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江南，九皇叔與輕塵下一站就是要去西北的邊城。

當然，他們此行，一樣不是爲了公務，而是去訪友，最多順道看看邊境的況，察民……

有別於江南的秀麗富饒，西北獷大氣，約還有幾分荒涼，放眼放去許多地方都是空空，完全不像江南那樣到都是人、和房子。

這邊的房子，也不像江南那樣，以秀、奢華爲主，而是以實用爲主。靠近外城，全是石頭房子，據說是以前陣邊城經常有敵軍過來，石頭的房子結實。

九皇叔和輕塵一到西北，就換上了當地的服，只是細膩的，完全沒有邊城人的獷與風霜。

“你們是打南邊來的吧？”駕牛車的老農，看到九皇叔和輕塵了，兩人孤零零在城外走著，好心地上前搭話，把牛車停在兩人邊。

九皇叔和輕塵早就發現了，不過對方無害，便沒有阻止，見對方停下來，九皇叔和輕塵也頓住了腳步。

九皇叔一始既往地站在一邊不說話，輕塵則笑著對老農道：“大爺，我們打京城來，來這裡訪舊友。”

“哦……我就說，你們一看就是出不凡，原來是京城來的貴人。”

人老了，或多或有點眼力，老農爲人豪爽，也不怕生。

邊城當地員平易近人，當地的百姓見並不怕，九皇叔和輕塵兩人雖然氣度高雅，但老農看著也不害怕。

這是邊城，民風彪悍，那些走馬逗鳥的紈絝子弟，要是隨意欺人，說不定會直接被人打死。

雖說打死了人要犯事，可人都打死了，就算再報復也換不來一條命。

這裡的百姓子烈，打死家子弟的事，以前發生了不，雖然打死人的都倒了大黴，可他們的家人孩子，卻得到了宗族的照顧。

一次兩次還不算什麼，次數多了，那些紈絝子弟也知道，這些百姓不好惹，真要爲此丟命，不值得。

這麼一來，邊城的風氣反倒比京城好。

輕塵和九皇叔，在老的邀請下坐上了牛車，一路聽老農介紹當地風俗。

當然，在坐上牛車時，九皇叔相當不淡定，站在原地彆扭了好久，怎麼也坐不下去……

那一團黑黑的，確定不是牛糞？

就算不是牛糞，他也不想坐，太髒了！

九皇叔的不滿，表現得相當明顯，就連老農也發現了，不過老農倒不在意，反倒笑呵呵的說道：“貴人是嫌髒吧？沒事的……那是煤渣，可是好東西，我們現在就靠它燒火、鋪路，貴人別急，我給你墊塊布。”

老農上前，拍了拍木板，在角落裡找到一塊，已髒得看不出的布，九皇叔的臉更黑了……

還不如不墊。

“嘻嘻……”輕塵悶笑不已，熱接過老農手中的布：“大爺別忙，他這人呀，就是慣出來的，沒事的，我來……”

輕塵用那塊布，將木板上的煤渣掉，然後拍了拍木板，對九皇叔道：“坐吧！”

“我……”可以用走的。

“快點。虧得大爺願意搭我們進城，要靠我們兩走，不知要走到什麼時候。”輕塵拉了九皇叔一把，九皇叔沒有再掙扎，只能強下心中的厭惡，咬牙切齒的坐下。

輕塵坐得很自在，可九皇叔滿心彆扭，怎麼也覺不對勁，好在他修養好，即使不喜也不會扭來扭去，只是抿著不說話，看輕塵的眼神，帶著那麼一點兒故作兇狠。

明明是輕塵不願意坐馬車，說要驗一下邊城的風土人，現在呢？

居然坐牛車！

坐牛車就坐牛車，你也換一輛乾淨的呀？

這什麼拉煤渣子的車，這得多髒？

九皇叔滿心都不爽，他那彆扭的表，不僅惹得輕塵發笑，就是老農看得也有趣。

這京城來的人就是好玩。

“小娘子，你這男人要得，對你好。”老農駕著牛車，還不忘回頭，朝輕塵豎個大拇指。

“他哪好了？”輕塵興致的問了起來。

九皇叔一句話也沒有說，怎麼就看不出好在哪。

老農也不客氣，當即就說了出來：“你看他這長相和氣度，一看就是大家公子，他雖然沒有說話，我可是看得出來，他看不上老頭子的牛車。”

