，手持話筒，後麵跟著攝像機。

他皺眉看了一眼，開人群，帶上手套，掀起警戒線走進去。收到他來的訊息，裡麵正在勘查的楊誠立刻趕過來，“老大。”

他看了眼外麵烏泱泱的人群道：“正在讓人跟調解，但現在事件的發酵遠比我們想象得快，已經控製不住了。”

這畢竟是繁華區段，就算冇有搗，也不會完全下去。

韓琛“嗯”了聲，楊誠就開始像以往一樣彙報基本況：“死者紀翎，26歲，中視傳的策劃。死亡時間大概是昨晚淩晨一點到四點間。今天早上六點，環衛工人照常打掃草坪上的垃圾，發現移垃圾桶旁有個很大的橫向手提袋，打開就發現了死者。”

“全**、腹部切開，腎臟被取走的部位留下了一支玫瑰花……完全符合高宣的作案手法。”

楊誠頓了一下，看向韓琛。

他臉上冇什麼表地走到拋。姚晚、傅七等人都在，見他來了，後退幾步讓出位置。

韓琛接過腳套穿上，走過去。

從上看，的死狀絕稱不上好——睜著眼，瞳孔驟，麵部呈現一種極劇的驚恐害怕。手臂叉環在**的前，下方被打開的腹部出各類臟，因環衛工人驚嚇導致跌出袋子，小腸耷拉出來，一圈套著一圈地出外。後背弓起，手抱著曲起的，因姿勢而呈現某種程度上的僵扭曲，韓琛一不地半蹲在那。

關於紀翎，隻有傅七、徐章和楊誠瞭解，上次的事故他們畢竟參與過，也知道與許星的關係。

作為警察，絕不會見，但前段時間還說過兩句話的人今天突然被殺拋，換誰都難以接，遂兩人一時都冇開口。

姚晚在韓琛來之前，就已經完了現場的基本勘查，站在一旁，道：“畢竟不是第一遇害現場，線索有限，除了拋場合發生變化，其他細節都與高宣案害者吻合。我的看法……是高宣！”

“自他越獄後，警方的抓捕行就一直進行，直到一週前，因為冇有任何蹤跡線索才重新分配了警力，降低了行人數。接著，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害人選擇、殺人手法和標誌帶有強烈個人風格的玫瑰花……兇手是誰很明顯。”

“有冇有模仿作案的可能？”傅七語氣沉淡道：“兩年前偵破高宣案時，韓隊的側寫中說過——‘他’是一個小心謹慎，極有耐心的人。但這個案子，兇手故意把放在這兒，引發了廣大關注。過不了多久，上麵就會施給出破案緝拿的期限。這對於一個無聲無息殺了足足十四人才被抓，又耐心藏，逃出獄的人來說，是不是有些不太符合他的行為方式？”

尹偃、楊誠俱都點了點頭。這時，時小今的聲音從後麵響起：“不用過段時間。”揚了揚手中的電話，走過來：“上麵下了死命令，48小時之，抓不到兇手也要給出個代，決不能造全市恐慌。”

“站著說話不腰疼。”楊誠小聲嘀咕了句。

“代倒還好說……”姚晚抬眸看他們一眼，聲音乾脆利落：“畢竟模仿作案的可能不大。一來，傅七你口中的側寫，是韓隊兩年前做出的。高宣的確膽大心細，謹慎耐心，但同時也因多次犯罪功的經曆使他極其自信，這種自信隨著害者數目的增加會慢慢轉變為自負。這樣的一個人被抓進去，他在監獄的生活經曆、心理狀態，我們一無所知，有必要重新進行側寫，以前的不能儘信。就此案來看……他對警方的挑釁心理很明確，也許下一次，會選擇轟更大的作案方式。”

“二來……模仿作案的目的，要麼是為了博取關注，希像被模仿者一樣為人所知，但高宣獄已經足足兩年之久。這類模仿者，通常會在兇犯名聲最盛的一段時期作案，不會選在他幾乎被人忘的時期。要麼就是為了將罪名甩給被仿者。可這個案子，細節上證明瞭不是模仿殺人。”

“冇錯。”楊誠讚同道：“咱們當初隻對外公佈了高宣會取走害者腎臟，並留下一支修剪過的玫瑰花，卻冇有說他會把玫瑰擺放在腎臟原本的位置，並且是倒放。”

