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亞澤再次聽到“陳北堯”這個名字時,狠狠皺了一下眉頭。
為香港大學當仁不讓的龍頭老大,兼旺角地區赫赫有名的“小周哥”,他還從沒這樣被人打過臉。可對方只是個地來的、名不見經傳的小白臉,他不收拾他都對不起自己祖宗十八代。
於是他沉著臉,看著面前十多個義憤填膺的手下:“他上了Angel?”
他第一次聽到“陳北堯”這個名字,就是從Angel口中。那時Angel驕傲的說,不能接他因為上了一個一年級新生,做陳北堯。
“沒……他拒絕了。”有人答道。
周亞澤聞言大怒——那個小角,居然拒絕了他的心上人?要知道Angel是港大校花,八國混兒,還是金融系高材生。可如今他的夢中人不僅對其他男人熱似火,甚至還被對方毫不留的拒絕——這不是當著全港大人的面,打他的臉嗎?
“明天吧。”周亞澤坐在一棵大樹下,掏出把小刀,靈活的五指上下翻躍把玩著,懶洋洋的笑,“老虎不發威,當我HelloKitty啊。”
第二天的太,很快升起又落下。對於港大莘莘學子來說,又是忙碌而充實的一天。
對周亞澤來說,這一天卻格外漫長。因為傍晚七點的時候,他已經被倒吊在圖書館古籍閱覽室屋頂的管道上,足足有一個小時。
他已經頭暈眼花、四肢發麻。古籍閱覽室是整個圖書館最偏僻的地方,這麼長時間居然沒一個人來。他也不想有人看到——丟不起這個人。
到了八點的時候,周亞澤已經全僵,難極了。正頭暈腦脹間,他聽到一陣清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他一睜眼,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襯黑休閑,清秀得不像話的年輕男人,拿著幾本書,緩緩走過來。
他在距離周亞澤一米遠的位置站定,目沉靜如水的著他。
周亞澤心裡咯噔一下。難道、莫非,這就是陳北堯?
“你就是陳北堯?有創意啊!我還是第一次被人掛在古籍閱覽室。”周亞澤好像完全忘了是自己暗算陳北堯在先。笑著道,“兄弟,不打不相識,放我下來。其實我最喜歡大陸同胞了,又勤又聰明。”
可這個陳北堯就是不吭聲,還跟個雕塑似的,冷冷著他。末了,居然出本書,在桌前坐下,不慌不忙看了起來。
周亞澤心裡“嘿”的一聲,不得不對他另眼相看了——這人是太傻還是太狂啊?他知道他的份嗎?竟然敢這麼折磨他?從來還只有他折磨辱別人的份,撞上這麼淡定的狠角,他還是頭一回。
他今天實在輕敵。派出五名幫手去抓這小子,他以為十拿九穩,繼續在夜總會打牌。誰知道過了一會兒,收到其中一個電話,說已經抓到,自己過去。他就去了。
然後竟然在圖書館樓下被人打了悶。醒來時已經被倒掛在這裡。
他現在才知道,這個陳北堯原來不長得好、會招惹孩子,人也是險狠毒得可以啊!
可是現在這年頭,誰他媽打架會把人綁了倒掛起來啊!還他媽掛在珍藏古籍閱覽室!他周亞澤是****新星,未料出師未捷先死,傳出去他就不用再混了!
“兄弟,算我錯了行嗎?真把我弄殘廢了,周家也不會放過你。你見好就收吧!”周亞澤也來了氣。
陳北堯好像這才正眼看他:“放你可以,別再打擾我。我對打架沒興趣,對Angel也沒興趣。”
他說這話時,一臉冷冰冰,落在周亞澤眼裡,就顯得實在太狂了。他心想:/你媽,老子追不到你的人,你居然沒興趣。你的破鞋,難道老子還會要?
