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出發蘇慕靈邊吃飯邊把這一路上發生的事和蘇浩然學了一遍。

「這麼一說，我還真不知該怎麼謝魏世子了。救命之恩啊！」

蘇浩然覺把全部家產都給了魏懷安都不夠報答魏懷安還他一個寶貝兒的恩。

「爹爹也不必太掛在心上。對了，布魯是怎麼回事？怎麼會在我們家？」

蘇慕靈已經吃得八分飽，手裡挑著幾青菜往裡送。

「這個布魯啊，我是拿他真沒辦法……」

自從跟了蘇浩然回到鬆江，布魯就賴在蘇家不肯走了。蘇浩然病在床上，無心答理他。布魯又因語言不通鬧過幾次事故，最後，蘇浩然不得已把布魯送到曹國軒那裡，讓懂東古語的曹國軒暫時照顧他。

後來，蘇浩然好些能下床了，不好再麻煩曹國軒，人把布魯接回蘇家，看在自己邊。

「……他原是一國王子，本應在家富貴。因喜歡你纔跟了過來，咱們不能看著不管。好在咱們家人口，布魯現在也聽得懂簡單的話，懂些規矩，以後就當多養個兒子在家吧。」

「爹爹心好，會有好報的。」蘇慕靈笑嘻嘻地向他。

「是呀，這不，好報已經來了，你又活著回來了。吃過飯我帶你去給你娘上柱香，你要親自告訴你娘這個好訊息。」蘇浩然許久不見的笑容重回臉上。

「嗯，好。」

「靈兒……靈兒……」

蘇慕靈剛答應完，院門外就傳來了喊聲。蘇慕靈驚疑地向蘇浩然，蘇浩然臉上笑意頓消，起往外走。

半晌，蘇浩然重又進屋。

「是布魯，見了你又忘了規矩了。」

……

次日，魏懷安因掛念家裡，要啟程回京。

蘇慕靈心裡很想跟著一起回去，蕭文煊還不知道還活著，幾個月的分離希馬上見到蕭文煊。

再對上蘇浩然不捨的眼，蘇慕靈還是決定留下來陪蘇浩然幾日。

寫了一封長長的信託魏懷安帶給蕭文煊，讓他知道自己還在。並讓他轉告惜春和石榴，自己過幾日會回京。

蘇浩然雇了鬆江最豪華的馬車，派了蘇家手最好的十個護院，專程護送魏懷安回京。蘇浩然又從他收藏的珍品中挑了幾樣罕見的送給魏懷安，又親自騎馬護送到城門口才住了腳步。

留下來的蘇慕靈因虧欠太多，整日裡大多數都在吃吃睡睡，剩下清醒的時間幾乎都在陪著蘇浩然和家裡新添的兩個小娃娃。

布魯之前心來跟著蘇浩然的船回到大明，本想著守著蘇慕靈，說不上哪天蘇慕靈改變想法接自己，可他怎麼也沒料到在半路上蘇慕靈就到下海水無影無蹤了。

無奈之下，布魯跟著蘇浩然回到蘇家，因語言不通，規矩不懂吃了好些虧。他有些後悔當初的沒有考慮後果跑到這人生地不的地方，幸好蘇浩然待他還算客氣和善，讓他不至於太難過。

現如今他心目中的神又重新復活，布魯覺得自己又恢復了活力，他開始找機會和蘇慕靈見麵。去後院蘇慕靈的院子是不行的，蘇浩然特意待過，那個門裡，是止他的。

他發現蘇慕靈每天都要來蘇浩然的房子裡呆上好久。布魯靈機一，開始每日到蘇浩然屋子裡守株待兔。

於是，蘇慕靈隻要去蘇浩然房裡，就會看到布魯咧著站在屋裡笑看。

來者是客，蘇慕靈不好太給布魯臉看。蘇慕靈也可憐他在這裡無親無故，可憐兮兮的，對他也沒那麼苛求，反正他隻是看，並不會手腳。

五天後，一封京城來的信送進蘇慕靈手中。

蘇慕靈迫不及待開啟，信裡容卻讓膛目結舌。

魏懷安告訴，蕭文煊地走了，回西北找平王去了。如果魏懷安不是和蕭文煊走的近，這個訊息都不可能讓他知道。

蘇慕靈的心裡慌慌的，別人不瞭解會以為蕭文煊隻是單純回家看平王，可蘇慕靈是知道幕的。

平王有異心，按上一世的時間推算，就是過了年沒多久，平王叛。

這個時候回西北，蕭文煊定是掌握了平王造反的證據，不忍父王犯錯被抓，回去勸說。平王反心起，本不是蕭文煊一己之力能夠勸說得了的，弄不好會連自都會不保。

蘇慕靈放下手中信，當下決定，上西北。

蘇慕靈跟蘇浩然撒謊，隻說自己要去京城看蕭文煊。

蘇浩然理解蘇慕靈的迫切心裡，畢竟蘇慕靈目前已經是蕭文煊的王妃了，小兩口生離死別幾個月未見，想，是必然的。

簡單地收拾好行李，不捨地告別了爹爹，蘇慕靈帶上劉媽媽踏上去京城的路。

纔出城沒多遠，蘇慕靈就停馬車。

從車上下來，蘇慕靈斜眼瞪著後麵不遠騎馬跟著布魯。

「你跟著我幹什麼？」

布魯從馬上下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看蘇慕靈。

「我要和你在一起。」

「不可能，我已經嫁人了，我是有家有夫君的人，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布魯，你可明白？」

