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宋明傑賣媳婦兒從人群中走出的這個子，正是蘇慕靈。

蘇婉晴見到蘇慕靈像見到救星一般爬到邊，抱著的不撒手，裡又哭又笑地控訴著：

「長姐，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這宋明傑就是個畜牲，他把家產敗了，現在還要來賣我，長姐，快帶我走吧，我再也不要回宋家……」

「呦！原來是人家姐姐來了，這下熱鬧了。」

「這姐姐看著眼呢，對了，這不是蘇家鋪子的東家嗎？」

「是，就是。聽說鋪子裡的東西金貴的很，都是有錢人才買的起的。」

「這麼有錢的人家怎麼把姑娘嫁給了這麼個賭徒？」

……

眾人議論紛紛，宋明傑眼裡現出喜。這些日子他在賭場又輸掉了不銀子，還借了賭場幾百兩。賭場賈三讓人把他堵在屋裡胖揍了一頓，威脅他再不還錢就找到他家裡，拿他媳婦兒來頂債。

賈三這話倒是提醒了他，家裡早已沒有什麼東西可賣了，宋老夫人也被他氣得帶死不活隻剩下一口氣。大房見他這樣怕連累到自己也在外麵賃了個宅子搬出去了，冷氏的孃家之前還不時送些銀子過來幫襯一下，後來見宋家就是個無底，現在也不著麵了。

宋明傑籌不到銀子，就真拉著蘇婉晴到臥龍街揚言要賣了。別人買個丫頭婆子也就十兩左右銀子一個，可在蘇家鋪子門口賣，蘇慕靈知道了，那價錢可就不是這點兒了。

可人剛拉到臥龍街，蘇婉睛死活往這呂家跑，口口聲聲呂大小姐會幫籌他想要的銀子，讓他放走。宋明傑心想反正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就信一回。

不料到了這裡，宋大小姐連麵都不見，更別提說借銀子了。宋明傑惱怒，當場就要賣了，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蘇慕靈。

……

「想讓我幫你？」蘇慕靈居高臨下，麵無表。

「長姐，是我錯了，之前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一回，求你救我出去，我不想再回宋家苦。」蘇婉晴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傷心。

「幫你可以，不過有件事我要問清楚，你要老實和我說。如有半句假話，別說我反臉不認人。」

蘇婉晴趕點頭答應：「我一定說實話，不敢跟長姐撒謊。」

「那好，我問你，上個月初八，在我離京第二日，你派人半路劫殺我，是誰的主意？」

蘇慕靈扯掉的手，退後一步，眼神淩厲地盯著。

蘇婉晴渾一，不敢抬頭。

「不說？那我告訴你，那幾個賊人死了三個，傷了二個。那二人待，是你花銀子雇了他們來謀殺我。現在，那幾個人的口供就在我手裡，我之所以沒有報，就是想從你裡知道，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圍觀的人聽了又是一番議論，蘇慕靈角微，要的就是借眾人的口把事傳出去。今天，正是個好時機。

蘇慕靈的這番話，讓蘇婉晴頓時出了一冷汗。

當初呂喬慧主找上，要和合夥找蘇慕靈的麻煩，是同意的，可沒想到呂喬慧謀殺蘇慕靈失手後竟把事推到自己上。

看看呂家那閉的大門，想想宋家豬狗不如的日子。蘇婉晴咬咬牙：「長姐，我承認這事是我做的不對，我不該因為記恨你就和呂大小姐合夥謀害你。可我也隻是出了個主意，人和地點可都是呂大小姐選的。想害你沒有得手卻把責任全賴在我上，……就是個卑鄙小人。」

「哦！原來呂家大小姐還做過這種害人的勾當。」

「真看不出來，呂尚書是怎麼教育兒的，竟然雇兇殺人。」

「大家族裡，這種事多了去了。」

……

眾人開始一邊倒地罵起了呂喬慧。呂家的大門鎖，可門房的耳朵卻支楞著聽著外麵的靜。這門外的發生的一切，自然傳到了呂喬慧的耳朵裡。

呂喬慧剛在蕭文煊那裡了屈辱，脖子上還纏著棉布。現在又聽說蘇家大小姐在家門外公開審問蘇婉晴，連也被蘇婉晴待出去了，恨得砸了滿屋的東西，剛想衝出去教訓教訓那口無遮攔的蘇婉晴，卻被呂夫人攔了下來。

