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英一下子急了，搖頭道“怎麼行？小涵這一陣子都是我陪著睡的，沒我陪著，會哭的。”

“不用擔心。”程天源解釋“嶽母已經去幫忙帶了。”

劉英皺眉嘆氣，忽然想起什麼。

“媽呢？媽呢？”

程天源微愣，反應過來是在說自家妹子。

“我打了十幾次手機了，每一次都關機。下午我乾脆懶得打。”

劉英氣惱“立刻打！接著打！這個死婆娘！究竟還要不要家庭？還要不要兒？！眼裡還有沒有我們父母啊？”

他們兩夫妻都被給氣得先後進了醫院，這個當事人倒在外逍遙，連兒也不搭理。

程天源低聲“您別生氣，別氣壞自己。如果還要小涵，就不會放棄小涵的養權。如果要家庭，薛衡怎麼會跟離婚？您生氣了，就能回頭了？”

他掏出手機，撥打過去——誰知占線了。

“打不通，估計是在通話中。”

劉英煩躁拍了拍床板，氣呼呼道“這個死丫頭！我當初怎麼就生了這個孽障！我都說了，就是來討債的！怎麼又變這個樣子啊……嗚嗚！”

老人家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傷心哭起來。

程天源皺眉，道“媽，您別這樣。也許有句話說得對，江山易改本難移。就是過得太順了，出了本來。以前還算聽我的話，可這幾年當我的話是耳邊風，本聽不下去勸。您也是勸不了的，那就算了。”

“算？”劉英著淚水，道“如果跟我斷絕母關係，跟這個家斷絕關係，那我就不管！我就什麼都算了！要滾多遠就滾多遠！俺死活都用不著，不回來拖累這個家就好！”

程天源無奈嘆氣“您這樣又是何苦？已經長大了，都是孩子的媽了，不再是以前的小孩。還是小孩的時候，你和爸沒管好，現在即便想管，可能嗎？”

劉英哽咽“那時你爸乾不了重活，我天天在地裡乾活，哪裡顧得來啊？再說，當初我們養你，不也不用怎麼教嗎？你咋就沒長歪，就歪了啊？在咱農村地區，誰家的父母整天守著孩子看著孩子啊？還不都得乾活吃飯過日子？不乾活，孩子養不活！乾活不管孩子，能長啥樣就啥樣，這就沒得選！家裡最小，又是閨，不多疼疼誰？是！我們是沒將教好，可現在說這些還有啥用啊？”

“沒有。”程天源心裡憋悶“沒用，您就當我沒說，或者是說錯了吧。”

事已至此，說什麼都沒用了。

不過他得吸取教訓，以後得好好教育孩子，該嚴格就嚴格，該管教就必須管教，不然隻會步自家父母的後塵，直到七老八十後悔來不及，隻能躺在醫院病床嘆息。

劉英嗚嗚哭著，一個勁兒淚水。

這時，薛衡快步走了進來。

“啊？！媽，您怎麼哭了？您是不是哪兒太難？等著！醫生已經來了！剛才找不到主治醫生，趕忙去找了他過來。”

劉英尷尬去淚水，搖頭“……沒事，就是心裡頭難過。”

薛衡眸微閃，低聲“媽……對不起……我不該讓你和爸難過的……”

“不是你。”劉英沉聲“我的意思是說，我難過不是因為你。我是在擔心小涵。”

程天源解釋“小涵最近都是媽陪著一塊兒睡。媽擔心晚上會找外婆，不然不肯睡覺。”

“不怕。”薛衡道“剛才阿芳回了電話，我已經告訴了。說會立刻過來醫院這邊，晚上會回去幫忙看著小涵。”

劉英心裡頭對一肚子火，冷著臉道“來做什麼？是嫌氣我不夠嗎？一會兒要是來了，直接將轟走！我不想見到！死丫頭！孽障！”

“媽。”程天源按住的手，道“您別生氣，一會兒如果你不想見，我就讓回去。小涵有陪著，晚上就不會鬧騰。”

劉英冷哼“誰人當媽當這個樣子？小涵打小就可憐，小時候就是和保姆帶，一個當媽的估計連一片尿布也沒給換過！整天搞什麼票什麼基金，最後錢都搞沒了，兒也沒照顧好！兒現在懂得要爸爸要媽媽，整天讓我去找爸爸媽媽！我上哪兒去找？！”

薛衡訕訕低聲“媽……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你當然有！”老人家一旦生氣激起來，什麼都不管不顧了，大聲“當初你們兩個那麼辛苦，吃了那麼多的藥，好不容易纔懷上小涵！沒生的時候，你們兩個整天嚷嚷著多麼這個孩子！可生出來以後呢？都是你媽和保姆在帶。後來你媽和你爸離開去旅遊，不怎麼理孩子，你也不理。既然你們都不想管，那做什麼當初要生下？！你們都不對！”

薛衡苦笑“媽，我錯了，這一點兒我真的錯了。我會好好養小涵，從此好好疼陪的。”

劉英自顧自氣著，沒搭理他。

程天源見場麵有些尷尬，趕忙做起了和事佬。

“媽，阿衡他每天也是忙得很，加上跟阿芳鬧別扭，才會不管小涵。接下來他會改正的，他要接小涵陪著之瀾叔和嬸子一塊兒住。到時我們十八樓仍會很熱鬧，阿衡他不會搬走的。”

“嗯。”劉英嚨低低應一聲，算是給出了反應。

薛衡對程天源投去激的眼神。

片刻後，醫生匆匆來了，道歉說臨時來了病重的病人，不得不先去應付對方，所以才會來遲。

劉英搖頭“沒事，我這邊不重，暫時死不了的。”

“媽！”程天源和薛衡異口同聲。

醫生笑了，溫聲“老人家說話不忌憚，肯定是個開朗的人。都是您兒子吧？兩個都很孝順，今天就是他們匆匆送你來急癥室的。”

“不是。”劉英微笑解釋“一個是兒子，一個是婿……”

話語的末端，漸漸收了嗓音。

今天還是婿，指不定明天後天就不是了。

被阿衡喊了十來年的“媽”，都已經習慣了。

醫生給老人家量溫，又聽了聽肺部，檢查了心跳脈搏。

“肺部染的況仍不怎麼樂觀，繼續觀察。”

劉英皺眉問“那……今晚能先回去不？”

“不能。”醫生搖頭道“明天再看看。”

劉英為難看向兒子和婿，歉意低聲“如果我留在這兒，兒們就得陪著……”

“媽！”程天源打斷道“聽醫生的，我們留下陪您。”

“唉！”劉英煩躁嘆氣“人老了，不中用了，盡給孩子們添麻煩。”

重生八零有點甜薛淩程天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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