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兄長

嗯？

唐嫃有那麼一瞬的恍惚，以為還在夢裡，下一刻便猛地竄了出去。

「表哥！表哥——」

馬車不知何時停在了路邊，一人如鬆如柏的立在涼亭外的臺階上，一雙星目中閃著二月早春裡最暖的，驅散了風中最後一縷涼意。

青春洋溢的臉上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唐嫃活力四的像一頭撒歡兒的小鹿，驚喜不已的朝著臺階上的人飛奔而去。

「表哥！你專程來接我呀？」

「嗯，接我們家小可。」

秦馳川張開雙臂一把將人抱住，習慣的的臉蛋和胳膊。

「都快十七的人了，還跟個小猴子一樣，一點長進都沒有，說好要做個淑呢？」

「看到表哥太高興了嘛！明天再做淑也不遲！」

開心得都快要飛起來了好嗎，矜持二字隻能放在心裡念一遍，反正現在無論如何也做不到。

「還記得我這個表哥啊，還以為你有了唐家的哥哥，就把表哥拋諸腦後了。」

「怎麼會呢？表哥最好了！」

唐頌的確是個難得的好哥哥，不管什麼況總會護著們，很多時候還都任由們欺負，不知道多人羨慕們好命。

可是跟秦馳川十幾年間的點點滴滴，刻進生命中的親也一樣無可取代。

「是嘛？」

「表哥你吃醋啦？」

「……我，沒有！」

多一個人寵著他的妹妹們他高興還來不及。

「那你酸溜溜的。」

「……」沒酸！

嘖嘖，惱怒哇，翻篇。

唐嫃忙退開兩步，負著手似模似樣的盯著秦馳川打量，「表哥，你最近是不是吃了什麼仙丹靈藥？又長俊了好多！不小心迷死誰家小姑娘，我們拿什麼賠？」

明知滿的鬼話張口就來，秦馳川卻依然被哄得心花怒放，俊朗的麵容愈發生了起來。

「你在北境是不是吃糖，忘了吃飯？一點沒長小倒是甜。」

花富貴極有眼的侯在一旁，笑瞇瞇的看著表兄妹倆敘舊，主要是一臉慈祥的看著唐嫃。

秦馳川是沒瞧見三小姐剛到北境時的模樣，若是見到了肯定就不會這麼說了，那時的三小姐遍鱗傷沒個人形，他都不知道躲在灶間抹過多次眼淚。

他甚至好幾次看見主子紅了眼。

主子那麼剛毅的人……

好在都過去了。

現在的三小姐雖然看起來依然瘦小，可小臉上嘟嘟的還著健康的，比起那會兒可不知要好了多倍呢。

三小姐的質掉容易長難，他費了多大勁兒才給補回來的！

……

唐嫃跟著秦馳川進了涼亭，不大的涼亭中茶香裊裊，石桌上是秦耘剛沏好的茶。

「三小姐。」

秦耘出一口大白牙，笑容十分乾淨，不大的眼睛瞇一條。

唐嫃見到他也分外高興，「就你一個呀？秦耕那個木頭呢？」

秦耕道：「留在清溪了，爺這回出門隻帶了我，三小姐喝茶。」

唐嫃點點頭，端起茶杯湊到鼻前，深吸了一口氣，「好香。」

說完，一飲而盡，把杯子遞給了秦耘，「再來一杯。」

秦耘非常高興的又去沏茶。

秦馳川端起另外一杯，抿了一口看向唐嫃道：「這一路上可還順利？聽你方纔話裡的意思，似乎遇見不小麻煩？」

「麻煩倒也談不上。」枯燥的行程中時不時看場戲，也是個不錯的消遣，「對方好像也沒什麼惡意，隻是一心往我邊湊。」

唐嫃又喝了一杯茶，口清甜回味無窮。

「有時捉住了嚴刑拷打一番，也問不出有用的訊息來，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想幹嘛？」

「總之這一路還算順利，隻是我像是進錯劇場，明明是貴族千金還鄉記，愣是變了西遊記，一路奇葩的妖魔鬼怪啊。」

相比起來最開始的那位老人家還算正常的，隻是鑽進他們馬車底下軋斷然後求同行。

後麵真是什麼人都有，一言難盡……

秦馳川若有所思，悠閑的踱步到涼亭外，抬眼眺遠方。

唐嫃好奇的跟過去，順著他的視線遠。

涼亭所的地勢比較高，視野開闊，遠遠去一片沃野青山。

不知是不是的錯覺，無意中瞥見的某棵樹，好像不自然的抖了抖。

一路上各種或蒼茫或秀麗的景緻，也不知道看了多，委實沒什麼特別的，唐嫃很快收回目，一轉便看了近在咫尺的安首城。

還在燈桐城的時候，就跟外祖家約好，他們在安首城頭，然後再一起回京。

唐嫃姐妹倆自便長在秦家，跟秦家親生的骨也沒什麼分別了，們姐妹出嫁秦家人自然不能缺席，此次上京就是為了唐妤出嫁。

本來他們還糾結這趟去京城要住多久，是小妤兒婚禮結束後就回清溪，等小嫃兒親的時候再跑一趟，還是乾脆就在京城多住個一年半載的，等小嫃兒也出嫁了再回清溪去。

如今不用糾結了，小嫃兒的婚事還不知道在哪呢，他們倒也不著急，小嫃兒命途多舛再留兩年也好。

唐嫃迫不及待想見的親人們了，的心早已飛躍了千山萬水，鑽進了貪念著的親人的懷抱中。

「表哥，我們快些進城吧。」

「好。」

秦馳川轉回來，將茶杯給秦耘。

「祖母和母親從昨天就開始忙活，為你準備了許多好吃的，祖父早早就起來就在院子裡轉悠，連老友相邀他都推了，哪兒也不去就等你……」

秦耘迅速整理茶，練的放進行囊中。

唐嫃懷著激的心回到馬車上，瞌睡蟲早就飛去了十萬八千裡。

與恭親王府眾人打過招呼，秦馳川主僕二人便跟隨在側，馬車朝著前方的安首城駛去。

……

安首城外的某山坡上，一幫男老或坐或立，目送唐嫃一行漸漸遠去，一個個都有些垂頭喪氣。

如果唐嫃在這裡就會發現，這些人都有幾分麵，尤其為首鬚髮皆白的老者，神飄逸又極盡威嚴，立在人群中猶如鶴立群。

站在老者邊，一個生得瘦小悍的男人，眉頭皺的道：「長老，咱們真的不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