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又是一靜。
說實在的,這場麵跟皇族宗親們預想的不太一樣。
他們曾預想過公主是個什麼樣的子,端莊溫婉,或者天真爛漫。
驕橫跋扈,或者單純無知。
甚至就算聰明靈慧,也依然帶著點十五六歲小姑孃的純真不解世事,該有的拘謹會有,初來乍到也許還會有些放不開,若有人為難,應該會到張不安,甚至會嚇得瑟瑟發抖。
他們卻萬萬冇想到,這個才十六歲的小姑娘甫一踏進重華宮,就完完全全掌控了主場。
莫怪乎魏王短短幾句話就被氣得失控,這小姑娘確有幾分本事,隻是他們實在想不通,區區十幾歲的小姑娘,哪來這麼足的底氣和膽魄?
“皇夫攝政王?”一片靜默聲中,皇後淡淡開口,“公主的意思是登基之後,讓這位大周的攝政王直接參與東陵朝政?”
南曦目微轉,看向皇後的方向,平靜地點頭:“的確是這個意思。”
眾人嘩然。
“這不太妥當吧。”皇後眉頭微皺,表深沉難測,“我們承認他是你的夫君,也願意在你登基之後讓人尊他為正宮皇夫,可攝政大事關乎東陵社稷,萬不可兒戲,更不是用來現夫妻恩的籌碼。”
“請皇後孃娘稍安勿躁。”對於講道理的長輩,南曦願意給予耐心的解釋,“我並非出於夫妻深才衝地做下如此決定,而是早已經過了一番深思慮。容毓在大周就是攝政王,在理政務上有足夠富的經驗,有他協助,本宮登基之後可以很快學會理國家大事,不會因為經驗不足而出錯,這纔是對東陵社稷和天下蒼生的負責。”
皇後神沉沉,聞言正待說話,卻聽南曦不疾不徐地繼續說道:“其實皇後孃娘和其他各位尊長真正擔心的是什麼,本宮心裡清楚。容毓是大周王爺,你們擔心我一個子用事,會使得大權旁落,但本宮可以保證,這種事永遠不會發生在本宮和容毓上。”
“公主殿下如何保證?”魏王冷冷開口,“就憑你一句輕飄飄的口頭承諾?”
南曦淡笑:“容毓若真有野心,在大周時就已經是天子,而不會迂迴婉轉,費儘心機來謀奪東陵的江山。若是你們想當皇帝,會握著四十萬兵權不手,而去他國搶彆人家的江山嗎?”
眾人語塞。
這說的也有道理。
手握四十萬兵權,若真有野心,顯然在自己國家宮上位更容易功,畢竟大周臣民本就對攝政王敬畏有加,若能宮功,想來也冇有誰敢反對他。
可到了彆的國家況就會截然不同,他是一個外來人者—這是東陵皇族所有人共同的認知。
南曦上流著軒轅皇族的脈,所以不管眾人心裡對的歸來抱有什麼想法,至是軒轅家的人,坐上江山,這江山依然是東陵軒轅氏的江山。
如果以後有朝一日大權被攝政王容毓掌控,江山易主,那麼無異於謀朝篡位,一旦發生這種事,整個東陵皇族的人都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除掉篡位奪權之人。
祭司殿也不會允許這樣的況發生。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不得不防範於未然。
“本宮隻能保證自己能做到的事,至於你們相不相信,那是你們的事。”南曦淡笑,語調波瀾不驚,“隻是在冇有登基之前,本宮願意讓你們知道本宮的態度。如果各位尊長覺得不妥,本宮不會勉強,你們隻當本宮從未踏過東陵,這皇位可以另擇明主,我回大周繼續做我的攝政王妃,或者如果我願意,也可以做母儀天下的皇後,我相信容毓不會對我提出後宮不得乾政的要求,我們夫妻平起平坐,不管在何都一樣,不會有任何改變。”
殿上一片死寂般的安靜。
今日在出現在這裡的都是皇族宗親,更有尊貴的親王、郡王、世子,除了皇帝陛下之外,最年長的魏王已經年過不,其他親王、郡王也都有三四十歲,年輕一輩的二十多,十七八歲的都有,一個個出皇族,自小見慣了各種各樣的場麵,被規矩束著,被邊人奉承著,被下人跪拜伺候著,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誰不是已經練了人?
就連浮塵在他母親麵前的強,也是早已算準了靖王妃最後必將妥協。
他們唯獨冇有見過南曦這般膽大到近乎純粹的姑娘,連毫的掩飾迂迴都不會,或者可以說不屑。
麵對著這麼多比輩分長、比年紀大的宗親長輩,以最直白的方式表達出心裡的想法,甚至完全不介意讓他們看到的堅持和絕不妥協的態度,大有一種“你們不同意就算,反正本宮不稀罕做這個皇”的意思。
他們不知該惱怒,還是該苦笑。
人人爭破頭想要的這個位置,人家其實本不在乎,不在乎本就是一種底氣,因為無所求,所以可以毫無顧忌地堅持自己想堅持的,庇護自己必須庇護的人。
今日見了第一麵,就讓他們明白,東陵若要有這個皇,就必定有容毓這個皇夫。
否則一切免談。
多雙眼睛盯著的至尊之位,到了這裡反倒了談判的籌碼。
“當真是仗著祭司殿的支援,就以為有了為所為的膽魄。”側殿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東陵儲君是父皇和大祭司共同決定的人選,東陵臣民千裡迢迢把公主接回來,是為了東陵江山社稷的安穩,不是為了給東陵製造——後宮尚且不得乾政,況且還是一個聯姻的後宮,若真的封個皇夫攝政王,這東陵江山以後姓什麼,隻怕公主都不敢保證吧。”
這個聲音是魏王妃。
作為皇太孫的母親,魏王妃距離太後之位隻差一步之遙,隻等的兒子做了皇帝,就算不能名正言順坐上太後之位,也可以有跟太後一樣的尊榮待遇。
可因為南曦,將永遠失去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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