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高照常去上衙，而秦夫子卻被李夫人的丫鬟請去了正院，這下，各房都知道事的結果了。

雙馨院。

“娘，你不是說爹爹會責罰大姐姐的嗎？”怡雙一臉失，一想到稻花不用罰，連早飯都不想吃了。

林姨娘也是眉頭鎖。

此刻的心有些慌，以對致高的了解，他是肯定會責罰大姑娘的，可現在的結果卻和想的不一樣，這讓有種事離了掌控的覺。

“老太太到底和老爺說了什麽？”明明老爺離開的時候還怒火中燒的，怎麽去了一趟老太太屋裏，態度就改變了呢？

文彬看著林姨娘和怡雙都愁眉苦臉的，頓時搖了搖頭：“娘，三妹，你們到底在愁什麽？要我說，你們本就沒必要一直盯著大姐姐不放。”

“以前吧，我們是擔心大姐姐來了之後，會分走爹對我們的疼；可是大姐姐來了這麽久了，爹對我們的疼並沒有減，既然這樣，你們又何必去惹祖母不快。”

這話一出，林姨娘和怡雙都齊齊看向文彬。

一語驚醒夢中人，林姨娘滿臉喜的看著自己兒子。

自從大姑娘來了後，看到那麽優秀，就覺到危機，深怕怡雙被比了下去，老爺屋及烏被拉到正院夫人那裏去。

可現在想想，老爺對大姑娘雖然也很疼，可還是沒法和自己的一對兒相提並論。

而且，說句不客氣的話，就衝大姑娘敢當麵頂撞長輩的子，老爺未必會喜歡。一開始，憐從下長在鄉下，老爺或許還會容忍一二，可時間長了，都不用出手，大姑娘自己就會越來越不討老爺的喜歡。

這段時間真是糊塗了，白白惹了老太太的不快，還沒自己兒子看得明白。

林姨娘溫的了文彬的頭，笑道：“是娘想差了，文彬說的不錯。”

文彬移開子，不讓林姨娘他的頭：“娘，你再，我發型該了。”

林姨娘立馬笑著收回了手：“好好好，娘不了。”說著，看向怡雙，“以後你盡量遠著點大姑娘，當然若欺負你，你也用不著怕，回來讓你爹給你做主，不過不要事事都衝在前頭，惹老太太不喜。”

文彬附和：“就是，三妹妹，我跟你說，學識才是最重要的，隻要你比大姐姐厲害，爹還能不喜歡你？”

怡雙看了看林姨娘，又看了看文彬，鬱悶的點了點頭。

二房。

孫氏一臉納罕：“這後院的天這是要變了？”

以往大嫂和林氏鋒，每次都是林氏勝出，這一次知道致高是從林氏那裏知道課堂上的事，就在等稻花被罰，可結果竟來了個大反轉。

致遠神了，意味深長道：“不要小看我們這個大侄，人著呢。我可聽說了，老家那邊的人，對可是讚不絕口，連幾個族老對都是疼有加。”

孫氏一臉不以為意：“不過是鄉下的泥子，能有什麽見識？”

致遠斜了一眼：“真是頭發長見識短，鄉下寧子怎麽了，鄉下寧子也是氏族人，隻要我們家不離氏宗族，就得和他們打道。”

“在族裏有個好名聲不重要嗎？”

“這些年跟在大哥後，我算是看明白了，越是富貴的人家，越在意名聲。”

“稻花在族裏有這麽好的名聲，日後不管是說親，還是說人辦事，那都是獨一份的。”

孫氏還是不怎麽在意：“就算這樣，那又什麽用，大哥不還是更喜歡怡雙一些嗎。”

致遠搖頭：“大哥是疼怡雙，可再疼又有什麽用，一個庶的份，差了稻花就不止一點半點。”

“看吧，大哥若是一直不升遷，這差距還不會太明顯，可大哥要是往上走了，這嫡庶之別，會讓心高氣傲的林氏絕的。”

孫氏眼神一亮：“大哥升遷的事有眉目了？”

致遠歎道：“不好說，因為賑災的事，朝廷派了一個王爺下來，我聽大哥說，這或許是他的機會，以前大哥的政績就算不錯，可上頭沒人說話，也隻能被埋沒。”

