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尋易的機靈勁不比西差,能猜出這老頭絕非尋常之輩,既然被困在天英派的法陣中,那必定與天英派是有仇怨的,一方對保護自己的仙狐下手,一方為自己化除了附惡魂,該選擇那邊自是不用說了,尋易雖外表文弱,可做事的果斷勁卻比西還要強。
他的這個舉有些出乎正天君的意料,他用玩味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小孩,問道:「你不懼怕老夫了?」
尋易笑道:「剛纔是遭逢變故,醒來神智尚恍惚中,現在知道老人家是我的救命恩人,激還來不及,怎還會怕呢。」
正天君眼中玩味之意更濃,指了指四周骸骨,道:「你不問問這些人都是怎麼死的?」
尋易扭頭看了一下,不由自主的了子,強作豪邁道:「誰要是想把我困死陣中,我一樣對其不會手下留。」停了一下,他還是忍不住小聲問道,「這些人都是您殺的?」
正天君被他的樣子逗笑了,道:「不錯,而且均非無名之輩,那個就是天英派名噪一時的問雲道尊。」他手朝十餘丈外的一骸點指了一下。
尋易瞥了一眼,裝作漫不經心道:「能名噪一時修為肯定不低了,該是個元嬰期的吧。」通過王珽的講述,他知道天英派現存師祖中修為最高的以至結丹後期,這人既稱道尊,想來修為肯定要高些。
正天君微一錯愕,道:「看來你對天英派所知不多,他是化羽修士。」
「化羽?!」尋易大吃一驚,急忙扭頭瞪大眼再去看那骸,轉回頭後盯著正天君結結道:「那……那您老人家豈不是……是……」王珽沒跟他們說過化羽之後是什麼,他這次真的是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了。
正天君不無自得道:「老夫千年前被困時就是化羽後期的毫羽修為了,這問雲不過是中期的離蝶而已。」
「哦。」尋易茫然的點點頭。
正天君顯然是對自己的修為頗為自豪,進一步給他解釋道:「化羽初期為息花,指的是修鍊到不使用神通,就輕至可在花朵上站立,中期為離蝶,說的是蝴蝶扇翅膀帶起的微弱之風即可把這等修為的人吹的遠離,後期嘛,稱為毫羽,顧名思義,是說輕的堪比鳥兒上最纖細的絨羽。」
尋易眨了下眼睛,毫無徵兆的突然對老者吹出一口氣,看到他紋未,不笑道:「我就知道沒那麼神。」
正天君可是許久許久沒和凡人打道了,一怔之下隨即哈哈大笑,道:「你這小傢夥膽子可真不小,你不信那些人都是我殺的?」
尋易道:「信,但殺人多的未必就是兇人,未必就會濫殺無辜,我看得出你對我很好」說到這裡,他臉上出討好的笑容,頗顯仗義道:「說吧,您救下我想讓我作什麼,是陪您聊天解悶給您摘果子打水,還是想傳授我點法什麼的,小子但憑吩咐。」
正天君打量著他道:「換做是我,可沒心思朝別人吹氣,腦子裡想的該是如何儘快離開法陣纔是。」
尋易毫不晦道:「我不敢出去,天英派那幫人就算不殺我也不會收我為徒了,再說了,就算他們現在想收我為徒我還不稀罕呢,他們派中的化羽高手都死在您手下了,跟他們學能學出什麼?」
正天君眼嘲弄之意,道:「我還真小看你了,心思轉的真夠快,這麼說你是想打我的主意?」
尋易咧一笑道:「雖然我心裡確實這麼想了,可您這話說的還是太難聽了,什麼打不打主意的,您要閑的沒事願意教呢,就隨意指點指點,不願教呢,也無所謂,我一樣該盡心服侍您,您可是對我有救命大恩的,不過……這裡就咱們倆,最好還是找點事作,您說呢。」
正天君像是本沒聽他的話,放眼四道:「這個時節有野果嗎?」
尋易眨著眼道:「沒有。」
「那你日後吃什麼?」
尋易笑道:「以您的神通,打幾隻野不過是舉手之勞,引我們來此的那位王師兄僅是開融期修為,打山時就能揮手而落。」
「那你看看這裡有野嗎?」
尋易站起來舉目四,裡開始發苦了,他想到王師兄曾說過,修為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不食人間煙火了,這老頭兒肯定是不用吃不用喝了,如果這裡要真沒東西可吃,那自己可就慘了。
這時他纔看清自己是在一極大的山穀之中,這裡顯然不是那五師叔居住的小穀,周邊雖有不林木,但連一聲鳥鳴都聽不到,這顯然不太正常,他皺眉向老者。
正天君道:「此陣能吸取附近靈氣以供己用,雖不至於影響樹木花草生長,但鳥卻不願在這種地方棲息,你要想留下報恩,恐怕得靠吃草過活了。」
尋易頹然的坐下,想了一會忽然笑道:「您都修鍊到化羽期了,已經是神仙了,神仙不是能點石金嗎,想來點石饅頭比金子還要容易些,有勞您每天幫我點幾塊吧。」
正天君搖頭道:「我離仙還遠著呢,幫不了你這個忙。」
「真的不行啊?」尋易苦著臉可憐兮兮的說。
正天君沒答話,上一眼下一眼的又開始打量他。
尋易被看的心中發,咧著道:「您不是了吧?」
正天君臉上出古怪神,道:「難得,到這境地了,你還有說笑之心。」
尋易出笑容道:「拿草當飯吃的事我經歷過,一時半會不死,您看我的眼神也不像是在看一個將死之人,要是守著個化羽期仙人還死了,那就真是我命該絕,沒什麼好抱怨的。」
正天君平靜的看著他,道:「你最好不要對我抱什麼期,這法陣專門剋製我修鍊的功法,你進來時應該也到了那生不如死的覺,這麼多年下來,我的修為不說被這法陣盡皆毀去也差不多了,外麵那些人是被我嚇住了,所以這幾百年沒人再敢進來,否則的話我恐怕活不到今日。」
尋易麵微變,似是想到了什麼,勉強笑了笑道:「現今天英派修為最高的也不過是結丹後期,您修為即便損再多想來對付他們也不在話下。」
「哦?」正天君眉峰一挑,轉頭向問雲道尊的骸,語帶快意道:「問雲,聽見了嗎?你這些徒子徒孫可不肖的很啊,這可算是你與老夫為難的報應,若非當日你們天英五子在老夫手下四死一傷,天英派何至於衰落到這般田地。」
他說完轉向尋易,以戲弄的口吻問道:「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害怕呢?」
尋易一臉苦瓜相道:「何止有點,是特別害怕,您剛才把老底都泄給我了,就是打定主意不會放我走了,這點事兒我還能看的出來,不過我是真心念您的救命之恩,絕不會作忘恩負義的事。」說到這裡他苦笑了一下,嘆了口氣道:「不過靠草果腹也沒幾日好活了,想想也不必怕什麼了。」
正天君眼中出惋惜之,心中嘆了聲「可惜」,緩緩的閉上了眼。
尋易雖然還不,可挖草是件麻煩事,他現在正是貪吃的年紀,要想吃飽得挖不草,所以從一骸邊撿了把短劍,走到一邊默默的挖了起來。
過了一會,他站起,走到正天君邊,恭敬道:「我想去那邊的瀑布邊看看有沒有什麼可吃的,順便把這些草洗一下。」
正天君沒說話,略點了下頭。當尋易的影消失在一片樹林中後,他睜開了眼,眼中神變幻不定,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良久後,他發出一聲輕嘆又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