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臺與另一座樓房的頂層是挨著的,垂直距離只有一米多。錦曦在臺邊緣一停,閉著眼也跳了下去。
一落地,手撐在地上,就見韓沉已經跑到了樓頂另一側,正要下樓梯。見無事,他轉就消失了。
錦曦忽然微愣。
也不知道是爲什麼,覺得自己剛纔一瞬間的走神有點莫名其妙,於是收斂心神,繼續追了上去。
這棟樓下到5層,就有條走廊,連接到另一幢樓的樓頂。上世紀90年代,很多單位就喜歡修這樣的樓。錦曦穿過走廊,一眼就看到韓沉在下天臺邊緣的一段樓梯。
錦曦突然又愣了一下。
照在他上,他的臉非常清晰。他一隻手搭在樓梯扶手上,眼睛看著下方。黑短髮垂落額頭,側臉棱角分明。
他回頭看了一眼。
然後轉過臉去,一躍而下。
太就在頭頂,錦曦一低頭,就看到他的影子消失在平臺上,而的影子跟隨,還在奔跑。而周圍,繁華都市,綿延千里,空囂無聲。
就在這麼一瞬間,覺到自己的心臟突然狠狠一。
狠狠的。毫無預兆,全無防備。
心臟部分,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痛,瞬間蔓延開。如脈般侵襲全。
錦曦腳步猛地一頓。
但下一秒,馬上意識到正在辦案,立刻又跑了起來。
可再擡頭,雙眼已經掉落淚水。
……
怎麼回事?
爲什麼跟韓沉這樣奔跑追逐的一幕,會讓覺得似曾相識?
爲什麼心口抑地就快不過氣來?
爲什麼眼淚不控制地往下掉,就像那天在夢中哭得難以自抑?
……
理智令保持速度奔跑著,也許是因爲剩下的路比較好跑了,韓沉與的距離逐漸拉開,也沒發現的異樣。
然而的雙眼已徹底模糊,跑過一段又一段屋頂,跳過一道又一道阻隔。明明跑在這裡,人卻好像在另一個場景裡。
那個場景裡,有同樣一個沉穩而矯健的男人,在前方跑著。而跟隨。他們的影子,就像此刻一樣,彼此遙,卻又追逐纏繞,只爲一個共同的目標。
世上再沒有另一個人,能夠取代他們對彼此的意義。
……
錦曦沒法跑了。
慢慢停下來,把臉埋進雙手裡,蹲了下來。
那個夢中的男人。
他也曾經跟這樣一起奔跑過嗎?
他是否也曾頻頻回首,看是否安然無恙?
他也曾,跟追逐過同樣的理想和目標嗎?正義、公平、刑警的職責,還有他們曾經刻骨銘心的?
爲什麼,一點都想不起來?
他什麼?趙什麼?已經連他的名字都記不住,而他也已在他娶妻生子。可爲什麼這份,在被忘的記憶深,還濃烈得像火。一旦被喚起哪怕一點端倪,就灼痛的全肺腑?
……
低著頭,看著淚水大滴大滴掉落在地面。
直至,眼前多了一雙黑運鞋。
胳膊一,被人用很大的力量從地上拽了起來。一擡頭,就看到了韓沉。
他的額頭還有汗水,t恤溼在膛,手掌也熱得灼人。他牢牢握住的胳膊,另一隻手扣住的臉,帶著薄繭的指腹,去臉上的淚痕,微,微疼。
深黑深黑的眼,就這麼凝視著。
“怎麼回事?”
錦曦轉過臉,避開他的手:“沒事。我突然有點不舒服。對不起,你要換個警來測試了。”
想揮開他的手,他卻扣得更。
錦曦深吸口氣,擡頭,出尷尬的笑容:“我剛纔往樓下看了一眼,結果又恐高了。緒有點失控……”說的這個理由聽起來很合理,因爲很多有這樣那樣恐懼癥的人,被到關頭,都會緒失控。
韓沉看著的臉,手慢慢鬆開。
兩人就這麼靜默著。
“是我考慮不周。”他忽然開口,“讓你跑,本意也是希你能過恐高這一關。我讓他們換人,眼淚了,跟我下去。”
低沉的嗓音,竟難得地帶了幾分溫。
錦曦鼻子又是一酸。趕了眼淚:“不關你的事。我下次繼續努力。”
——
坐回車上時,錦曦的眼睛還紅腫著。這一車上誰不是目如炬,但連嘮叨都乖覺地都沒發問。
他們坐的是一輛7座suv,小篆和錦曦坐在最後。他的胳膊,小聲問:“怎麼了?”
