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別被帶節奏了。”知予退出游戲，“他也菜，不然他怎麼就匹配到我倆了？”

“那你說得對。”井希明立即棄暗投明轉變立場。

“洗洗睡吧。”知予補完周記，快要睜不開眼睛了，“明天周一要上課了。”

有些作業，一定要到快要作業的那一剎那，看見同桌從書包里翻出作業，才會記起來自己就沒寫。比如周一早讀課上的知予，當他看見井希明從書包里翻出了一份語文作業時，他慌了。

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周末，好像是還有兩本本語文作業要寫的，一個隨課練，一個單項練習。

他周六和肖彥出門就沒管作業，周日一天在宿舍也沒想起來還有這個作業。

知予：“……”

這要是其他的作業，抄抄就得了，語文作業字多，補起來還累。

一中學業抓得，不管績好還是績差，作業都是一定得的。

“你現在寫。”井希明是收作業的小組長，他努力給知予爭取了機會，“現在是早讀，你趕寫，專心寫，我等下再給課代表。”

“好。”知予挽起袖子拿起筆，“誰要是打擾我，我跟他沒完。”

知予要和肖彥沒完了，他剛提起筆，寫了不到兩行字，肖彥扛著從保潔那邊借來的兩把大掃帚敲開了高一（3）班的門，在全班同學的矚目中，走到了知予的課桌邊，把其中的一把掃帚塞進了知予的手中，幫著知予握好。

“出去掃地。”肖彥指著窗外正在落葉子的一排銀杏樹，“你自己造的孽，你不會忘了吧。”

知予：“……”怕什麼來什麼。

知予拎著兩本語文作業，拖著掃帚，跟著肖彥一起出門前往清掃區，一路上“不小心”踩掉了三次肖彥的鞋子，直到被忍無可忍的肖彥用掃帚了屁，才勉強安靜了兩分鐘。

早讀時間，教學樓前的這片區域，只有他們兩個人，銀杏樹的葉子層層疊得地鋪了一地，知予象征地揮了幾下掃帚，象征地進行著“掃地”這個過程，毫無章法。

十多分鐘后，肖彥回頭一看，氣笑了。

“知了。”

“到。”知予單手拿著掃帚站直。

“你是來添的吧。”肖彥指著自己剛掃干凈的一塊地，“我辛辛苦苦把掃出來的葉子堆在那里，你又給我掃平了。”

知予：“……”

“哥哥。”知予心虛地后退一步，“我們就當是秋風自己吹的，好不好，不關我的事。”

被趕到花壇邊坐下的知予，腳邊放著掃帚，上放著語文作業，他的耳邊是肖彥掃地時樹葉的沙沙聲，手中鋼筆的筆尖也想努力跟上這節奏，作業寫得飛快。

小扇子形狀的樹葉搖搖晃晃地飄落，落在了知予的領口間，他手去摘，手中的筆在頸間輕輕劃了一道，好像留下了墨水的痕跡。

“彥哥，你過來一下。”知予沖肖彥招手。

肖彥踩著滿地的銀杏落葉，向花壇的方向走去：“你不干活就算了，你還使喚我……”

他沒說話了，知予當著他的面拉開了校服的拉鏈，眼看著就要外套。

深秋的天氣已經很涼了，肖彥阻止了他的作：“你干什麼？”

“不小心筆劃到脖子了，我看不到，你幫我看看。”知予松開了襯的扣子，把自己的領口拉開了一些，抓住了肖彥的手，輕輕按在了自己后頸上，“有墨水痕跡嗎？”

肖彥：“……”太過分了，流氓行為。

知予的頸間皮白皙干凈，沒有他自己料想的墨痕，肖彥的指尖著的地方，距離omega腺的位置，不到兩厘米。太近了，肖彥完整地上過一中的生理課，他知道這樣已經超過了alpha和omega之間應有的安全距離，他的指尖染上了淡淡的水桃香味，無關乎信息素，alpha生來的本能就幾乎打破了他心微妙的平衡。

“什麼都沒有。”肖彥輕輕了下知予頸間的那寸皮，避開了對方頸后腺的位置，像是在警示知予，又像是在警示自己，他撿走了知予領上的另一片銀杏葉，輕輕推開知予，幫他把襯的扣子重新扣回去，校服的拉鏈也拉好。

樹葉被拿走的時候，知予大約是覺得頸間有些，他微微偏了下頭，頭發從肖彥的手背上一掃而過。

“我就算了，不許這樣對別的alpha，知道嗎？”肖彥用手里的銀杏葉子輕輕掃了下知予的臉頰。

“放心，我有分寸。”知予說，“小紅和小藍的那些題，下次絕對滿分。”

“許老師早呀。”知予沖著路過的生理課老師打了個招呼。

“早，你倆在干什麼？”許老師點點頭，“又罰掃地？”

這個“又”字很有靈，肖彥無聲地笑了下。

“對的老師。”知予說，“如你所見，我又孽力回饋了，順便拖了個墊背的。”

“剛好，你幫我把你們班的打印材料帶上去吧。”許老師把一摞文件遞給知予，“我直接回辦公室了。”

“墊背”這個詞顯然給了知予新的靈，他突發奇想，決定把肖彥拉上他的小賊船試試。

“別掃了。”知予潑了盆冷水，他指了指兩人頭頂的銀杏樹，“你這一邊掃，上面的葉子一邊還在落，永遠都掃不干凈，我們把‘掃地’的時長刷滿就好了，沒人驗收我們的結果的。”

“也不是不行。”不知道為什麼，肖彥覺得知予的歪理越來越有道理了。

“反正都是刷時長，下了早讀才能回去。”知予把其中一本作業分給肖彥，托腮歪頭看左邊的肖彥，“彥哥，幫個忙唄。”

肖彥：“……”

知予從肖彥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筆，拍到了肖彥的手心里：“你帶筆了不是麼？”

“……有風險哦，我大概模仿不了你的字。”寫作業不是問題，只要難度在字上，肖彥提前代了風險。

“隨便寫，盡管發揮。”知予大方得很，“語文老師這兩天請假，作業都給別人批，都是攤開上去的，誰知道我從前的字長什麼樣。”

“行。”肖彥上了知予的賊船。

有人愿意幫忙，補作業的速度稱得上飛快，在距離早讀下課還有五分鐘時，知予的作業完工了，作為謝，知予在肖彥的要求下，寫了張欠條——

[x年x月x日，高二（3）班肖彥幫高一（3）班知予補作業一次，知予欠肖彥一個人，在必要的時候，肖彥有權以合理的方式討債。]

[承諾人 知予]

知予回班時，剛好下早讀，課代表正在催著收作業。

“穩了。”知予把作業翻到本次寫的地方，遞給井希明，“剛好趕上。”

“真棒。”井希明手把他的作業放在的最上面，遞給了課代表，他們是最后的那一組，自然放在作業堆的最上邊。

“作業這種東西，在作業之前，總能寫出來的。”知予驕傲得很。

井希明可沒他那臨時瘋狂補作業的勇氣，他盯著知予手上多出來的一沓打印材料：“這個是什麼？”

許老師給一年級準備的補充材料，是一套自測題，用來了解學生的知識盲點，好用來準備上課的材料。

”大課間之后要。”知予出一張材料，讓班長去發剩下的，“快寫吧。”

“小紅和小藍怎麼又來了？”翻開課前測的知予又見到了人，“哦，這次全部是辨析題。”

“辨析題的話，判斷下對錯，然后簡單說明理由就好了。”井希明也開始答題了，“隨便寫寫，不用寫太多，看清題干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