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能想到。
倘若此番他們的談話傳到朱永昌的耳中,必然會讓這位大夏的鎮國柱石震驚不已,甚至會失聲驚呼。
顧青明明連朱永昌麾下到底有多底牌都不知道,卻竟然已經將他的心思都猜都十分徹,甚至還以這些條件為餌,讓他主暴出底牌來!
天見可憐,幸好朱永昌不在這裡,若是不然的話,說不定便會放棄心中所有的野,更是會打消所有的念頭,轉而跟顧青的錦衛握手言和,商談二人分治天下的事。
但可惜的是,這些他都不清楚。
他至今都不清楚,顧青打的到底是什麼注意,而相反的是,顧青卻將他的心思的一清二楚。
這是資訊差。
但恰恰就是這些資訊差,卻會為朱永昌致命的弱點。
而這些,朱永昌仍舊不知道。
此時的朱永昌儘管不清楚顧青的算計,但他仍舊是笑的非常開心——正如顧青他們商議的那般,朱永昌確實是打算當個權臣,甚至還有更大的野心。
可他放不下自己積攢半輩子的名聲。
所以有些事朱永昌他自己不能做,但顧青幫他提出來,並且送給他最需要的造化。
朱永昌當然高興。
而顧青也達了自己的算計。
君子可欺之以方,朱永昌不是君子,但他所珍惜的名聲,就為了錦衛掌控他的把柄。
“二十年前,卑職混跡江湖之時,武威郡王朱永昌的威名便已經響徹江湖,如雷貫耳。但凡混跡江湖之人,誰不知道此人心沉似海、城府深重,可謂是當世最為可怕的人!”
“便是卑職當初也因為此人的緣故,不得不退出江湖姓埋名,可今日來看……”
絕無神深深吸了一口氣,搖頭失笑道:“朱永昌雖心沉似海,但在大人麵前,卻本就不值一提!”
此言一出,周圍眾人頓時哈哈大笑。
在此之前的時候,因為錦衛強勢的崛起,對東西二廠、閣的計謀全部實現,以至於他們許多人都對天下第一樓也有了些許輕視之心。
不過此刻聽了楚休和顧青的分析之後,他們這份心思,也都已經然無存。
他們明白,朱永昌能夠建立起天下第一樓,絕非尋常人可以比擬,甚至比之劉瑾、魏忠賢之流要可怕許多。
可即便如此,此人與大人,仍舊是冇法相提並論。
“大人為刀客,信奉的便是手中之刀,一刀在手,便可傲視天下群雄,從不掩飾自己的鋒芒,也不介意刀上沾染鮮!”
“相反,若是能讓眾生在倒下抖、畏懼,這更是刀客的就!”
“所以我錦衛行事,向來都是肆無忌憚、無法無天,不以世俗規矩束縛,不自行套上枷鎖!”
“一刀在手,無不可斬,無人不可殺!”
“而朱永昌此人,雖說無論心計、城府、手段、實力皆是上乘,可謂當世頂尖,但他卻偏偏自己給自己套上枷鎖,放不下世俗之見、為名聲所累,哪怕是想當個權臣也是畏首畏尾!”
“這豈不是可笑?”
眾人如此想著,皆是搖頭失笑。
但就在此時,楚休卻說道:“不過,大人將朱永昌調到西域,這段時間可是不短啊,難道大人就隻是為了畢其功於一役將東瀛浪人給清除嗎?”
“區區不足三百人,連大人都需要出的話,未免有些太過大材小用了!”
“誰說我隻是為了對付這些東瀛浪人?”
顧青輕聲說道。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是一愣。
唯有楚休很快就反應過來:“大人,莫非您是要……”
“一戰定乾坤!定的可不是登陸的那些浪人,而是整個東瀛!”
……
錦衛,北鎮司。
刀道八極其六全部在此,二十八宿一共有十七人,除胡桓因為管理錦衛而留守,其餘十六人全部出發。
三千黑刀衛也已經整裝齊備,集合完畢。
“恭送大人!”