但他臉上卻裝作很淡定的點點頭。那陳北堯見他似乎服氣,走過來,掏出把刀——正是周亞澤隨攜帶的銳小刀——還是十五歲那年,父親從瑞士帶回來的禮。陳北堯三兩下割斷綁在他上的繩子。
周亞澤深吸一口氣,立刻一個打,上翻折上來,抓住自己被綁的雙,開始解繩索。他被倒吊了這麼久,現在出這一手,已經算很難得了。等他“嘭”的掉落在地,略有些得意抬頭一看,諾大的閱覽室空的,哪裡還有陳北堯的影。
周亞澤吃了這次悶虧,也不聲張,對其他人也說沒事,已經化幹戈為玉帛。暗地裡,他卻從家裡了一把槍。
盡管家裡有很多槍,他也是用槍高手。但父親說,在他正式進家族生意前,不許他帶槍。所以他只能。
他要是這麼放過陳北堯,他就不周亞澤。
他跟蹤了陳北堯三天,終於清了他的作息規律——很單調,宿舍、教室、圖書館,三點一線。他完全像個清苦的書呆子,跟那天的險狡詐判若兩人。期間,周亞澤還撞見Angel在無人的樹林子裡,大方的給陳北堯送上親手做的便當——
然後陳北堯接過便當,直接丟進了垃圾箱裡!Angel捂著臉跑了,他居然繼續淡定的拿著書看了起來!
周亞澤蟄伏三天,看到這一幕,早已不會吃醋憤怒。他反而覺得好奇——要知道Angel這樣又純又漂亮、家世又好的生,哪個男人都抵擋不住。這個陳北堯居然看都不看一眼。他只能說,他是個怪胎。
想到這裡,他拔出了槍。他正躲在一片樹叢後,靜靜瞄準了陳北堯。
他打算廢掉陳北堯一只手吧!這個男人,雖然可惡,倒也對他胃口——畢竟他自己也可惡的。
他閉著眼、歪著頭,慢慢瞄準……
陳北堯忽然放下書,目如電的朝他的方向看過來。
周亞澤覺得真是邪門了。十九歲的他,已經背了兩條命案,自我覺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可現在就是被這小白臉冷冷盯著,手上居然莫名其妙失了準頭!一槍打在陳北堯跟前的泥地上!
十分鐘後,周亞澤又被綁起來了。
這一次,他被倒掛在樹上。他憤怒的看著坐在樹下的陳北堯,覺得他媽晦氣極了。因為想要扳回一城,他自己隨攜帶了用來捆綁陳北堯的繩子。想著打傷他之後,倒掛起來,以泄心頭之恨。
沒想到繩子居然又用在自己上。
“你他媽有病啊!”這回周亞澤也不裝了,怒道,“這麼喜歡倒掛金鉤?!”
陳北堯的手指正過他帶來那把朗寧,語氣平淡:“是你喜歡。”
周亞澤快被氣死了,正鬱悶間,猛然瞥見他拿槍的姿勢似乎極為練,周亞澤有點怕了,臉上反而笑得更加肆無忌憚:“行啊,有種你開槍殺了我。”
就在這時,這片偏僻的林子裡,響起有些淩的腳步聲。
“在那裡!”有人喜悅的了聲。
陳北堯看一眼周亞澤,拿起槍,三兩步就走到一棵茂盛的大樹後,瞬間沒影。周亞澤聽著逐漸靠近的腳步聲,心裡有些不安。然後他看到七八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倒著朝自己走近。
“周?”其中一人遲疑開口。
周亞澤不認得他們,但見個個結實、步伐有力,顯然不是善類。他“嘿嘿”一笑:“什麼周?”
“你是周亞澤嗎?”有人問。
周亞澤搖頭:“我姓陳,陳北堯。”
那幾個人互相看了看,一個面相兇狠的年輕男人冷道:“我看過照片,這小子就是周家的私生子,要殺的就是他,錯不了。我跟了他兩天,看他進了這片樹林。不知道誰把他綁了,倒也省事了。手吧。”
他語氣不善,周亞澤心裡暗一聲糟。
“誰派你們來的?知道我的份,還想手?”他邪氣側,怒目而視。可他人被倒吊著,再牛再有氣勢,也像喪家之犬。
果然,那些男人像沒聽到似的。其中一人掏出把鋒利的匕首,逐漸靠近他,看樣子想一刀切斷他的管,方便省事。另外兩人拿出個巨大的編織袋,打開放在他下方——看來已經預備裝他的塊了。
周亞澤真的死到臨頭,也不懼怕了。他哈哈大笑,只笑得所有男人面面相覷。然後忽然揚聲道:“喂,躲在樹後的朋友,真打算就這麼看著我死嗎?”他這個人本來就不是善類,只要自己有機會活命,哪裡在乎會拖無辜的人墊背。
他話一出口,眾人皆驚。其中兩人換個眼,掏出槍,開始向旁邊幾棵大的樹後搜尋。
猛的聽見一道冷冰冰的聲音說:“私生子怎麼了?”