呂夫人知道兒的脾氣，也知道這種事兒是做得出的，與人出門對質隻會讓人指責謾罵，還不如就當什麼也沒發生。

再說沒憑沒據，隻憑蘇婉晴一張，憑那蘇婉晴是個賭徒的媳婦兒，話裡沒什麼份量的。

呂家門外，蘇慕靈盯著蘇婉晴，目在臉上掃過，淡淡說道：「好，我暫且信你。」

接著目轉向宋明傑，這個曾經的廣平伯府的二公子，從五品校尉，現如今著布，頭髮散。因晝夜在賭場賭熬，目渙散，已經和市井小民無二。

「想不到當初的廣平伯府的二公子也落魄到了賣老婆的地步。你想要多銀子？」蘇慕靈鄙夷地問他。

他變如今這樣，完全是所為，可這一切沒有完，他所的，還不到他曾經施加給的百分之一。

「要……一千兩，一文都不行。」宋明傑獅子大開口。

蘇慕靈冷笑：「你憑什麼要這麼多？」

宋明傑梗了梗脖子，斜睨著。

「就憑是你妹，你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被賣為奴。」

「好，一千兩我可以給，不過我還要你上的一樣東西。」

宋明傑眼睛一亮，心裡暗喜，不由得意得有些忘形。

「我上的東西？可以，隨你拿。」宋明傑上隻穿著件布衫，連片佩玉都沒有。

「不愧是廣平伯府出來的，說話痛快。一個時辰後，我們在府門前見。」

蘇慕靈說完轉就走，眾人見狀也都散了。

回到馬車裡，魏懷安有些不解：「你妹和呂喬慧勾結想要你的命，你怎麼還肯花銀子救？」

蘇慕靈抬頭瞅他一眼，片刻才吐出一句：「我要用自己的方式懲戒。」

魏懷安笑，如若是旁人怕是會說：到底是我妹，無我不能無義之類的冠冕堂皇表裡不一的說辭。蘇慕靈卻直心聲，魏懷安喜歡這種直爽子。

一個時辰後，宋明傑果然如約而至，蘇婉晴挎著包裹，臉上掛著從水深火熱中解出來的開心。

在府備好案，一手錢一手貨。

蘇慕靈帶蘇婉晴回到家，蘇婉晴高興地跟在蘇慕靈後問：「長姐，你什麼時候送我回鬆江？」

蘇慕靈像不認識一般冰冷地幾眼，厲聲命道：「把和汪氏關在一起，沒有我的允許不許放出來。」

「是。」

跟在後麵的婆子像抓小一般擰著蘇婉晴的膀子就把往後院柴房推。

蘇婉晴懵了，費力掙紮，大聲喊：「蘇慕靈，你什麼意思？為什麼把我關起來？」

蘇慕靈走到跟前，輕蔑地問：「你是我花一千兩銀子買來的，不好好看管，讓你跑了我找誰要人去？」

「蘇慕靈？你……你無恥，我還以為你良心發現才救我出來的，沒想到你是為了報私仇騙我回來。蘇慕靈，你放開我，我要回家。」

「回家？回宋家？如果你願意讓宋明傑把你重賣一回我可以全你，就是不知道宋明傑在你和一千兩銀子之間會選擇哪個？」

蘇婉晴當時啞了聲。是了，就算回去也是被賣，到時賣到大戶當牛做馬是幸運的，要是賣到那見不得人的暗地方，還不如死了算了。

「帶走。」

蘇婉晴被婆子帶到後院柴房，門一開，扔進去。

柴房裡終年不見，剛從外麵進來的蘇婉晴眼前一片黑暗。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瘮人的笑聲冷不丁從暗傳來，嚇得蘇婉晴一個趔斜差點摔倒。

連滾帶爬退到門口，驚恐地著暗，抖著聲音小心的問：「你是誰？別嚇我……」

「我是誰？夫人可真是健忘啊！」

蘇婉晴覺這聲音很，一時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這時眼睛已經適應了一些黑暗，瞧見柴房的一角一個影蜷在那裡。

「我們認識嗎？」蘇婉晴慢慢靠近，想分辨是誰。

「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暗的人抬起頭，骯髒的臉上掩不住以往的風流。

「汪氏？」

蘇婉晴大吃一驚。當初汪氏和趙氏被賣，還很是高興了一陣子，沒想到汪氏竟被蘇慕靈買來關在這裡。

「對，很意外是不是？怎麼？二爺把你也賣了？」

這是汪氏沒料到的，按理宋家說再窮也不至於到了連媳婦兒都賣的地步。

「別提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是瞎了眼才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嫁給他。」

「你這個喪門星，如果不是你，宋家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都是你……」

汪氏說著，猛然竄起，抱住蘇婉晴又踢又打。蘇婉晴怎能讓得逞，抓住的頭髮把扯開，另一隻手在汪氏臉上左右開弓。

汪氏被關了多日，每日一個餿饅頭充。兩個月下來早就瘦的皮包骨頭，哪裡扛得住蘇婉晴的這頓打。滋哇著拍門求救，外麵守著的婆子就當沒聽見，磕著瓜子，哼著小曲就當聽戲了。

在屋裡收拾行李的蘇慕靈聽人來報，沒有太大反應，隻淡淡說了句：「看著點，別出人命。」再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