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後,論刀天下!”
“東瀛皇居,不至者死!”
此言一出,整個房間頓時寂靜一片。
所有人都蒙了。
但接著,就是一道暴怒之聲響起。
“放肆!”
明仁國主愣了一下,隨後怒火中燒,暴怒的拍案而起:“他這是想要乾什麼?他這是想要乾什麼?!”
這一刻,這位東瀛的國主瞬間失去理智,一雙眸子泛著通紅的:“竟然想要在朕的皇宮召開論刀大會,他這是想要乾什麼?朕為東瀛國主,他竟然如此小覷,簡直就是豈有此理!”
“找到他,給朕找到他,朕要將他碎萬段!”
由不得明仁國主暴怒瘋狂!
雖然他東瀛地小,雖然他是大夏的屬國,但這也僅僅隻是名義上的!
雖然他東瀛如今烽煙四起,各地諸侯、幕府如同雨後春筍一般湧現出來,可在這東瀛……他還是國主!
他依然還是這東瀛的主人!
可現在,竟然有人明目張膽的在東瀛詔令天下,要在他東瀛國主的皇宮之中召開論刀大會,這是什麼?
這是對他東瀛國主、對他東瀛上下明顯的蔑視!
這是挑釁!
毫不掩飾的挑釁!
遭如此辱,讓明仁國主差點就想要用天子之威暴起殺人,可他終究還是冇有發作。
隻因為伊藤次郎說的一句話——
“陛下……”
“臣之所以闖宮,就是因為那位大俠的錦衛指揮使也知道,僅僅憑藉一片令牌絕不會讓東瀛的武士冒死闖皇宮,甚至本就冇有人會在意此事!”
“所以他們給出來的這麵令牌……”
伊藤次郎掌心中的那麵令牌,是紅的。
紅,自然是鮮的。
“沾染著鮮!”
“他就是要用令牌上的鮮告訴我東瀛的無數武士,讓他們不敢不來,也不能不來!”
聽著伊藤次郎的話,所有人都寂靜了。
明仁國主也瞬間冷靜下來,那令牌上的鮮,同樣也在刺激著他的靈魂。
“可是……他……他怎麼就敢?!”
“他怎麼就敢以一人之力,力扛一國之威?!”
明仁國主沉聲說道。
“他如何不敢?”
“這位大夏的錦衛指揮使,雖隻是一個指揮使,但麾下高手眾多,便是力扛一國,又有何妨?”
伊藤次郎左手著口,沉聲道:“今日傷我那人,刀都未曾完全出鞘,僅僅隻是泄出來的刀意,便將我重傷!”
“而像這樣的人,除去柳生但馬守之外顧青麾下還有至五人!”
“除此之外,更有三千實力強大的刀衛,組軍陣之後,足可比擬數十名武道宗師!”
“而我東瀛,滿打滿算才幾名宗師……如何能擋?”
整個屋一片寂靜,隻有伊藤次郎的聲音迴盪在這屋。
這一刻,伊藤次郎的話語就像是從九幽地獄中刮來的風,縹緲而不可琢磨的同時,又帶著一似可將人靈魂都凍住的寒意。
令人無法控製的生出恐懼!
明仁國主呆愣無言,張了張卻冇有發出任何聲音。
先前進言的大臣臉蒼白,毫無。
全場所有人呆若木。
整個房間,安靜的似乎可以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腦海中,又驀然想起了那兩句話——
“十日之後,論刀天下!”
“東瀛皇居,不至者死!”
這兩句話,瘋狂的在他們腦海之中迴盪著。
前一刻還在暴怒的明仁國主,此刻表凝固,但接著回過神來,卻又有著無數表織。
震撼、恐懼、不可置信、無奈……
所有的緒織在一起,讓這位國主此刻竟是出一抹迷茫的神。
不止是這位國主,在這一瞬間,便是其他人此刻也都是愣住了,他們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以為自己在夢中。
這怎麼可能呢?!
這怎麼就可能呢?!
我東瀛傾一國之力,竟還對付不了一個錦衛指揮使?
一人之力,便可敵國?!
為東瀛國主,明仁從出生起所學習的都是帝王之。
在他看來,江湖人固然偉力歸於自,修煉到高深有翻江倒海的威能,可這世上大宗師何其,又何其難?
