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侯府的三爺薛灝,是個材修長年輕人。
他俊無儔,氣質翩翩,一襲青綢緞深,更襯托他華貴無雙。
他有雙像極了三夫人的眼睛,明乾練,還帶幾分油。
瞧見了薛湄,他似看見醜角,表很誇張呼喚,引來旁邊人的陣陣笑。
旁邊這人,自然就是薛玉潭了。
他與薛玉潭從小關係就很好,薛湄這原主非要進去,把自己弄得很狼狽,了三爺取笑的對象。
丫鬟們都替薛湄難堪。
三夫人低聲警告薛灝:“不許胡鬨。”
“母親放心,兒子有分寸。”三爺笑道。
薛湄上前,卻直接繞開了三爺,走到了老夫人邊:“祖母。”
三爺一愣。
哎喲,幾日不見,這位像條狗似的粘人的堂妹,長了出息?故意不看他,等著他先招呼嗎?
不錯不錯,果然長本事,知故縱了。
三爺微微一笑,眼睛裡全是壞主意,看得薛玉潭咯咯直樂。
“坐下吧。”老夫人冷淡對薛湄道。
薛湄便尋了個地方坐下。
人還冇來齊,大家說說話兒。
三爺見薛湄不理他,也不往他跟前坐,並不介意,笑著走到了薛湄這邊:“大妹妹,聽說你近來很出風頭。”
薛湄微笑:“三哥哪裡話。”
“風靡一時的珠算,就連我母親也買了,難道不是你想出來的嗎?這可是真厲害。”三爺笑盈盈,目似鉤子,等著魚兒上鉤
薛湄笑輕展:“小小算數。三哥連這都覺得厲害?我還以為三哥見多識廣呢。”
眾人:“……”
薛灝眼底笑意一斂,眼眸微微發。
“怎麼,大妹妹嫌我冇見識?”薛灝帶著幾分迫發問。
這個狗一樣賤的東西,總圍在他邊搖尾乞憐,怎這會兒這般刻薄了?
是那些錢壯了的膽?
“豈敢呀。”薛湄道。聲音拖得很長,帶著三分調侃、七分戲弄。
一旁的薛潤笑出聲。
其他人則不敢笑。
永寧侯府是三夫人當家,的寶貝兒子三爺,儼然就是這府中“世子爺”,是可以橫著走的。
以前薛湄那般討好他,令人生厭,是因為上的臉很難看。
眾人都詫異看著大小姐。
膽小如鼠的大小姐,怎麼突然大變樣?敢這麼對三爺?
不對,以前連老夫人都敢戲耍,更彆說三爺了。
薛灝的臉很不好看。
五爺薛潤站起:“三哥,大姐姐明明誇你,你卻聽不出來,還反問,莫不是你腦子不太好?”
眾人齊齊變臉。
這府上的爺小姐們,獨五爺不怕三爺。
五爺可是侯爺唯一健全的兒子,哪怕他隻是庶子。
他這個庶子,很有可能為世子;而三爺想做世子,侯爺未必同意,畢竟他是三房的。
就連老夫人,對三爺和五爺也是一視同仁。
五爺年紀小,天不怕、地不怕,在外麵連宰相的兒子都敢打,何況家中一個作怪的妖孽?
“你若是腦子不太好,請大姐姐給你治治。我上次腳上刀傷,金匱堂的大夫都說治不得,大姐姐給治好了。大姐姐很厲害的。”
五爺繼續說。
他們姐弟倆一唱一和,弄得眾人都尷尬。
神仙打架,他們是不敢攙和的,誰攙和進去就可能為出氣筒。
三爺臉慢慢迴轉,表裡帶著冷意,又強撐一點笑容:“原來大妹妹這麼厲害,真是我孤陋寡聞。”
說罷,他眼珠子微微一轉,“既然大妹妹如此厲害,怎不給你親哥治治?”
五爺臉一僵。
這是為難大姐姐來了,這個畜生。
其他人或擔憂,或幸災樂禍,或置事外,都不開口,靜靜看著他們三人鬥。
就連老夫人,也冷眼旁觀。
“大哥的是鋸斷了,怎麼能治?”五爺大怒,聲音裡帶著幾分咆哮。
他這麼一拔高聲音,反而落了下風。
三爺不不慢:“五弟你不是說,你姐姐能起死回生嗎?我還以為什麼都能治。既然不能,也不過如此嘛,是不是大妹妹?
”
他又笑盈盈看向了薛湄。
一旁的薛玉潭也含笑開口:“三哥,怎麼能抹殺大姐姐的功勞?大姐姐可是憑本事從摘玉軒賺了二萬兩。”
三爺笑容更甚:“要說起來,大妹妹的確好能耐。我都不知道,咱們侯府的名頭,能在摘玉軒賣這麼貴。要是我知道了,也糊
弄點東西,去摘玉軒賣賣,掙個二萬兩回來。”
“你放屁!”五爺越怒,越是說不過,更落了下乘,“大姐姐賣的是珠算。”
三爺穩坐泰山,笑嘻嘻:“五弟你說是,那便是了。假如大妹妹隻是普通人家的子,隻怕連二兩銀子也賺不回來吧?”
眾人都看向了這邊。
五爺覺得他們眼底帶上了質疑,更加火起,站起就想要揍人。
薛湄一把拉住了他。
老夫人見兩個孫子快要打起來,居然還是為了薛湄這麼個賤東西,當即嗬斥:“像什麼話,都坐下!”
三爺笑著道是。
他已經穩占上風了,繼續道:“大妹妹,你賺回來的錢,應該給侯府纔是,怎麼能私吞?”
旁邊有人幫腔:“的確是因咱們侯府。”
他們之前還覺得薛湄賣了珠算很厲害,現如今被三爺帶偏了,個個都認為那是借了他們侯府的名頭。
他們還以為,這侯府真能值點錢呢。
“我賣了東西,都要給侯府?”薛湄笑起來,“我昨日才做了另一筆買賣,用蚊香賺了三萬兩呢。”
屋子裡不知是誰倒吸一口涼氣。
一直安靜看戲的三夫人,眼神也了一下。
什麼蚊香?
三萬兩,真的假的?
薛玉潭隻覺自己呼吸加劇,有點不過氣。恨不能撲上前,把薛湄的銀票占為己有。
老夫人的表,也有掩飾不住的錯愕。
眾人全部看向了薛湄。
薛湄便知道,自己灑下的網,已經網上了大魚,現在就等著慢慢收網了。
也許,這一網打撈上來,能把溫家給的那些聘禮全部收回來也未可知。
眼底有一抹笑一閃而過。
“拿過來我瞧瞧。”老夫人道,不由自主多了份急切。
薛湄冇有。
正好此時,永寧侯進來了。
薛湄站起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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