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一刀若是斬出……其後果你遠遠無法承!”
當柳生但馬守的聲音傳出之後,柳生飄雪整個人都愣住了。
萬萬都冇有想到,在自己心目中無所不能的父親,眼下竟然出此等無奈、苦的神,更是說出此等頹喪至極的話來。
這還是被東瀛無數武士視若神明的父親嗎?
這還是柳生新派的派主嗎?
麵對眼前這個年輕的男人,他自己不敢拔刀也就算了。
居然還阻止自己的兒拔刀!
他到底在懼怕什麼?!
柳生飄雪是一個聰明人,很清楚,自己的父親能夠放下自己的刀做出這樣的選擇,隻有兩種可能——
要麼,是的父親瘋了!
要麼,就是父親認為毫無勝算!
可這怎麼可能?!
的父親,柳生但馬守在東瀛可是為數不多的劍道宗師之一,哪怕是麵對其餘宗師,也從未懼怕。
三大幕府乃至是東瀛皇室都要對之極儘拉攏,而父親都並不放在欣賞,可眼下……
他竟然懼怕到如此地步?
難不,眼前的這位大夏錦衛指揮使,要比東瀛三大幕府連同皇室加在一起都要可怕?
亦或者,父親認為即便是和自己聯手,也不能對這位指揮使造任何傷害?
無數的疑問浮現在柳生飄雪的腦海中,讓一時間心如麻,竟是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就在思緒紛飛的時候,就在此時,柳生飄雪卻忽然發現,自己的父親居然完全不顧手上的傷口和鮮,一把將的刀給拔出來,扔到丟上。
隨後,他竟然連自己的佩刀,也丟在了地上!
這可是他視若生命的佩刀!
打從記事起,就從未見過父親將之落的刀!
無論是坐臥行走,都要佩在腰間,或者放在手邊的刀!
竟然……
就這麼丟在了地上?!
柳生飄雪驀然瞪大了眼睛,連都不自覺的張開。
想要說些什麼,可終究還是什麼話都冇有說出口。
“顧大人……”
柳生但馬守無視自家兒的震驚和不可思議,對著顧青行了一禮,隨即道:“在下願為大人效力,柳生新派也願為錦衛效力!”
“所求唯有一點……”
“我柳生新派上下,活命的機會!”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態度十分恭敬,神十分誠懇,哪怕是仔細看,都冇有看出半點的不願。
“還有呢?”
顧青卻冇有半點意外的神,似乎早就料到這一幕。
是以,他握著繡春刀的手,早在柳生但馬守阻止柳生飄雪的那一刻便已經鬆開。
看著麵前這位手掌不斷流著鮮的劍道宗師,似笑非笑道:“你的劍道威力如何,本尚未得見!不過你的眼力,倒當真不差!”
說罷,他竟是歎了一口氣。
似乎對於此番不能出手,而有些惋惜。
柳生但馬守覺到了這惋惜,因此心神又是猛然一跳:“顧大人的威名在下早已經聽說已久,世人皆知您的刀道修為已然究極天人,非常人所能及!”
“在下雖然自詡劍道絕高,可麵對大人,仍舊是冇有毫勝算!”
“因此,若是剛纔像向顧大人出刀,除了送死之外,我想不出有任何彆的意義!”
他的態度愈來愈低,話語當中的求饒之意也愈來愈明顯。
難以置信,堂堂東瀛頂尖劍道流派柳生新派的派主,此刻竟是在顧青的麵前毫無尊嚴。
就像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
柳生飄雪在旁邊,看到這一幕,整個人完全呆愣住了。
覺自己的世界觀都似乎在逐漸的破碎。
自己的父親,竟然在這個男人的麵前,完全放棄了自己的尊嚴!
完全無法接!
扭過頭看著顧青,一雙眸子當中帶著毫不加以掩飾的殺意,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就是這個人,將自己視若神明、無所不能的父親,打塵埃之中!
就是這個人!
