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瑤期著窗外沉不語。
雨後的空氣還很溼潤,不知從哪裡飛出來一隻燕子,從院子裡低空掠過,又突然掉落在了地上,發出幾聲細微的聲。
李天佑不知從那裡晃盪的出來,揹著手走到了燕子掉落的地方蹲下,然後用右手手指頭輕那隻不停的蹦躂卻總也飛不起來的可憐小鳥,一邊仰著頭四尋什麼,待看到屋檐下的時候,他將那隻燕子抓到了手裡。
“冬生,這院子裡有沒有梯子!一隻笨鳥從鳥窩裡掉出來了。”李天佑愉快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
冬生對任瑤期告罪了一聲,忙跑了出去走到李天佑邊小聲回話。
李天佑便將手裡不斷撲騰的小傢伙遞到了冬生手裡,擺手道:“那你把它放回去吧。”
冬生低頭小心接過,又跑了回來。
任瑤期就看到李天佑揹著手站在院子中間不停地瞎指揮,眉飛舞的樣子。
過了會兒冬生回來了,手裡還拿著一塊剛過手的布帕子。
外頭的屋檐下又響起了任瑤華和李天佑不知爲了什麼事拌的聲音,熱鬧得很。
“攔截朝廷信的是什麼人?”任瑤期輕聲問道。
白雲寺位於白鶴鎮和雲城中段,正好在南北必經的道附近。
冬生復又站到了任瑤期下手邊,低頭細聲道:“我沒有見到打鬥的過程,不好妄下判斷。不過那封信是關於朝廷將要下令削減燕北軍軍餉的。”
任瑤期聞言一驚。
與燕北王府有關?
燕北軍名義上雖然是大周朝的軍隊,但是實際上他們是燕北王的直系軍隊,也可以說是“蕭家軍”。
任瑤期曾經聽裴先生提過,燕北的賦稅多半要上繳朝廷,但是燕北軍的軍餉朝廷每年只發放極的一部分,實際上大部分的軍餉都是燕北王府自行承擔的。
想起來上一世燕北曾經發生過一次軍隊譁變。當時有些燕北軍下層中士兵因爲不滿朝廷削減軍餉,便結羣到城中搶劫富戶商鋪,引起了。
最後有人上奏彈劾說燕北軍數目過於龐大,廟小和尚多,這纔是髮生的源,要求燕北軍裁減軍隊。
之後不久,寧夏境發生小規模黨項族爲搶奪牧草資源厚的馬場而引發的邊境之爭,燕北王府應寧夏總兵吳蕭和所請調派燕北軍寧夏助吳蕭和平。之後幾年那一部分燕北軍就一直駐紮在寧夏,朝廷關於消減燕北軍的計劃也就不了了之。
不過當時的寧夏總兵吳蕭和是老燕北王的婿,現任燕北王蕭衍的妹夫。
所以很多人認爲燕北軍寧夏其實是燕北王爲了保全燕北軍隊。轉移朝廷注意力的一種策略。
可惜三年後,寧夏總兵吳蕭和死了,朝廷派來了曾潽。給燕北王府來了一招釜底薪。
當時的曾潽還名不見經傳,燕北也認爲他不過是憑著本家西昌侯府與太后孃家家的帶關係才得了這一職,只將注意力放在與曾潽一同上任的監軍盧德新上院長駕到全文閱讀。
可是最後曾潽的表現卻大大出乎衆人意料,吳蕭和的軍隊被他收編了大半,打了燕北王府一個措手不及。
而曾潽的崛起。卻是任家災難的開始。
任瑤期想到這裡微微垂眸。
自醒來之後就一直想著要如何改變上一世的結局。
可是廟堂離太遠。
如果按照原來的軌道,曾潽依舊還是會被當作朝廷與燕北王府對抗的一枚棋子而派來燕北,憑著曾潽的能力,任家也還是會想要結他。
一想到這一點,總是會做噩夢。
這一世,即便是不想報上一世的仇。可是若仇人依舊找上門又能如何?一個閨閣子,能做的也不過是螳臂擋車罷了。
結局如何,很難說。
上一世朝廷打算消減燕北軍的時間已經記不清楚了。推算一下也差不多就是這兩年。冬生說的函,很有可能就是這件事的前兆。
怎麼樣才能阻止曾潽繼任寧夏總兵,或者怎麼樣才能讓曾潽即便是當上了寧夏總兵也只能有名無實?