郭心遠、陸文忠、楚休、應含和胡桓五人對著顧青行禮。
胡桓留守,而郭心遠四人因為修為不足先天,便也被顧青留下來,讓他們在顧青不再的這段時間配合胡桓照看好錦衛。
對於顧青的命令,他們自然是認真的貫徹。
可此時此刻,見著三千黑刀衛和那麼多高手可以隨行大人外出,而他們卻隻能留守,心中不免還是有些頹喪。
“都是我等實力不夠的緣故!”
“若是我們也能抵達先天,此次便能隨著大人鎮四方!”
“必須要儘快將實力提升上來,要不然的話,以後這樣的任務,我們仍舊是隻能留守錦衛!”
四人對視一言,皆是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堅定。
他們要更加努力、更加刻苦的修煉!
爭取在大人回來之後,看到他們翻天覆地的變化!
顧青微微點頭,隨後掃視了一圈院中,便大手一揮道:“出發!”
他冇有半句廢話,隨著轉朝著外間走去,腰間的繡春刀因為行走而發出撞的鳴之聲。
隨著這聲刀鳴,整個北鎮司也鬨然傳出震天的刀鳴之聲。
這是三千柄繡春刀的鳴!
當這聲音傳開之後,瞬間便傳遍了整個京城。
一時間,無數人都聽到了這個聲音,下意識的抬頭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他們看不到的形,但僅僅隻是這刀鳴,他們便能想象到,無數錦衛一殺氣,麵肅然的魚貫湧出北鎮司。
當然,也有許多勢力在錦衛附近安了耳目,而這些耳目,此時此刻便能看到——
隨著錦衛北鎮司大門的豁然開,一道黑的洪流浩浩的湧出來。
“是錦衛?”
“不!這是黑刀衛!”
“三千黑刀衛全數出,他們這是……”
“三千黑刀衛,還有位列二十八宿的刀道名流,刀道八級,連指揮使顧青也在其中,天吶!竟然是全員出!”
“他們這是想要乾什麼?”
“莫非錦衛又要對某方勢力下手了嗎?”
“這一次他們的目標是什麼?江湖還是朝堂?!”
“每一次錦衛出,都必將流河,而三千黑刀衛更是錦衛銳中的銳,他們此次出,必然所圖不小!”
“這一次,又要多出無數亡魂啊!”
著黑刀衛們離去的方向,不人竊竊私語。
與此同時,一道道信和快馬也將顧青出的訊息傳到了各個勢力的耳中。
所有人得到訊息之後,都是心思各異。
而此刻已經召集完麾下勢力,準備出發的朱永昌,在得到訊息之後,也是皺眉不已。
“這姓顧的,這一次有想要乾什麼?!”
他皺眉沉,卻想不出顧青真正的意圖。
無論是此前顧青在朝堂上給他的造化,還是這一次顧青出,他都猜不出來。
這種自己無法掌握的局勢,讓朱永昌心有些煩悶。
但很快,他就眉頭舒展而來。
“無論此子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有著什麼算久,可最終決定勝負的,還是自的實力!”
“我天下第一樓蟄伏這麼多年,底蘊深厚,任憑他錦衛掀起怎樣的浪花,本王也坦然不懼!”
“當下最要的,就是解決西域諸國聯軍!”
“若是能夠立此大功,便能讓本王的實力再度暴漲,到時無論錦衛怎麼做,本王都有了反掌可滅他的底氣!”
一念至此,朱永昌冷哼一聲。
手上微微用力,信便化作齏從手指中落。
……
鬆江府,華亭縣。
一片連綿的建築群,門口有著不眼神兇煞的壯漢子持刀巡邏。
這裡是鬆江府巨鯨幫的駐地。
巨鯨幫掌管著鬆江府的鹽運生意,甚至連漕運都有所涉及。
因為鹽運利潤巨大,巨鯨幫靠著這項收,不過二十年間,便已經為了沿海地區首屈一指的漕運大幫,門下弟子眾多,且還造了大船,可出海航行。
而此刻,在巨鯨幫的議事廳中,幫主麥鯨正在和幾人議事。
他麵前這幾人,都穿著明顯異於中原的服飾,各個腰間都配著兵刃,看起來似刀非刀,似劍非劍。
赫然是一群東瀛浪人!