顧青到了的目,也到了的殺意。
但卻毫不在意。
反而還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此,目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之意。
“你的兒不錯。”
對於刀客,顧青向來都不會吝嗇寬恕,也向來都不會吝嗇讚賞。
“若是大人喜歡……”
柳生但馬守一咬牙,沉聲道:“在下願將飄雪送與大人,照顧!”
儘管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柳生但馬守的心都在滴,但他還是強忍著說出這句話。
為東瀛為數不多的劍道宗師之一,且又是柳生新派的派主,他自認眼不差——
眼前的這位大夏錦衛指揮使,無論是他在傳聞當中所瞭解,還是眼下親眼接的這短暫時間,他都深深的明白出一個道理。
此人無論是手段、實力、心機、城府,都可謂是一時梟雄!
若是尚未長的梟雄,也僅僅隻是梟雄之姿罷了!
可眼前這人,自刀道修為究極天人,麾下又有眾多實力頂尖的刀客,錦衛更是為大夏最強的勢力。
說句毫不誇張的說,他眼下已然是這個世界上,勢力最為龐大的男人!
換句話來說,眼前這個人,是這個世上最大的靠山!
既然為了活命他可以求饒,為何不能索直接加錦衛?
而加之後,若是自己的兒被其看重,那麼無論是他,還是他的柳生新派都必將得到無數的好!
也正因如此,他才說出這句話。
隻是……
“父親,你……”
柳生飄雪下意識的轉頭,看著自己父親,眼中帶著難以置信之,怎麼也冇有想到……
自己的父親,竟然要將送給眼前的這個男人!
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時間隻覺得天旋地轉……
從自己的父親卑躬屈膝,再到父親不斷的求饒,最後竟是要將這個兒給送出去……
的父親,還是原先的那個父親嗎?!
柳生飄雪呆立在原地,雙眼失神,茫然無措。
“不不不,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
顧青搖頭失笑:“我是說的天賦很好,並冇有說喜歡。”
“這世上的子不計其數,固然值得令人欣賞,可與刀道比起來,終究還是失了一些滋味。”
言及此,他忽然笑出聲來。
“東瀛為數不多的宗師舉派來投,甚至不惜做出送之舉,如此大的代價,所求的應當不止活命……”
“柳生但馬守,你所要的究竟是什麼?”
“東瀛!”
柳生但馬守認真的說道。
“你要做東瀛國主?”
顧青一挑眉,有些詫異道。
“國主非我所願!”
柳生但馬守搖了搖頭:“實不相瞞,在下所求也隻是武道之路罷了,這塵世間究竟誰做國主我並不放在心上,在下之所以這麼說,隻是因為在下知道……”
“大人為大夏錦衛指揮使,不遠千裡渡海而來,所圖必然甚大!”
說到這裡,柳生但馬守單膝跪下,沉聲道:“可無論大人所圖為何,在下都不會阻止,甚至還會相助大人!”
“東瀛雖在海外,可也是大夏屬國!如今雖因戰而斷了朝貢,但東瀛上下,卻並未忘大夏上邦!”
“所以……”
“請顧大人念及東瀛下民生存不易,莫要妄太多殺孽!”
“拜托了!!!”
說罷,他跪伏在地。
“未曾想,你心中竟有如此懷,倒是令本有些慨……”
跪伏之時,他的耳邊傳來顧青的聲音。
此言一出,柳生但馬守當即一愣,就以為顧青要答應,可誰知道,就在此時,顧青的聲音卻再度響起。
“可惜……”
“不夠!”
不夠!
這兩個字傳開,頓時讓柳生但馬守整個人軀一,他下意識的抬起頭,想要看到顧青的表。
然則,就在此時,他的耳邊再度響起顧青的聲音。
“以你柳生但馬守和整個柳生新派的投靠,隻能保住你們自己的命!”
“而如此之大的願,以你的分量,卻是遠遠不夠!”
“除非……”
“殺了東瀛現任國主!”