話音剛落,一道人影閃到兩個男人面前。他甚至沒用槍,赤手空拳就將他們打倒在地。之後他的作快得不可思議!抬手就是一槍,極為準的中倒掛著周亞澤的繩索。周亞澤一下子摔在地上,還恰好砸在其中一人上。周亞澤龍虎猛的爬起來,一把奪過那人手上的槍,“砰”一聲,中他的大。
在周亞澤完這一系列作期間,陳北堯也開槍了。他一開槍,就倒了三個人,槍槍正中手腕,令他們不得不棄槍,惶然四顧。
連帶打,因為攻其不備出其不意,幾分鐘後,八個男人灰溜溜走得幹幹淨淨。當然他們也不是毫無建樹——周亞澤左中了一槍,陳北堯背上被人砍了一刀,傷口很深。
兩人都靠在樹上,半天不能。過了大概十幾分鐘,到底是陳北堯先站起來,轉就往樹林外走。
“你就這麼走了?”周亞澤不幹了。
陳北堯站定,回頭,淡淡著他,好像在問:你還想怎麼樣?
秋天到的時候,周亞澤從港大退學了。一半原因是他曠了大半的課,校方實在無法忍;另一半原因,則是家族生意如火如荼,他不想浪費時間。
上次暗殺他的兇手已經被父親收拾了——原來是父親的對頭,青紅幫的人幹的。因為跟父親的生意沖突,所以想綁了父親的小兒子,大概對方覺得周亞澤是最無足輕重的一個兒子,既能給父親下馬威,又不致於魚死網破。周亞澤反而覺得這事來得好——要不他怎麼會多了陳北堯這個極合脾氣的兄弟?
中秋節這天,他照例避過父親和原配夫人一家團圓的天倫之樂,開車又繞到了港大。一進陳北堯的宿舍,樂了:他居然也在,還拿著支啤酒在獨飲。
就算是周亞澤這個男人,看著他在月中獨坐,都覺得實在帥氣得不像話。想起認識他以來一年,都沒見這個港大生公認的校草跟任何人有過關系。周亞澤忍不住想使壞了,把他手裡酒瓶一奪:“跟我走。”
他帶陳北堯去的地方是酒吧。這地方他們也經常來,只是周亞澤邊的人換了又換,陳北堯卻從來獨飲,搞得很多人問周亞澤是不是在跟陳北堯搞基。不過今晚,周亞澤不打算放過陳北堯。他立志要讓陳北堯今晚破掉子——他理所當然的認為,陳北堯自然是個雛。
今天周亞澤也沒哪個朋友過來陪,就在包房裡,要了幾盒月餅幾瓶紅酒,一點小菜,跟陳北堯你來我往的喝著。估著陳北堯也有點微醉了,周亞澤又了杯水果茶給他:“可別喝壞了,醒醒酒。”陳北堯當然已經不會防他,一口氣喝掉。
周亞澤笑瞇瞇的看著。過了一會兒,陳北堯察覺不對勁,皺眉:“加了什麼?”
“我家的新貨,保管讓你********。”
陳北堯淡淡看他一眼,往沙發上一靠,過了一會兒,閉上眼。
周亞澤自己也喝了,很快就覺到腦子漲漲的,渾舒服極了。他睜開眼,看到包房裡燈得不可思議。恍惚間,他似乎看到無數將自己包圍。他知道藥已經有了作用,按下沙發旁服務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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