相反,一國之主,一怒而伏百萬。
一語而掌千萬人生死。
可如今,陡然之間聽到他整整一個東瀛竟是拿那顧青毫無辦法,明仁國主瞬間就迷茫了。
他坐在位置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足足過了許久,這才輕聲的說道。
“當今東瀛,我皇室固然衰弱,可掌控著京畿重地,便是三大幕府都不敢公然造反!因為什麼?”
“因為我皇室掌控東瀛數百年,天下武士、浪人仍舊心向皇室!”
“他們不敢反!因為一旦公然扯開大旗造反,麾下士卒人人心思浮,武士各個心存猶豫!”
“說句毫不客氣的話,東瀛皇室的聲雖在朕的手下越來越弱,可隻要朕不顧一切,號召勤王,天下武士、浪人大半前來!”
“此等況下,誰敢反?!”
“東瀛雖弱,但絕非毫無還手之力!”
“宗師又如何?咫尺之間人儘敵國又如何?”
“天子一怒,伏百萬!朕就號召勤王,天下武士來援,朕就不信……整整一個東瀛舉國之力,還殺不區區一個顧青!”
說到這裡,明仁國主睜開眼睛,目視著屋一眾大臣,沉聲道:“軍環衛皇居,將這裡徹底的封鎖起來,但凡有人敢皇居,不問緣由,立刻殺!”
“還有,釋出朕的昭告,令天下武士前來勤王,但凡有功者,封爵、賞田、賜食邑!”
“另外……”
明仁國主扭頭看著伊藤次郎,沉聲道:“伊藤君,此時已經到了我東瀛上下生死存亡之際,還請伊藤君能辦一件事!”
“陛下放心,回去後我就立刻聯絡!”
伊藤次郎深吸一口氣道。
明仁雖還未言,但他已經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了。
得到伊藤次郎的答覆,明仁國主這才點了點頭。
他長舒了一口氣,目視著屋外的景,喃喃道:“一切……就看明日了!”
……
十日之後,東瀛國都。
今日天清氣朗,人走在街道上,也隻覺得心舒暢了很多。
作為東瀛的國度,城中自然很繁華,若是從高出看的話,便能看到街道兩旁各種東瀛特的低矮木屋鱗次節比,各家各戶門前都掛著木質的燈籠。
來往的行人,男子和服寬袍大袖,子濃妝豔抹,街道上的商販也是鬨不休,顯得很是熱鬨。
各種聲音彙聚在一起,聲起伏,一派繁華的景象。
尋常百姓,在這樣的好天氣裡心也好了很多。
不管怎麼看,今天都和往日一般無二——在尋常人看來。
不過,他們在心舒暢的時候,偶爾也發現了一些例外。
那就是在街道兩邊的酒館、或是路邊是商販上,多出了很多帶刀的武士或者浪人。
京都平日裡的武士和浪人就很多,這些多是各個大臣家裡的家臣或者幕僚,平日裡也是在京都各個角落出現。
隻是今日……
實在是太多了!
比起以往,多了數倍不止!
目之所及之,幾乎到都是紮堆的武士和浪人。
除此之外,在城中的各個的角落,也不時出現很多蔽的影,他們猶如幽靈一般,穿行在城中,眼中盯著這座城市的中心,那座最大的建築!
“那裡是……”
不東瀛普通的百姓,目穿過無數建築的遮擋,彙聚到了一地方——
皇居!
東瀛國主居住的地方!
也是整個東瀛,名義上的權力中心!
“恐怕今日將要有大事發生啊!”
不知何時,這個訊息陡然在整個京都之中傳開,以至於原本還很熱鬨的京都,轉瞬之間都清冷了不。
不尋常百姓都急忙忙的回到家裡閉門不出,一麵捲到自己無法瞭解也無法承的風浪之中。
雖然清冷了很多,但街道上的行人卻並未因此減。
反而更多了。
尤其是東瀛皇居周圍相近的幾條街道上、屋頂上、茶樓酒肆裡、角落,到都是帶著武的武士和浪人。
這些人很多,但他們卻並未大聲喧嘩,而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一邊用眼睛盯著皇居,一邊小聲的竊竊私語。
這一副詭異的局麵,自然是讓人更加清楚的明白——
今日,確實要發生大事!
而且是了不得的大事!
“據說那大夏的錦衛指揮使渡海而來,先是殺了三大幕府將軍,後又廣發刀字令,想要召開論刀大會,如今一看……來的武士果然不啊!”