“這次有朝廷派的王爺在，隻要他政績突出，就有被注意到的可能。這些天，為了安置難民，就連我都被抓了壯丁，到奔波，也不知最後能不能如意？”

孫氏歎氣：“大哥這升遷也太難了。”

致遠也跟著歎了一口氣：“誰讓咱家沒人幫襯，底子薄呢。”

孫氏撇：“你們家是有人幫襯，可惜人家不願意。”

聞言，致遠麵一沉：“閉，這話你最好說，娘對你本來就不是很滿意，要知道你這麽編排四妹，會更討厭你的。”

孫氏這個兒媳婦並不是老太太相中的，是致遠自己看上的，當初他們親的時候，老太太就很勉強。

說到這個，孫氏也有些生氣了：“我就納悶了，我們家在池回鎮也是數一數二的人家，怎麽老太太就看不上我了？我的份難道不比商人出的大嫂好些呀？”

致遠翻了個白眼：“得了吧，大嫂商人出，地位是不高，可人家有錢，你們家在池回鎮頂多算的上是一個小地主，誰比誰高貴了？”

“你......”

孫氏有些氣急，當初致遠追求的時候，致高還隻是一個窮秀才，當初沒嫌棄他窮，他現在倒是開始嫌棄了。

致遠見孫氏一臉鐵青，不得不說幾句和的話：“好了，你就別氣了，娘不喜你，還不是因為你家對佃戶不好鬧的。”

孫氏一臉委屈：“家裏的事，向來是爹和幾個哥哥做主，關我什麽事？”

致遠：“娘就是因為知道這個，這些年不是沒怎麽著你嗎。好了，別說這些了，反正你家人和娘也不常見，隻要你不犯傻，也懶得搭理你。”

孫氏一陣氣結，不過也不好再繼續多說。

現在家是，孫家就是一稍微有點資產的地主，娘家不行，在家也不怎麽氣。

致遠又囑咐了一句：“我知道你平常好林氏，怡歡和怡樂兩個也和怡雙玩得好，可是，你也不要忽略了稻花，知道了嗎？”

孫氏白了他一眼：“這事用得著你來說。”

致遠放心了，然後就背著雙手去前院幫忙了。

三房。

文濤：“大伯這是不責罰稻花了？”

吳氏不太確定：“應該不了吧。”

文濤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大伯那麽嚴厲，要是責罰稻花，稻花又該哭了。”

致強看了一眼文濤：“文濤，你見到稻花的時候，讓收著點脾氣，你大伯的脾氣可不太好，這段時間為了安置難民，勞心勞力，容易上火，讓別往槍口上撞。”

文濤撓了撓頭：“以前在家村的時候，稻花每天都是喜笑開的，和每個人都相得很好，怎麽到了這裏，卻老是生氣？”

致強歎了一聲：“老家的人雖喜歡東家長西家短，可為人淳樸，肚子裏沒有那麽多彎彎繞，可這裏的人沒一個是好相與的。”

上到大哥，下至最小的侄怡樂，都有自己的小心思。

家三兄弟中，就屬他最老實，可老實，並不代表他笨，這些日子他也看明白了，大哥的那個妾室在和大嫂較勁兒呢。

稻花人小，子又直，可不就了林氏的攻擊目標了。

哎，也不知道大哥怎麽想的，大嫂那麽賢惠，幹嘛還非要娶一個攪家進來？

文濤狠狠的點了點頭：“就是，這裏的人說話繞過來繞過去的，也不嫌累得慌，等會兒我去找稻花，可得好好跟說說，免得又吃虧。”

就在各房私下議論的時候，秦夫子麵無表的被丫鬟帶到了正院。

到了正院，秦夫子被客廳，可李夫人卻沒在。

平曉笑著遞上茶水：“夫子請稍等，夫人有點事，理好了就馬上過來見夫子。”

