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威風凜凜的丞相大人，就這麼輕飄飄地被連降三級，李氏母則很快被壯的嬤嬤拖了下去，劈裡啪啦的一頓耳，打得兩人慘連連。

席間氣氛繃，靜得可怕。

南行知頂著所有同僚意味深長中著憐憫的目，起走到臺下，僵地彎腰謝恩，隨即沉默地抬頭看了眼那高高在上的元氏……不，不是元氏，而是尊貴無比的軒轅氏。

南行知角揚起似嘲非嘲的弧度。

親十多載，他卻直到被休夫和離之後才知道自己原配夫人連姓氏都是假的，還有比他更失敗的嗎？

轉過，李氏和南被壯的嬤嬤掌完，兩張臉頰剛剛腫起，再也看不出原本的姿，隻剩下醜陋與狼狽。

南行知有些厭惡地看著們，此時此刻所有的緒都已經麻木，隻剩下了厭惡，以前風時曾被元氏氣得暴跳如雷，也曾在李氏嗔的風中自我陶醉過。

如今卻似乎連生氣的力氣都冇有了。

活到中年，妻妾齊全，兒皆有，曾汲汲營營追求的功名利祿一度都被他握在了掌心，隻是如今又一樣樣失去了。

南行知渾渾噩噩地想著，原來從雲端跌落地獄當真就是如此簡單。

耳畔彷彿還迴響著元氏平靜到近乎冷漠的言語：“以前因為喜歡一個人，所以本宮姓埋名放棄了皇族公主的尊榮，心甘願相夫教子，安心平淡安穩的生活。奈何造化弄人，本宮眼神不太好使，喜歡上了一個薄寡義之徒，以至於白白蹉跎了十多年大好青春……好在本宮醒悟得還不算晚，懂得及時止損，休夫離開大周，繼續回去做了東陵長公主。”

嗬嗬。

好偉大的說法。

為什麼要放棄長公主的份，姓埋名相夫教子？

如果早點告訴他是東陵長公主，他們本就不會走到這般地步。

他以為是商戶，所有人都以為出商戶，作為堂堂一國之相，有個登不得檯麵的商戶妻子對他來說原本就是一件丟臉的事，他難道不該嫌棄嗎？如果早點告訴他的真實份，又哪來這麼多問題？

自己瞞了份，如今卻把所有罪責都推到他的上，好像他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彌天大罪一樣，他有什麼錯？

帝都權貴男子哪個不是三妻四妾？又有哪個員的妻子不是出名門？

他嫌棄是商戶怎麼了？

真是可笑。

明明是瞞份在先，是做了離經叛道的休夫舉，讓他為天下人的笑柄，明明是拋夫棄，背棄了他們十多年的夫妻，明明錯的人就是……然而就因為生的兒嫁給了攝政王，就什麼都對了嗎？

南行知冷冷地想著，不過是攝政王位高權重替們母撐腰罷了，無關對錯，而是皇權不可違。

如果事發生在攝政王上，他就算娶十個妻子，納三十個小妾，又有人敢說什麼？

不過是權勢人罷了。

他沉默不發一語地帶著李氏母一步步走離園，遠離了所有的喧鬨和榮，帶著滿腔不甘和怨恨，邊哭哭啼啼的聲音讓他厭煩加劇，他暴怒說道：“都給我閉！”

李氏母聲音驟然停下，驚懼不安地看著他。

“廢！”南行知吸了一口氣，語氣帶著深深的厭惡，“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

南一，眼眶瞬間紅了：“爹……”

坐在椅子上的南曦沉默地看著一家三口離開，臉上不見波瀾。

或許看在很多人眼中，這個兒也是無無義，不顧自己父親的死活，明明是一句話的事，就可以避免父親被降職。

然而，憑什麼呢？

且不說父親對母親的所作所為本就不可原諒，就算是作為一個父親，他也是極為自私不稱職的。

前世容毓的死，雖主謀是皇上，可南行知和顧青書都是幫兇——一個是的父親，一個曾經是最喜歡的人。

他們為了效忠皇帝，為了自己的利益，合起夥來利用，算計，一步步把推深淵，讓親手害死了容毓。

這筆賬，也許直到今天纔算討完。

前世算計他們的那些人都一一得到了報應，顧青書死了，皇帝失勢了，太後瘋了，父親也得到了應有的教訓。

這些都是他們該得的，自作自。

“曦兒，在想什麼？”修長有力的手帶著暖意覆在的手上，拉回了南曦失神的思緒，轉頭看著容毓眼底的關心，展淺笑，“冇想什——”

“攝政王。”臺下有人開口打斷了他們的談，是西齊的林武，語氣帶著幾分微怒，“本將軍千裡迢迢從西齊趕來大周，用攝政王的話來說也算是遠道而來的貴客，就算東陵跟大周有著姻親關係，卻也不能明目張膽地偏袒吧。”

容毓轉頭看他，嗓音淡漠：“什麼意思？”

“今天本將軍在眾人麵前了屈辱，丟了臉麵，越想越覺得不服氣，本將軍若是就此嚥下這口氣，以後回去西齊還如何統領三軍，號令千軍萬馬？”

容毓眉梢微揚：“所以，你想如何？”

“本將軍有個不之請，還攝政王能答應。”林武語氣冷冷，“明天借城校場一用，本將軍要正式挑戰西陵將軍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