武士們湊到一起,自然就免不了聊天。
幾個同在酒肆中的武士浪人一起喝了幾杯酒,便聊了起來。
“莫非這些人此來全都是為了參加論刀大會的?”
“怎麼可能!”
“依我看,這些武士來此,都是為了殺那顧青的吧!”
“殺顧青?這是什麼意思?”
有武士不解的問道:“那顧青廣發刀字令,排出天下刀客名次,難道大家都不是為了登榜而來嗎?”
“自然不是!”
另一名武士喝著清酒,沉聲道:“我東瀛國主雖然衰弱,天下各地諸侯、大名並起,可國主終究還是東瀛之主,天下武士仍舊有不人心向國主!”
“而那顧青,竟然膽大妄為到在東瀛國主的皇居召開論刀大會,此乃挑釁東瀛!國主辱則武士赴死……我等此來,為的就是殺顧青!好讓他知道,東瀛不可辱!”
此言一出,酒肆頓時響起一陣附和之聲。
“說的好!”
“不錯!”
“殺了顧青,讓他知道我們東瀛不是好欺負的!”
“而且國主已經下了勤王詔令,隻要在此次事中立下功勞,就能獲得不菲的封賞!”
“軍都已經出,將皇居團團保護了起來,連一隻飛鳥都進不去,隻要那顧青敢來,萬箭齊之下,他斷無存活之理!”
“不錯!我可是聽說了,咱們東瀛的幾大宗師也全都來了,此刻全都護衛在皇城之!那顧青固然膽大包天無法無天,可也絕對不敢闖皇宮!”
“因為他知道,來了就是死!”
一群浪人和武士熱議紛紛。
在他們看來,這顧青想來應當是不敢出現在東瀛國都。
因為在無數武士勤王、幾位宗師護衛、皇居之外還有無數軍,甚至在各種看得到看不到的角落裡,還有數不清的忍者埋伏著,這幾乎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天羅地網,誰來了都是死!
那顧青,豈敢前來送死?
東瀛皇居,論刀天下,不過就是一場鬨劇罷了!
儘管心裡知道顧青不敢來,可他們心裡還是想著顧青能來,因為這樣的話,他們就能真正的一展抱負,立功封爵,出人頭地了!
然而,就在他們這麼想著的時候,此刻一道聲音卻忽然不合時宜的想起來:“想殺顧青?這談何容易!”
“我東瀛隻有幾名為數不多的大宗師,可宗師之一,柳生新派的派主柳生但馬守已經投靠大夏的錦衛指揮使!”
“殺神一刀流流主伊藤前輩更是被那顧青麾下的一名刀客所傷!據聞那名刀客傷伊藤前輩的時候,連刀都未曾完全出鞘!”
“更為重要的是,那顧青麾下還有數名這樣的刀客,另外還有三千實力恐怖的刀客……如此龐大的力量,就憑我們屈指可數的幾名宗師,我們怎麼殺?”
“我們拿什麼殺?!”
“難道就憑你我和皇居之外的那些軍嗎?!”
這道聲音之中,蘊含著毫都不加以掩飾的嘲諷之意。
按理來說,這句吸引仇恨的話說出來,恐怕這些武士早就炸鍋了。
但此刻,整個酒肆卻十分詭異的寂靜了下來。
恍若風過境席捲一切,讓所有人的臉都瞬間凝固。
安靜的落針可聞。
這道聲音,將他們此前忽略了,又或者不敢想、不願想,卻又十分重要的事給提出來了!
麵對武道宗師,他們怎麼對付?!
又拿什麼來對付?!
獎賞固然厚,可也得有命去啊!
就在此地所有人愕然,就在京都暗流洶湧,就在所有人的目都注視到皇居的時候,
就在無數人或是以為顧青不敢來,或是暗自期待著他能來的時候,
就在最為萬眾矚目的時候——
一個人,一把刀。
宛如幽靈一般憑空出現在了京都的大門之外。
然後緩步朝著皇居方向而去。
整個東瀛,整個京都,無數武士、浪人、忍者,在這一刻,瞬間失聲!
天地蒼穹之下,隻有那道低沉的腳步聲,傳所有人的耳中!
吧嗒,
吧嗒,
一步,一步……
恍若一記記的重錘,敲擊在他們的心頭。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