“回頭再跟你說。”
事實證明,當某些男人臉不善時,旁人誰都不敢跟他說話。
冷麪開車,韓沉坐在副駕。他的手搭在車窗上,一直在菸,眼睛看著窗外。
然後一路都安安靜靜。
——
另一個害者,鄭志。
他的遇害時間是昨天中午,已送檢。但案發現場還保持原樣。黑盾組一行人抵達時,他的妻子嚎啕大哭,嚷著一定是誰嫉恨老公,要求警方一定抓住兇手。
鄭志四十二歲,無業,到打點零工。因爲老房子拆遷,賠了兩套房子,所以日常生活還算過得去。
“除了你,鄭志還有那些親人?”小篆問。
他妻子哽咽答:“還有個弟弟,在上海做工,明天才能趕回來。”
“朋友呢?”
恨恨答:“他的狐朋狗友很多,菸喝酒打牌,警察同志你一定要好好查。”說完又哭了起來:“丟下我們孤兒寡母怎麼辦啊!”
小篆點點頭,心裡卻很清楚,肯定不是這些人做的。
韓沉帶著嘮叨和冷麪勘探現場,錦曦便去樓上樓下鄰居家敲門。
樓下是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太太,聽明來意,把請了進去。
“哎,警察同志,你說這好好的人,怎麼就被人用槍殺了呢?”老太太嘆,“現在槍管得嚴啊,志是招惹了黑社會吧?”
錦曦語氣溫和地答:“目前還不能下結論。,你在這裡肯定住很久了。這鄭志平時爲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仇人,糾紛呢?我們問這些,也是想盡快破案。”
老太太點點頭:“我明白。”看向錦曦的目變得有些深:“這個志啊,小時候還是個好孩子,也孝順。但是長大後工作不好,娶了媳婦,慢慢就變了。四十歲的人了,也沒個正經事幹。他們兩兄弟,爸爸死得早,我跟他媽媽是一起看著他們長大的……”
“他母親……”
老太太搖了搖頭,眼中閃過淚:“他媽媽上個月過世了。辛苦了一輩子,把兄弟倆拉扯大,卻死得辛苦啊。跟我一樣,人老了,不中用,從家門口失足摔下樓梯。唉……”
錦曦靜默片刻,了老人後背,又問:“那他們兩兄弟,平時對媽媽怎麼樣?孝順嗎?盡心嗎?”
老太太安靜了幾秒鐘,答:“老二達一直在外地打工,不過逢年過節聽說都寄錢回來。志心是好的,但他是那麼個格,整天菸喝酒,哪裡管得了他媽。又娶了那麼個媳婦。老人家心裡,其實一直委屈啊……”
——
錦曦走回鄭家,鄭志的妻子已經走了。案發之後這幾天,跟兒子一直沒住在這裡。
一進門,就見他們幾個已經完勘探,站在客廳裡。看到,都擡頭看過來。
錦曦的視線跟韓沉在空中一對,立馬移開。
“錦曦。”他開口,“有什麼結論?”
錦曦心頭暖了一下。
儘管他提起犯罪心理都是一臉不屑,但事實上,不管是陳離江案還是現在的案子……
他都在傾聽的話。
的心已經完全平復,想起今天他們幾個各顯靈通,就剩還沒一手了。
微微一笑,走到他們中間,先朝韓沉出手:“給支菸先。”
嘮叨:“小白你好大架子。”
韓沉的目從臉上過,手進口袋,出菸,丟給。錦曦接過,因爲是在犯罪現場,沒有,而是放到鼻子下嗅了嗅,然後夾在手指間轉啊轉。
“他是一個年輕的男人,年齡25-35歲,相貌非常普通;
他生活很低調,居住在本市一箇中檔小區,房子是租的,開一輛普通的車;但是居住範圍無法推斷,因爲對於一個職業殺手來說,已經沒有任何距離可以限制他。
殺手職業不是他的全部。他會從事一份技型的兼職工作,譬如it維修師、儀表修理師,或者裝修檢驗人員之類。”
低頭,將煙含進裡:“他的心很寂寞。單,沒有人,也沒有真正的朋友。但是在過去三個月裡,他一定遭了上的一次重大波折,他有一份很深很深的,也許是,也許是其他,被人破壞了。破壞它的,就是像兩名死者這樣的普通人。
一個遊走在黑暗邊緣、視人命如草芥的高手,卻被最庸碌弱小的世人,破壞了屬於他的幸福。所以現在,他來到了他們的世界裡,開始一個個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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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0字!下,果然一進劇老墨就靈棚、剎不住啊。我剋制一下,剋制剋制。還有,明白我爲什麼存不出稿的原因了吧?寫了就忍不住想發,現,所以苦奔都是自己作的啊~~~
明兒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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