傅七也點了點頭。

被放進腹腔的玫瑰，花徑上的刺特意心修剪過，花朵也被強地用明膠綁垂下來，倒放在那，這是外人無法得知的細節。

姚晚視線看向韓琛，從進來起，他就一直背對著眾人，冇發表任何看法。

“韓隊以為呢？”問。

韓琛微微抬頭，看了一眼。

卻也隻是淡淡的一眼而已，好似隻是不經意的舉，姚晚邊略挑的弧度還未完全揚起，他就又低下了頭。

掛在臉上的笑容微僵，緩緩落下。

韓琛手套指間部位沾著，用側掌攏上紀翎大睜的雙眼，略微側，手指了指的腹部淡淡地問：“被髮現時，腸子是否是這樣擺放的？”

幾人看去，一時間都愣了下。

韓琛方纔看上去一直默不作聲，實則除了撥開臟檢視，就是在整理腸子，將其一層一層地擺放好。

“第一發現人驚嚇過度，之前詢問的時候除了基本資訊什麼都說不出來。”傅七回答。

韓琛頭也不抬地冷聲道：“越是這樣的畫麵，越是令人印象深刻。一定記得，隻是過於害怕慌，所以纔在刺激下大腦混，去問。”

傅七看了眼楊誠，他點點頭，轉去找還在警方那做筆錄的環衛工人。

姚晚神複雜地看著韓琛。

他不下任何結論，反而讓人再去詢問第一發現人，他這是……不認同的看法？

——

許星手搭在方向盤上，再次重撥紀翎的號碼，傳來的依舊是令人心慌的機械聲：“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用力捶了下方向盤，指尖劃過通訊錄，落到“韓琛”兩字上，停頓了幾秒，劃過。

韓琛早上的異常像放電影一樣，從打不通紀翎電話開始，就一直在腦中回放。

不敢問。

這個時間紀翎也許正在開會，可能手機關機了冇注意，又或者出差去了，忘帶充電寶。

許星不停地想著所有可能，襯著堵車的功夫翻找通訊錄，劃到紀翎父母的名字時，指間微，依然掠過。結果整個通訊錄翻下來，竟冇能找到一個可以幫忙打探到訊息的。

許星趴在方向盤上，太突突地跳，眼框熱漲痠痛，直到電話裡傳來悉的清雅嗓音，才發現，自己居然下意識撥給了顧岑。

“小星？”

聽聲音那邊像是正在開會，過了半分鐘，隨著一陣走的聲音，周遭開始變得安靜。

“出什麼事了？”顧岑問。

已經近一個月冇有主給他打過電話了，又是在這種上班的時間，定然有什麼事。

“我……”許星一開口，就已經是哭腔：“紀翎電話打不通，小孟說第五街區被拋的那個人像，我，我打不通電話……”

顧岑麵微凝：“你彆急，紀翎經常出差開會，許是有事纔打不通。介紹過自己老闆來我這兒看病，我去找找他電話。”

“嗯。”許星應了聲，盯著前麵排長龍的車隊，又狠狠地摁了幾下喇叭。

顧岑匆匆路過會議室，有醫生剛好推開門，住他：“你去哪啊？”

“有事。”顧岑腳步不停地走向電梯。

那醫生一愣，喊道：“馬上就要做評職稱的自我彙報了，有什麼事非得現在忙？”

話還冇說完，顧岑影已經掩在電梯門後了。

許星從電話裡聽見那道聲音，微怔：“你在評職稱？”

“以我的資曆還評不上，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顧岑溫聲道。

許星聽著那邊紙張翻合的聲音，默了一瞬，突然提高音量：“紀翎回我訊息了，我給打個電話，先掛了。”

那邊顧岑作一頓，看向已經結束通話的手機。

車後已經傳來催促的鳴笛，許星看了眼車隊挪的一小段距離，突然打開車門，跑下去。

後麵不司機探出頭來，有人喊道：“車不要了？”

許星一路跑向第五街區，上彷彿灌了鉛，嗓子也像是含了刀片一般卡著，大汗淋漓地開圍觀的人。

有人在後怒罵，一句也冇聽見似的，進警戒線外，正要進去，就被警方攔下。

“乾什麼？冇看見警戒線？”有警員擋在前麵，聲音嚴厲地嗬斥：“警方辦案，無關人員離遠點。”

“讓我進去。”許星眨著眼睫上沾的汗，眼睛酸地微瞇，手拉起警戒線。

下一秒，手就被打下去，又圍過來幾個警員。

許星有些站立不穩地向後退了一步，頓了頓，聲嘶力竭地大喊：“韓琛！”

“韓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