任瑤期心裡怦怦直跳。
“表小姐?”冬生見任瑤期臉不好,輕聲喚道。
任瑤期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跳平復了下來。提醒自己不要著急,慢慢來。不信自己重活一世就是爲了重蹈上一世的覆轍的。總會有辦法的。
“表小姐,那攔截朝廷報之人很有可能是燕北王府派出來的。報中提到,讓接信之人在朝廷下令削減軍餉之時,挑燕北軍底層將士們鬧事。聽聞燕北王府的二公子正在這附近的一個別莊裡養病,您看會不會是他派人……”冬生小聲道。
任瑤期聞言擡頭皺眉道:“你說的是燕北王府二公子蕭靖西?他在白龍寺附近?”
冬生點了點頭。
任瑤期卻是猛然想起了之前在白龍寺龍王堂前遇到的那個男子。和香芹誤認他爲那幾個婦人在尋找的尼姑的相好。
可是之後任瑤期卻是對他的份有些懷疑,從他的風姿氣度來看,怎麼也不像是會當人面首的人。尤其是當他給那串金石木珠串的時候,心中越加猶疑。
也是見過好東西的,那串珠子絕對算的上是一件難得的寶貝,可是他隨手就給了,僅僅是爲了報幫的一個算不得大忙的忙。
後來李天佑出現,李天佑承認自己就是那個被人追的尼姑的相好,那麼那個男子又是誰?
他爲何會想要避開那幾個婦人?
他也穿著白,是不是曾經被追著冬生去的那些人誤認爲是李天佑?而他當時在白龍寺附近做什麼?還弄破了自己的袖?
想著傳說中的燕北王府二公子的容貌,任瑤期忍不住懷疑他就是蕭靖西。可是派人攔截朝廷信使的人是他?
這麼想著,不知爲何,任瑤期卻還是憑著自己的直覺搖了搖頭:“我聽聞燕北王府二公子聰明過人、驚才絕豔。他即便是想要攔下朝廷的報也不會採用這種極端的手段風流仕途。這種重大的事,朝廷派來燕北送信的信使應當不止這一路。蕭靖西就算是攔下了這一個信使又能如何?信最終還是會被送到該送到的人手上,而燕北王府卻是打草驚蛇了。”
任瑤期能想到的事,不信那個被裴先生讚譽過的蕭靖西會想不到。
冬生想了想,也沒了主意:“那又會是誰?”
“我說不是蕭二公子,又沒說不是燕北王府的人。”任瑤期也不是很肯定地道,這一切不過是的猜測罷了。
掌握的信息太,也沒有辦法判斷。何況如果遇見的那個人就是蕭靖西的話,他出現的時機未免太巧合了。
這邊,任瑤期正與冬生在猜測那截殺朝廷信使,並最後收拾了之人的份。
那邊也有人在追查這封信的去向。
已經換上了一藍廣袖袍的年同樣站在窗邊,聽著單膝跪地的黑男子稟報,漆黑如墨的眸子靜靜地看著窗外連綿不斷的雨漸漸變小變細,眼中似是也籠罩著讓人看不清的霧氣。
屋瓦的隙間還有雨滴斷斷續續的滴落下來,滴答滴答地落進了檐下放著的一對有些陳舊的花崗巖三面開蓮花紋魚缸裡,魚缸裡的水溢了出來。
年低暗啞的聲音舒緩地在屋裡響起,聲音明明不大卻是掩過了外面的水滴聲:“把送去給蕭靖嶽,問他怎麼理,我只是來白龍寺養病的。”
跪著的屬下一愣,小心地擡頭瞟了主子一眼,試探著問:“那三公子到時候否認是自己派來的人怎麼辦?”
年聞言偏了偏頭,似笑非笑地看了自己的屬下一眼,有些訝異地道:“他還能否認?”
那屬下立即低頭:“屬下明白了。只是三公子要截下的那封信還落在他人手中,屬下要不要派人去……”
年收回落在窗外的視線,似是想了想,淡聲問道:“你確定那人是李家的人?”
“屬下確定,那人是前獻王世子李天佑邊的隨從,當時與他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子,是白鶴鎮上任家的小姐。”
“任家?”年的語調依舊舒緩平和,眉間卻是有些思慮之,不過一瞬他便淡笑著點頭道,“知道了,你去吧。”
黑屬下一愣,主子這是不想管了?
可是以三公子的爲人和手段,怕是不人會被牽連以致命不保,就連李家的那位世子怕是都會……
前一章在修文前末尾有重複容,再刷新一下應該沒有了。
首發的時候寫的太快,有些細節部分不是很滿意,所以修改了一遍。
不影響大劇,只是爲了行文通順一些。
不過爲免有些親還是覺得不舒服,這個67章就當2000字收費`(n_n)′
ps:今天家裡有小朋友假期結束,要送回學校上課,所以回來晚了,很抱歉。
(不是兒子,乃們不要猜(~__
之前說的加更會在白天陸續發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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