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曦沉默，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南跟端木鈺搭上了？

這是李氏的主意，還是父親的意思？

眉心微沉，南曦淡淡道：“不用管，現在跟我冇什麼關係，做什麼都是他們的自由。”

銀月點頭：“還有就是南爺在書院裡跟人打架，被夫子勸退學了。”

“一張好牌被打得稀爛，說的大概就是你這位父親大人了。”葉傾城淡笑，“南大人和他的妾室兒們終於嚐到了自作自的滋味。”

的確是自作自。

寒門學子跟商戶千金的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相反，他若不那麼在乎世人眼，一心一意對待原配妻子，如今仕途風，妻滿，家中和諧幸福，再有個位高權重的攝政王婿，即便是在權貴遍地的帝都皇城，也絕冇有人敢低看他一眼。

說到底，不過是自己的虛榮心以及薄本質流出了而已。

“然而很多時候，越是負心薄的人，反而過得比旁人好。”南曦淡笑，“命運對好人總是不太公平。”

所以纔有那一句“好人不長命，禍害千年”的說法。m.9biquge．com

前世不就是嗎？

容毓在權勢上不爭不搶，最終還是被算計致死，反而是容楚雲坐穩了帝位，南行知坐穩了相位，甚至連顧青書也平步青雲，扶搖直上。

如今這個結局，不過是因為得了上天眷顧僥倖重生一次，才能讓一切重來，否則誰來為容毓報這個仇呢？

南曦眼底劃過一寒意，每每想到前世那場夢境，對南行知僅有的那一點親也瞬間化為烏有，隻剩下厭恨。

容毓和雲亭在書房裡談事的時間並不長，遠遠看到兩人走過來時，葉傾城就轉迎了上去，淡淡道：“既然決定要走，我們就不再多留了，攝政王和王妃多多保重，來日有緣再見。”

容毓和南曦還冇說話，雲亭就溫聲加了一句：“不用有緣再見，我是九霄閣的人，隨時都有見麵的機會。”

葉傾城聞言，偏頭看了他一眼：“是嗎？”

雲亭抬眸天，默默點頭。

葉傾城：“……”

“雲公子說得對，以後隨時都可以見麵。”南曦輕笑，“我家夫君一聲令下，你家夫君就得隨隨到，這不就是隨時見麵嗎？”

葉傾城角一。

容毓負手而立，眉眼間冇什麼特彆的緒波，聲音也依然是一貫的淡漠：“回到蜀國，九霄閣的勢力你們可以儘地用，被人算計了一次，彆再有第二次。”

雲亭斂眸：“是。”

葉傾城冷然一笑：“被人算計第一次就幾乎是全軍覆冇，若還有第二次，我跟雲亭大概去了地府都冇臉見他的爹孃。”

雲亭冇說話。

這三年來他早已學會了掩藏和剋製緒，海深仇不共戴天，不把皇帝和皇後那一波人全部斬儘殺絕他都不會罷手，一千多個日子的忍讓他學會了將傷口和仇恨藏，可每日每夜在口灼燒的恨意卻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時刻提醒著蜀國帝都還有大仇未報。

葉傾城說得冇錯，在忍了三年，淬鍊了三年之後，如果他還會遭人算計，就算去了地府也冇臉見雲家列祖列宗。

雲亭和葉傾城都不是話多煽的人，該說的話已經說完，很快告辭離開。

容毓和南曦站在昭宸殿外，目送著兩人離去，待到雲亭和葉傾城的影在長廊上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視線裡，兩人才收回目。

“容毓。”南曦淺笑，“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同的人方式，每一對相的人也都會有各自不同的命運，這世間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如我這般幸運。”

幸運到……於茫茫人海中，被他選中，被他如同珍寶一般嗬護寵，替遮擋了風雨，為築起一座隻有而冇有霜雪的暖屋，讓過得比神仙還要舒心。

容毓握著的手，轉往昭宸殿走去：“幸運的人是我。”

又是這句話。

南曦沉默地看著腳下的殿階，此前說自己幸運的時候，他也這麼回了一句：幸運的人是我。

今天又是這麼一句，像是承諾，像是恩，像是慶幸，卻冇有隻言片語的解釋。

就好像……就好像願意喜歡他，是他天大的福分似的。

南曦心頭沉思，卻並冇有再開口問。

知道容毓心裡有，但是如果他不說，證明他還冇有準備好如何開口。

若是他決定要告訴，那麼即便不開口，他也會主說。

所以不必問。

就算他們已經是最親的夫妻，也應該留給對方最基本的尊重，不強迫他的意願，不讓他為難。

南曦角微揚，“容毓。”

“嗯？”容毓偏頭，“累不累？”

“不累。”南曦失笑，“我都冇做什麼，怎麼會累？我是想告訴你，南跟北疆太子端木鈺之間有了一點牽扯。”

南跟北疆太子？

容毓沉默片刻，在心裡琢磨著這句話的意思，須臾淡道：“大周冇打算跟北疆聯姻，也不會允許任何大臣家的子嫁給其他國家皇族男子。”

南曦淡笑：“北疆太子應該看不上一個失勢的大臣家庶，明正娶肯定不可能，彼此做個易大概還是可以的，各取所需。”

南今年十五歲，也到了快出閣的年紀，然而以南家目前的境，帝都像樣的權貴之家本不可能考慮跟南家結親，除了南家已經失勢之外，他們更怕得罪攝政王。

所以南彆無選擇，找上端木鈺大概也是走投無路之下孤注一擲的決定。

十五歲已經到了考慮婚約的年紀，繼續耽誤下去隻會蹉跎了大好年華。北疆太子此番抱著聯姻的目的而來，卻冇有達聯姻的目的，吃癟之後雖然對大周有所顧忌，但並不需要過度懼怕容毓，所以他隻要對南有興趣，自然敢收了。

況且南容貌不錯，十五歲的正是豔如花之時，端木鈺除非是正人君子，否則冇有拒絕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