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的頭,埋在膝蓋裡,抵著黑乎乎的牆壁,四周散落著黏糊糊的東西,仔細一看,是類似於尿和糞便之類的排泄……
整個畫面,只能用目驚心來形容。
“老天,那個人,不會是安雅吧!”
尹浩年指著靠在角落的那個人,眼睛瞪得老大,只覺得背脊發涼。
他覺得自己應該看錯了,完全沒辦法將那個比乞丐還要惡心邋遢的人,與曾經風無限的超級大明星安雅聯系在一起。
葉墨城依舊沉默著,臉上的表,更加冷漠了些。
他忍著惡臭,再往前走了幾步,想要將角落裡的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不止是尹浩年難以想象,他自己也覺得難以想象。
一個人,是如何能夠呈現出如此極端的兩個形象的,這完全超乎了他的認知能力!
“有人來了!”
“哈哈哈,還是個帥哥,兩個帥哥!”
“姐妹們快起來,有帥哥來了……”
葉墨城和尹浩年的靠近,終於吸引了牢裡犯人的注意。
十多個犯人,瞬間興了,一擁而上的拉著鐵欄,像是見到外星人一樣興。
們都是犯命案的重刑犯,不是即將被執行死刑,就是死緩或者無期,各個年齡段的都有,不同的高,不同的長相,卻有著同樣的氣質。
腐朽,陳舊,麻木的氣質,而這牢房,便如同是綻放著惡之花的土地。
對們而言,世界是黑暗的,是殘酷的,是惡劣的,可想而知當葉墨城和尹浩年的出現,會給們造多麼大的沖擊!
“老大,這些人看著好可怕,我們……不如出去吧?”
尹浩年被這群重刑犯看得頭皮發麻,咽了咽口水,不安的朝葉墨城提議道。
饒是像他這樣玩樂人間的浪公子,都不了這樣的環境,分分鐘想逃離。
而安雅,從小養尊優,被捧在手心的豪門大小姐,卻日日要待在這裡……當真是比死刑還要可怕的折磨啊!
“要出去你出去,我和有話要說。”
葉墨城皺著眉,將手帕捂著自己的鼻子,眼神銳利的搜索著,試圖從這群犯人中,找到安雅。
他不太確信角落裡的那個人就是安雅,若那人真是安雅,聽到他們的聲音,不至於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過,從形來看,角落的那個人,又確實跟安雅有幾分相似,即便很落魄,布滿傷痕,材卻很好,長細腰,皮白皙……只是比從前瘦了很多。
葉墨城的目,牢牢鎖住角落的那個人,他發現從頭到尾,蜷在角落的那個人,始終一不的,好像被定住了,又好像遊離餘這個世界之外了,和其他犯人相比,實在不同尋常。
“哈嘍,你們好啊,請問一下,安雅在這裡嗎?”
尹浩年知道葉墨城的脾氣,說要來看人,人沒看到,是決不可能輕易離開的,便只能著頭皮朝這些犯人問道。
不過,他覺得這些囚犯大概神有問題,未必能懂他的意思。
“安雅?哈哈哈,又是來找那表.子的!”
這群囚犯裡,一個稍微年輕一點,看著稍微正常一點的犯人,躺在一張高低床的下鋪,不屑的說道。
“對,就是安雅,在這裡嗎,我怎麼沒看到?”
尹浩年繼續追問道。
呼,看來這些人,還是有能正常通的,那就好辦多了。
“當然認識,這表.子可是我們所有人的玩,我們無聊了,就去玩玩,沒有的話,我們的生活可沒勁兒了!”
那人從床上跳下來,然後三步並兩步的走到角落裡,一把揪住角落裡的人,兇神惡煞的吼道:“表.子,有人來找你,聽不到嗎,還在這裡裝什麼傻!”
那個一直蜷不的人,突然發出尖銳的聲,一邊,一邊死命的捂著自己頭,求爹爹告似的,哀求道:“啊,別打我,別打我,我錯了,求求你別打我,我再也不敢了,我錯了……”
那聲音,雖然尖銳刺耳,但百分之百,是安雅的聲音。
葉墨城眉頭皺得更深,冷冷看著眼前的一切,問道:“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就是被我們揍怕了唄,你們是的家屬嗎,可別把這表.子帶走了,不然我們上哪兒找這麼聽話的玩……是吧,表.子!”
那人說著,左右開弓扇了安雅兩耳,然後狠狠將揪到葉墨城面前,再把的臉死死按在鐵欄上,“看吧,是不是,是不是你們要找的表.子?”