布魯見蘇慕靈麵不悅忙用他有限的辭彙解釋：「我明白，你可以不理我，我可以跟著你。」

「你不可以跟著我，我要去很遠的地方，不能帶著你，你快回去。」蘇慕靈趕他。

「不，我要跟著你，你去哪裡，我去哪裡。」布魯搖頭，很堅決。

「你……」

蘇慕靈拿他沒辦法，他不是蕭文煊，也不是魏懷安，無法對他發脾氣。

蘇慕靈再次上車，劉媽媽往懷裡塞了個手爐，無奈地說：「這個布魯誰拿他都沒辦法，老爺說他是王子，打不得罵不得的。」

「沒事，我們走。」讓他跟，看他能跟多久。

得了蘇慕靈的默許，布魯高高興興地跟在馬車走。蘇慕靈住店，他也住，蘇慕靈吃飯，他也厚著臉皮上前跟著吃。一國王子在麵前低聲下氣至此，蘇慕靈也與心不忍。知道他喜歡吃，吃飯時故意多點些菜放在他麵前，與他說話的太度也和靄許多。

兩日後，伴著紛翻大雪蘇慕靈到了京城，惜春和石榴都已經得了訊息早已守在門口。就在們快凍僵了的時候，遠遠地見到蘇慕靈的馬車駛來，兩個人飛也一樣地衝上去。

顧不得路上行人注目，惜春抱著蘇慕靈哭的昏天黑地，還是石榴生生把拉開，才把蘇慕靈迎進門。

問了家裡一切都好，蘇慕靈沒有停息，讓惜春給收拾出遠門的行李，把魏懷安從家裡約出來。

在臥龍街鋪子旁邊聚仙閣的二樓包廂。

魏懷安斜睨一眼坐在桌前大吃大喝的布魯，有種想把他從窗子扔到樓下的衝。

蘇慕靈把自己要去西北找蕭文煊的計劃告訴魏懷安。

「佑安還不知道我們還活著，我怕他以為我死了，做起事來沒有顧忌。我不放心他，必須去找他。」

「天氣寒冷，西北路途遙遠，你同表哥又沒有書信，就不怕錯過了？」

魏懷安不贊同盲目出行。

「管不了這麼多了，如果錯過了，就當我白跑一趟。隻要他平安，我無所謂。」

錯過了，說明蕭文煊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如果他還在茳州纔是讓人擔心害怕的事。

魏懷安見鐵了心，著，又看了看死活要跟在蘇慕靈邊的布魯，沉思片刻：「如果你執意要去，那把鄭升帶上吧。他去過西北，路上可以給你出主意。」

蘇慕靈沒有拒絕，鄭升也算人，何況有布魯像鼻涕蟲般黏著，有鄭升在，最好不過。

休息一日，留下劉媽媽和惜春在家，給蘇浩然寫了信抱歉不能陪他在家過年。蘇慕靈帶著石榴和鄭升出發了，馬車後麵毫無意外地跟著執著的布魯。

回頭看了一眼巍峨的城牆，蘇慕靈看向前方一無垠的天空，心中豪氣頓生，不就是三千裡嗎？對來說這算什麼！

出來之前蘇慕靈就做足了功課，隨還帶了份輿圖，中午休息的時候就把輿圖拿出來計算路程。

石榴在路邊生起火，把帶來的餅烤熱，剛想給蘇慕靈送去，眼前一花，餅到了布魯手裡。

布魯手裡顛著餅坐到蘇慕靈邊，把餅遞給：「吃吧，熱的。」

蘇慕靈接過來隨口說了句：「謝謝！」布魯立刻歡喜得臉上笑出皺紋。

石榴白了布魯一眼，繼續烤餅。

這一年的大年夜，他們在客棧裡渡過。蘇慕靈幾個也隨著當地人買了炮仗，換上新鞋新襖，和留守的客棧老闆一家一起過了團圓年。

過了肅州，再往西北去數百裡，越過天山的一段山嶺，大約再過十天的路程，就能抵達茳州了。

這一路跋涉，不可謂不艱，蘇慕靈的雙腳，因為久困馬車，加上北方天氣嚴寒，已經生出了凍瘡，但卻毫不覺得苦，得知很快就能抵達，滿心期待。

沒想到就在這時，天氣驟然惡劣，在經過天山嶺道之時，一場大雪，鋪天蓋地而來，沒兩天就掩蓋了那條千百年來被兵馬慢慢踏出的古道。

尋不到路，一個不慎，掉下去就是懸崖深淵，馬車被迫停下，等待雪停。

蘇慕靈把行李裡所有能取暖的東西都拿出來讓大家披上，這大冷的天，走起來還好，一停下，頓時冷的骨。陳升帶著布魯去找了些朽木，生起一堆火。

雪還是沒有停下的意思，蘇慕靈在猶豫是不是該往前走走。

這時，布魯忽然醒覺地抬頭向上方了一眼接著大喊一聲：「小心。」隨後撲倒在蘇慕靈的上。

接著，他們頭上，大片積雪帶著滾石落，片刻將他們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