在京城各地，可沒有人說話這麼直接，更不會對陌生人說這些。不過，這老農說話爽快，說出來話一點也不會讓人厭煩。

“這大家公子看不上牛車很正常，不過你這男人，卻不是看不起人。別說你男人看不上，就是老頭子我也覺得，這牛車配上你男人，你男人就應該坐高頭大馬。”

“要不是看你們兩個孤零零的在這裡走著，老頭子也不敢上前，就怕你們嫌我多事。”老大爺這話說得一點也不假，他老遠就看到輕塵和九皇叔了，猶豫了半晌纔上來搭話。

“大爺你誤會了，他不是看不牛車，他這個喜潔，不得髒。”輕塵樂呵呵爲九皇叔解釋。

牛是普通百姓重要的牲口，九皇叔一直鼓勵百姓養牛，怎麼可能看不上。

而且這些年，九皇叔專門建立了牛廠，每一年生下來的牛崽子，都會以低價賣到老百姓手上。

種田，種地，有頭大水牛幫著，能省很多力。以前百姓窮，牛又貴買不起，可現在就好了，皇上的好政策，普通百姓只要勤快一點，攢上一兩年，買個牛崽心伺侯幾年，長大了就能下田勞作，比幾個大老爺們還給力。

老農一聽，咧直笑：“我就說嘛，你這男人沒有看不直老頭子。小娘子，你這男人好呀，自己不喜歡，爲了你還會遷就，你們兩個人往我這牛車上一坐，我這牛車都看著貴起來了。”

“小娘子，這男人真得要得，你可得對人家好，你男人不擅言詞，可老頭子我能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好，對你這個……”老農又豎起一個大拇指，對九皇叔讚不絕口中。

人和人就是這麼一回事，即使九皇叔從頭到尾沒有吭一聲，老農也越看他越順眼，怎麼看怎麼喜歡。

“大爺說的事，我男人就是不說話，吃虧就吃虧在這上面了，不知的人還以爲他不好相。”輕塵也大方，脆生生地應了……

九皇叔心中那一點小不爽，也在老農左一句你男人，右一句你男人中消除了，雖然依舊板著一張臉，可神卻和了起來。

尤其是輕塵那句“我男人”，更是讓九皇叔打從心底滿意，紅的花瓣不停地往外泡，恨不得輕塵再多說兩句。

這話雖了一點，可他聽著高興，就是好話。

九皇叔角微揚，也不嫌棄牛車髒了……

輕塵看了一眼，悶笑了一聲，繼續和老農搭話，老農也是一個擅言詞的，而且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牛車很重視，因爲他又提到牛車了。

“小娘子，你得跟你男人說說，別看不起牛車，這牛車可是好東西，老頭子我出行就全靠它了。”

“小娘子，你們生在富貴人家不知，擱以前，這牛車可是貴東西，一般人可買不起，就是地主家也只有一輛牛車，我們整個村子，也只有村長家纔有牛。”

“也就是這兩年，咱們皇上英明，對咱老百姓好，小牛崽用糧就能換，不然你們來這裡，別說看到牛車了，就連牛的影子都瞧不著，你們兩個只能走進城了。”

說到現在的生活，老農一臉滿意，聲音也輕快不說：“要是以前，有人跟老頭子說，我能有一輛牛車，老頭子我肯定要說對方吹吧，可現在，我還真有了，這得謝皇恩浩，就是咱邊城的百姓，也能恩慧。”

老農說起這個，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話裡話外，都是對皇上的崇拜與尊敬。

這種尊重不是一句萬歲可以比的，那是發自心的……

老百姓要的就是太平富足的日子，誰能讓他們太平富足，誰在他們心中就是明君。

作爲皇后，有人誇皇上了，輕塵怎麼能不高興，連忙問起：“當今聖上真有那麼好嗎？”

這話一問出來，老農就不喜了：“你這是什麼話呢，當今聖上要不好，那還能有好人嗎？小娘子，我告訴你，咱們邊城能富裕起來，老頭子的大孫子能活下來，全賴皇上，要不是有皇上，我那大孫子生下來，老頭子養不起…”

“大爺說得是，是我說錯話了，皇上是個極好的，要沒有皇上，可不是沒有今天。要不皇恩浩，我也來不了邊城，更不可能認識大爺你。”有人誇男人好，哪能不高興。

輕塵認錯認的很爽快，說到皇恩浩時，輕塵特意看了九皇叔一眼……

沒有意外，這個看似臉皮極厚的男人，耳泛紅了，神越發地不自地……

哈哈哈……輕塵忍笑忍得很痛苦……

給讀者的話：不好意思，上午忙著找編輯，找技，寫得有點晚……爭取三點前再寫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