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那個人的聲音激無比，幾乎帶著哭腔，發抖的道：“皇上，我們——大獲全勝！”

他這句話一說完，頓時，就聽見邊的人發出了一聲震耳聾的狂呼，所有的人全都歡騰了起來，又是笑又是鬧，還有立刻繞著營地飛奔，大聲呼喊的。

一時間，整個營地都沸騰了起來。

裴元灝沒有說話。

我也沒有說話。

我覺到，他的手在用力的了一下之後，就完全的放鬆了，只是扶著我。

他說道：“打贏了？”

“是的皇上！”

那個報信的人又是哭，又是笑，跪著走到了我們面前，大聲說道：“昨夜子時，前部先鋒打開了勝京的大門，屠舒瀚將軍率領四路大軍，和鐵面王的軍隊一共攻勝京城。勝京城發生了大規模的，幾部人馬自相殘殺，被我軍擊潰！”

“……”

“後來，他們的勢力化作三，從東部，西北，北部城門逃出，又被屠舒瀚將軍事先預設的六路大軍攔截，予以重創！”

“……”

“如今，八大天王的人馬已經全線潰散，殘部逃亡北方。”

“……”

“皇上，勝京，已經敗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那個人重重的一個頭磕在了地上，竟然也嗚咽了起來。

我睜大眼睛向他們，再聽著周圍那些人不斷的高呼聲，高呼聲中似乎又的夾雜著哭泣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些回過神來。

贏了。

我們真的贏了？

勝京的人馬全線潰散，不僅是這一仗打贏了，更重要的是，接下來至數十年，勝京對中原的威脅，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真的贏了！

我忍不住出了微笑，但這一笑，在風中被吹得乾的眼睛裡一下子就涌出了一滾燙，忽的一下滴落下來。

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去，卻是落在了裴元灝的手上，相比起周圍那些人的狂喜和我的激，他顯然要平靜得多——又或許，不是平靜，而是他能更好的控制自己的緒罷了。

他長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朕知道了。”

說完，又吩咐道：“立刻傳令下去，拔營，準備前往勝京。”

“是！”

他一聲令下，周圍的那些鬧騰的人這下也立刻安靜了下來，大家雖然還激不已，但皇帝的命令畢竟是皇帝的命令，既然勝京已經拿下了，現在最要的就是趕過去收拾殘局。

裴元灝轉過頭來對著我，說道：“走吧，現在可以進去了。”

我點點頭。

眼淚流下去之後，倒是很快也被我自己忍住，可是臉上的淚痕猶在，等回到大帳裡，帳子落下來，這裡面只剩我們兩個人的時候，裴元灝手，輕輕的抹去了我臉上的溼冷淚痕。

我躲了一下：“陛下，不用了。”

他站在我的面前，倒也並不勉強，只說道：“我們，可以回去了。”

這句話，他說得似乎很輕，但是再一聽，才發現，這句話沉重得，連我的心跳都被了一下。

我們，可以回去了。

勝京這一戰，看似只是一場普通的大戰，但我們心知肚明，這對他在中原的整盤棋有多重要，若是這一仗屠舒瀚打輸了，不僅之前謀劃的一切都前功盡棄，他也不要想再重返中原。

現在，勝京拿下了，就算鐵騎王在東州無功，他也至有了一個據點，自北向南，京城已經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了。

難怪剛剛外面那些將士一聽說打贏了，一個個都狂喜不已，甚至流下了男兒淚。

這些人也是跟著他從京城裡出來，一路南下，到西安府，又去了蜀地，四奔波，無爲家，他們當然也是希能早一日拿下京城，早一點回到自己的家去。

現在，這個夢想，也許終於可以變現實了，又怎能不讓他們悲喜加。

我微笑著，對著他道：“恭喜陛下。”

他又慢慢的蹲下來，一隻手放在了我冰冷的膝蓋上，捂著我的雙手，又說道：“我們可以回去了。”

我低頭向他，似又有淚盈於眶，哽咽著輕聲道：“太好了。”

外面的人來來去去的忙碌著，因爲馬上要拔營離開，他們都要做很多的事，但即使這樣的忙碌，即使已經非常的剋制他們的緒，我卻還是能覺到外面的一片歡騰，就算沒有人大笑大鬧，可那種緒卻還是在整個營地裡蔓延著，只是覺都能覺出來。

不過，之前張的等待消息的時候沒覺，消息來了之後滿心狂喜也覺不到，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冷得難，站了整整一夜，兩條都不像自己的了，更得厲害，有些虛，裴元灝急忙讓人馬上燒一點熱粥送過來，親自餵我吃了。

之前滿頭冷汗，吃了一點熱的東西下去，總算好了一些。

他將碗勺給了人，又那手帕給我了一下額頭上的汗，說道：“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我說道：“可是，不是馬上就要拔營離開了嗎？”

“朕看你這個樣子，擔心你經不起。”

“……”

“不如我們——”

“不用，不用！”

一聽到他有要讓我留下來休息的意思，我急忙擺手說道：“我沒事，這一點點我還扛得下來。”

“可你——”

“陛下，就算要留我下來，我又如何安穩得了？”

聽我這麼說，他也嘆了口氣，道：“也是，須得到了勝京纔好做打算。”

我急忙點點頭，他便又說道：“那好吧，你趁著這個時候，閉目養養神吧。”

說完，他便起要往外走去。

我也的確有些累，正打算休息一下，就在他剛走到大帳門口開帳子，一陣冷風吹進來的時候，我有些昏沉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立刻住了他：“陛下。”

他停下來，回頭對著我：“嗯，還有什麼事？”

我扶著凳子的邊沿，另一隻手拄著柺杖慢慢的站起來，輕聲說道：“黃天霸呢？”

頓時，覺到他的呼吸也是一窒。

我輕聲說道：“仗打贏了，那黃天霸呢？有他的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