秦夫子淡定的點了點頭。

可這一等就足足等了半個時辰。

這下，算是明白了，李夫人這是在給臉瞧呢。

老實說這樣的結果是沒有預料到的。

家大夫人李氏，因為商人出，在家底氣並不是很足，加之林姨娘寵，又是因為林姨娘的關係被引薦過來給姑娘們上課的，所以，每次見到，即便李夫人心裏不滿，那也是客客氣氣的。

這一次，兒頂撞了自己，不但沒主攜道歉，竟在這裏給使臉！

商人果然是商人，毫無規矩禮儀可言。

茶杯裏的水再一次沒了，可李夫人還是沒來。

秦夫子心中十分的惱怒，想起離開，可一想到自己的況，又不得不忍了下去。

年輕守寡，夫家覺得克夫，對並不好，娘家這邊又太窮，現在是夫家、娘家都回不去，所以，林姨娘一介紹來家給姑娘們上課，立馬就來了。

說實在的，很珍惜在家教書的機會。

這次若不是想著報答林姨娘，也不會針對家大姑娘。

原本想著一個9歲的小姑娘，什麽都不懂，就算被針對了，也不敢說出來。

可是，那大姑娘偏偏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試問，哪一個學生在夫子哪裏了委屈，不是默默咽下，然後回去審視自己，找自己的問題？

敢像大姑娘那樣，直接當麵說出是夫子不對的學生，簡直麟角。

鄉下長大的人，果真沒教養，一定也不知道尊師重道！

不過，也心急了。

不該做得那麽明顯的，以至如今這麽被。

很清楚，林姨娘是得寵，可李夫人才是家真正的當家夫人，要是真的把得罪狠了，在家也別想待下去。

李夫人走進客廳，就看到神不斷變換的秦夫子，神微斂：“秦夫子，不好意思我來晚了，讓你久等了。”

秦夫子起，客氣道：“夫人要心一大家子的事，自然比較忙碌，我等等也無妨。”

要是尋常，李夫人早就讓秦夫子坐下了，可這一次，李夫人直接無視了秦夫子，徑直坐下，然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這才佯裝看到秦夫子沒坐下，驚訝道：“夫子這是做什麽，趕快坐下呀。”

秦夫子瞅了一眼還是一如既往笑臉相迎的李夫人，心中微微一淩，今天的李夫人眼中多了一平時看不到的淩厲。

李夫人見秦夫子坐下，淡淡道：“秦夫子來家的時間不短了，以前也沒問過，夫子在家住得可還習慣？”

秦夫子心中一跳，麵上不顯的點了點頭：“習慣，這兩年多謝夫人費心照顧了。”

李夫人笑了笑：“夫子這是說的哪裏話，你來我們府上盡心教導幾個姑娘，勞心勞力的，我們照顧一些也是應該的。”

秦夫子聽明白了李夫人的弦外之音。

盡心教導姑娘們，所以才會被厚待，若是不盡心......這是要辭退？

秦夫子心中嗤笑了一聲，李家確實有點家資，可也算不得頂級富商，加之富裕起來的時間不長，際圈並不大。

商人地位低下，被士人看不起，若當初李夫人能請來夫子，也就沒什麽事了。

李夫人淡淡瞥了一眼秦夫子：“夫子覺得我家稻花如何？”

秦夫子沒怎麽想就說道：“大姑娘......自然是好的，就是子有些不服管教。”夫子評論學生，天經地義，即使份再高，也得聽著，所以，也不怕李夫人生氣。

李夫人眉頭一皺，眼中劃過一寒芒，沉聲說道：“如此說來，秦夫子是不能教導我家稻花了？”

親切隨和的李夫人這是第一次在外人麵前緒外出，一下就將秦夫子震在了當場。

好一會兒後，秦夫子才回過神來：“夫人，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大姑娘子有些跳，要好好學學規矩。”

李夫人仍然沉著臉：“秦夫子若是覺得我家幾個姑娘不值得你教導，告訴我一聲，家向來好說話。”

這是真要辭了的意思？

秦夫子心中又氣又怒，可不敢表現出來，家的束脩在臨宜縣是頭一份，需要這些束脩過活：“夫人，我會盡心教導幾位姑娘的。”

李夫人聽後，這才出了一些笑容：“那就有勞夫子費心了。”說著，端起了茶杯。

秦夫子看到，起告退。

一走，平曉一臉擔憂的說道：“夫人，秦夫子似乎很生氣。”

李夫人冷哼：“是我的錯，以前對太客氣了，縱得真把自己當做學貫古今的夫子了！”說完，想了想，“你讓人悄悄去打探一下縣城裏的其他夫子。”

平曉：“夫人這是打算要辭了秦夫子？”

李夫人冷聲說道：“要是識相，好好教導稻花，那也就算了，要不然......真以為離了，家姑娘就沒人教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