“猿飛日月先生,您要我們做的,我們巨鯨幫也已經做到了,您看現在是不是該離開了?”
“若是在拖下去的話,萬一大夏朝廷派來大軍,無論是你們還是我們巨鯨幫,可就討不到好啊!”
幫主麥鯨看著坐在麵前的一名男子,輕聲的說道。
在他的目中,眼前的這名男子雖然看似安靜的坐在那裡,冇有毫的異常,但他很清楚……這位名猿飛日月的東瀛浪人,是一個實力非常強大的忍者。
他親眼見到此人出手,僅僅隻是一刀,便將鬆江府一衛駐軍的便將給斬於馬下,其後此刀還順勢將這位將軍的數十名親衛全部斬殺。
至今他還印象深刻,那一刀斬出,充沛的刀氣似乎連天都能捅出一個大窟窿。
也正因如此,他心中對於對這位猿飛日月,一直有著很深的忌憚。
“走?”
此刻,聽了麥鯨的話,猿飛日月還冇說話,坐在他旁邊的一名東瀛浪人便嗤笑一聲,道:“大夏的人都太弱了,我們好不容易來一趟,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走!”
說著,此人著這屋的裝飾,眼中出一抹貪婪之:“大夏的地方太大了,這裡都是令人珍惜的寶,若是不在這裡賺取足夠多的寶,是絕對不可能離開的!”
“我們要在這裡打下一個大大的地方,然後將此地作為我們的前哨戰,將我們的武士全部接引過來,拿下這片富饒的土地……將這裡,變我們東瀛的國土!”
“這……”
聽到這話,麥鯨頓時急了。
“這不行啊!絕對不行啊!”
“你們此前所遇到的那些人隻是地方駐軍而已,實力不強,可若是你們引來了真正的銳,就憑你們這三百人……在下絕不是小看你們的意思,可大夏……地方實在太大了,高手也太多了,你們本抵擋不住呀!”
麥鯨看相猿飛日月,急切道:“猿飛日月先生,請聽我一言,你們真的不能在待下去了!”
“本來收留你們,我就已經冒了很大的風險,若是被府知道了,我整個巨鯨幫上千弟子可都要遭到滅頂之災啊!”
“猿飛日月先生,我對你們已經仁至義儘了,可你們也總要問我想想吧!”
“彆的不說,萬一要是我們被滅了,以後誰還會幫你們運送資啊!”
此言一出,先前說話的東瀛武士頓時眼神一瞇,用著十分生的大夏話說道:“麥桑,你這是在威脅我們?”
“不是,不是,萬萬不是!”麥鯨連忙否認。
此刻,他已經急的滿頭大汗:“猿飛日月先生,我實話跟你說吧,現如今大夏實力最強的是錦衛!”
“而你們此前出手的不過就是一群地方駐軍,若是在這裡搶搶東西也就罷了,可若是一直占據著鬆江府,萬一引來錦衛,那就真的完了!”
“不是我小看你們,而是那錦衛指揮使顧青,號稱刀魔,實力非常恐怖,他麾下更是有著一群實力很強的刀客,前些時日在京城靈霧山,七大宗師對其出手都冇有將其拿下……”
“你們可一定要三思啊!”
麥鯨的話音一落,先前說話的東瀛武士頓時就不說話了。
七大宗師!
便是他自認實力強大,但自己心裡清除,他也絕非是宗師的對手!
至於猿飛日月,在麥鯨這話說出口之後,也是眼中閃過一道芒。
他著手中的倭刀,沉了片刻,終於開口道:“麥桑,剛纔山下君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裡!”
“其實我們此次來這裡,隻是為了找人罷了……我東瀛的公主來到這裡一直之後一直未有音訊,陛下著急了這纔派我們前來!”
“你放心,一旦找我們找了公主,便立刻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