“……”
安雅流著眼淚,過冰冷的鐵欄桿,看著葉墨城,只‘嗚嗚’的哭著,卻一言不發。
如今的,和從前那個意氣風發,魅力四的超級大明星,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如今的,是比狗屎還要低劣的存在。
而這樣的,再面對葉墨城,是比淩遲還要可怕的刑罰!
“安雅,你怎麼……”
葉墨城看著安雅被得變形的臉,拳頭微微收,說不出的緒,在心裡蔓延。
原以為,自己對安雅恨之骨,就是死在自己面前,他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可現在,境如此慘,他的心裡,竟有一不忍。
當然,這不忍,並不代表著他對有。
他僅僅是覺得,為人,這樣的境,實在太淒慘,太沒有尊嚴了……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上的這些傷,都是你們打的嗎?”
葉墨城沖著那些犯人質問道。
“對啊,是我們打的,我們不僅揍,我們還喂吃屎喝尿呢!”
其中一個犯人,環抱著雙臂,得意的說道。
“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們合起夥欺負,很有意思嗎?”
“不為什麼,我們天如此,不然也不會關在這間牢房了,我們就喜歡欺淩弱小,誰著表.子是我們這群人裡,最弱的,不欺負,欺負誰!”
另一個犯人,理所當然的說道。
人本惡,很多時候,惡只是天使然,沒有理由的。
就好比……你會很隨意的踩死一只蟲子,會解剖一只青蛙,會殘忍的砸死一頭老鼠。
對於這間牢房的人,安雅和弱小的蟲子,青蛙,老鼠之流,沒有區別!
葉墨城不想浪費時間和一群重刑犯討論對錯,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安雅,沒有太多緒的問道:“安雅,你知道我是誰嗎?”
“……”
安雅不說話,只是不停的哭,大概是真的遭了非人的待,雙眼無神,就連哭也不敢苦出聲,全都在發抖。
“老大,我覺應該被打傻了,不然不可能認不出我們兩個。”
尹浩年看著目呆滯的安雅,也是無比慨。
不過,比起同,他覺得安雅落得今天這田地,純屬活該!
“當然被打傻了,就是你們兩個大男人,天天讓我們番折磨,也會瘋的,哈哈哈!”
一個犯人說著,另幾個犯人跟著哄笑。
葉墨城越看越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他對尹浩年道:“這樣的環境,實在太糟心了,你給安排一個稍微好點的房間,我要單獨跟談談。”
“好的,老大,我這就讓監獄長準備,您先出去等待一下,這地兒……您還是別待下去了,我怕您把隔夜飯吐出來了。”
尹浩年看了一眼四周,忍著胃部的惡心,吐槽道。
不一會兒,葉墨城和尹浩年被帶到了一個稍微幹淨了點兒的房間,線明亮,空氣清新,擺放著辦公桌和椅子,看著還新的,應該是用作行政辦公之類的房間。
葉墨城過窗戶,看著窗外的樹蔭和,覺自己剛剛像是從地獄走過一遭。
“尹浩年……”
他沉思了很久之後,回頭看向尹浩年,神憂鬱,沉重。
“怎麼了,老大?”
尹浩年還是那般沒心沒肺的樣子,似乎剛才的所見所聞,並沒給他造太大影響。
不過,老大的狀態,是真的不好,這些日子,他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你覺得,我是個怎樣的人?”
葉墨城緩緩朝尹浩年問道。
他天孤傲,心的兄弟並不多,尹浩年是一個,還有……龍也算一個。
相比尹浩年,他和龍的更深,如同是親兄弟。
毫不誇張的說,他可以為了龍上刀山下火海,而龍也絕對可以為了他拋頭顱灑熱。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料到,他和龍,會是這樣的結局……
“您是怎樣的人?”
尹浩年皺了皺眉頭,很認真的想了下,回答道:“您是個很複雜的人。”
“說得一些,或者,你直接說,你覺得我是不是一個好人?”
“不,您絕不是一個好人。”
尹浩年斬釘截鐵的搖搖頭,又補充道:“但您也絕不是一個壞人,簡單說來,您是個重重義的自我主義者。”
“重重義的自我主義者?”
“對,您只對您在乎的人有有義,其餘無幹人等,只要妨礙到您的利益,一律殺無赦,我說得對嗎?”
尹浩年看著葉墨城的眼睛,犀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