轟隆!
顧青這句話一經傳出,柳生但馬守隻覺一寒氣陡然從心底生出,令他整個人都如墜冰窖,寒氣而出,竟是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
他萬萬冇有想到,顧青竟然提了一個這樣的要求!
為東瀛為數不多的武道宗師,儘管他對於凡塵皇室的再是如何不看重,可那……終究還是東瀛的皇室啊!
他下意識的就想要拒絕,隻是卻還未曾開口,便到一道道鋒銳的、毫都不加以掩飾的殺機,將他鎖定!
這殺意,來自傅青冥!
來自李清歡!
來自鳩智、段玉、蕭十三郎、絕無神!
五大宗師外加一個即將步宗師的決定刀道高手將之鎖定,前所未有的寒意,瞬間便湧柳生但馬守的心底。
讓他整個人都恍若置冰山之上,發涼!
柳生但馬守,哆嗦著,卻完全發不出聲音。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真個港口,除了海浪拍打岸邊發出的嘩啦聲之外,冇有任何聲音。
明明是夏季,炎熱的天氣,可此港口,卻冷的發寒。
這是三千黑刀衛和眾多刀道高手們所散發的殺意,織在一起之後,將此的空氣都影響到了。
滴答……
滴答……
滴答……
忽然有聲音響起。
這是柳生但馬守額頭上的汗水滴落下來的聲音。
天見可憐,為先天三重境的武道宗師,真氣自行循環,早已經寒暑不侵,可他此刻卻汗流浹背,狂飆不止。
他心裡很艱難!
他正在做著掙紮!
他知道,自己冇有彆的選擇。
他自能答應。
可是……
不知道過了多久,隻是看到柳生但馬守前的土地都已經被其汗水所完全浸,他眼中出一抹決絕的神,他終於下定決心了。
“願聽從大人……”
“算了!”
柳生但馬守經過心長時間的掙紮,終於下定決心打算聽從顧青的話,可他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就被顧青所打斷。
“你為一個東瀛人,讓你殺了自己的國主,我知道這很難下決心!”
“本也並非強人所難之輩,所以便不你了!”
隻見顧青似笑非笑的說道“隻不過……”
“不殺東瀛國主可以,但你要殺了三大幕府將軍!”
此言一出,一比之剛纔更強大的殺意頓時籠罩在他的上。
這殺意之鋒銳、霸道、恐怖,比之先前六道更加恐怖!
很顯然,這道殺意出自顧青!
一時間,從未有過的寒意,瞬間蔓延到柳生但馬守全。
他萬萬冇有想到,自己剛剛下定決心殺國主,可顧青卻轉眼之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但接著,他竟然就想要自己殺了三大幕府將軍!
他知道,隻要自己這一次但凡說出半個‘不’字,那麼眼前這個人的繡春刀,便會毫不猶豫的劃過他的腦袋。
而若是自己應下此事之後奉違,錦衛的屠刀,也必將跟隨他一生一世!
這一刻,柳生但馬守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他知道,眼前的這人,打從一開始所打的主意就是這個。
但他悲哀的發現——
自己,再也冇有彆的選擇了!
因為他發現,
眼前的這位大夏錦衛指揮使,明明在笑。
可在柳生但馬守的眼中,
卻像是一隻來自地獄中的惡魔!
一隻正擇人而噬的惡魔!
……
“大人為何要他放走?又為何要給他三封錦衛的駕?”
顧青目視著柳生但馬守離去。
旁邊,絕無神有些不解的問道:“此人雖是武道宗師,可為劍客,卻早已心劍折斷,毫無尊嚴可言,若是遇到同等的武道宗師,隻需以勢一,一刀便能斬之……”
“如此不流的人,如何值得大人如此重視?”
絕無神剛纔看的分明。
大人對這位柳生但馬守,有些過分的重視。
就好像是在利用對方做著一些謀劃。
“我等刀客,麵對世間一切敵,固然可一刀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