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的路燈只能照亮他倆腳下一片小小的半圓,知予跟著肖彥站在橘黃的燈里,倏地覺得燈之外,再無世界。
“知予。”肖彥了他的全名,“該我問你了,按照你定的規則,兩個選項,只準回答一個字,不然就算作犯規。”
知予輕輕地嗯了一聲,等待著肖彥的問題。
“別問信息素合不合適了,喜歡我吧。‘好’還是‘不好’?”
第57章 名正言順且純潔
這問題在知予的意料之外。
他以為他應該是先試探的那一個,他做好了被看笑話和被譏笑的準備,卻沒想到自己一直在他人的試探之中。
那天畫室夜中時間錯的半分旖旎,并不是他的錯覺。
一時間他有些驚詫,也有些欣喜,浮于意識的問題似乎都有了解答,這段時間的相模式也有了解釋。
肖彥喜歡他。
所以才會反復給他強調,逐漸在他的心里把肖彥和“別的alpha”劃開了明晰的界限。
是他的反應慢了半拍,是他對自己的心意有些遲緩。
只不過,回到問題本——
選擇“好”=答應他
選擇“不好”=犯規=任他置=答應他
答應他=忽視信息素匹配度的診斷=喜歡他
“你倒是聰明得很。”知予把兩個答案在心里盤算了一遍,立刻意識到自己隨口定下的規則被肖彥利用了,“你坑我,趁我不注意改我的規則。”
從一開始,肖彥本就沒打算給他選擇的余地。
知予不是別人,這個問題,顯然已經有了答案。
“瞎說,我沒有改你的規則。”肖彥不同意這個說法,“我只是強調了你的規則,把原本不清晰的條例變得清晰,讓我倆的對話更能遵循規則。”
“喜歡你,怎麼能坑你呢?”
知予:“……”
他以前真沒發現,他彥哥還有這能言善辯的本事,這種坑人方式極其悉,就是他自己常用的那一套。
這算是近朱者赤嗎?
“有你這樣的嗎?”知予不干了,“我就沒得選啊。”
“從我風評被害的時候開始,你就沒得選了。”肖彥拋出了這個事實,“你給我扣了那麼多鍋,我沒有人要了,你收著吧。”
事已至此,知予想說明兩件事,第一,他沒有給肖彥扣鍋,他毫無印象,第二,肖彥是一中的門面,不可能沒人要。
“不許說謊,不許追問。”肖彥復述著知予剛才定下的規則,對規則進行完善和細化,把這段短暫的時間變得更像是他倆之間的博弈,“不許篡改選項,不許扯無關的事。”
“規矩是我定的,解釋權應該在我這里吧?”知予試圖抗議。
“駁回。”像是真的認準了這段臨時的對話規則,肖彥不接任何的反駁,“我也有解釋權。”
“我看你缺一頓掃帚吧。”知予沒好氣地說,“這問題扯不清楚了是吧。”
“‘好’還是‘不好’。”肖彥在等著他的答案,“再不說,宿舍區要關門了,再拖延時間,我就算你犯規了。”
“從個人角度來說,我比較希你犯規。”
知予:“……”
“你想得。”知予揮開了肖彥的手,“我的答案是‘好’。”
不顧與不計后果時常與年無知一起出現,出現在某個人的回憶里或是出現在社會的譴責中,可是也許從一開始,年無知就不能完全算是貶義,年無知,是很多人錯過以后的求而不得。
“我這個時候答應你,我是喜歡你這個人。”知予說,“我不問你的信息素,不問你的家境,也不想考慮未來。”
肖彥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抓到你了。”他低聲說。
知予還在考慮和信息素匹配度抗爭的漫漫長路,忽然聽見了肖彥這句結論。
“抓什麼?”他遙遙記起他和肖彥放狠話的時候好像說過,要是被抓到,就隨便欺負,這話他自己都快忘了,肖彥應該也不記得吧。
肖彥沒解釋這個突如其來的結論,而是給知予換了種說法:“你以后可以名正言順地過來等我下課。”
名正言順這個詞出現在這件事上,特別能合知予的心意,小流氓:“我不干了,你們班天天拖堂,反正都是名正言順的男朋友了,我也不用天天過去正名了吧。”
“那你也可以名正言順地對我繼續流氓。”肖彥說,“是不是?”
“誰流氓了?”小流氓對自己做過的所有事都不認了,“別給我潑臟水,你有證據嗎?”
證據沒有留存,知予不可能躺平任嘲,肖彥決定下次抓個現行。
沿途的路燈燈由橘變了淺黃,他們已經走出了那條小路,前面不遠就是知予的宿舍區,兩個人都腳步都慢了下來。
沒有臨時標記,他倆也不想分開,可見這和信息素沒有關系。
知予拎著書包要走,卻被肖彥一把扯了回去,攔住不讓他離開。
“該睡了,哥哥。”知予眨眨眼睛,“放我回去吧。”
“補償我一下吧。”肖彥提出了抓到星星后的第一個要求。
“理由?”知予樂了,肖彥不僅不讓著他了,還能抓著他提要求了。他自由散漫慣了,卻也不討厭這種被管著和被要求的覺。
“我先追你的,你白嫖我那麼久,不帶我要點補償的嗎?”
“我怎麼就是……”知予又被肖彥抓著服前襟扯了過去,這次肖彥沒扶他,他撞在肖彥的前,抓著他服的手一路上移,推著他的下使他微微仰頭。
知予放松了繃的,閉上眼睛,等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個吻。
他們在的位置很靠近宿舍,即便這片區域沒有監控,那也稱得上是膽大包天,下班的老師隨時都有可能路過,偶爾也會有同學經過這里,被人撞見的幾率很高。
叛逆和越矩,本就是讓這個年紀的很多學生興的東西,更何況,吻他的是他喜歡的人。
今晚除了他們,沒人路過這里,但這樣的場景,顯然讓知予興不已。
這只是一個淺淺的吻,肖彥也沒他頸后的腺,知予的桃子味信息素卻有點收不住,流氓桃子代替主人,纏了肖彥一。
肖彥是帶著一水桃味回去的。
張曙去樓上串門,樊越追朋友,宿舍里還剩個湯源,宿舍門邊睡著十幾只貓。
“知予又拿汽水滋你了嗎?”湯源趴在書桌前半閉著眼睛,睡得半夢半醒,“水桃味好香。”
肖彥拿書的手一頓,記起去年夏天午后那場清甜的汽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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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兒鬼混了?下課都半小時了。”井希明端著洗盆給知予開門,“你和肖彥什麼時候那麼多話了?”
知予算是發現了,肖彥這個名字,都能讓他心很好。
“沒鬼混。”是名正言順。
“問你個事。”知予扔下書包,“為什麼我們這麼在意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匹配度啊。”
“啊?”井希明在臺上晾服,“你怎麼還糾結這個呢?”
“倒也不是在意吧。”井希明說,“就是不可忽視,匹配度太差的話,也不太協調吧,而且沒辦法最終標記,缺點儀式吧,領證的時候數字都比人家一截。”
“好吧。”知予靠在床邊,剛才被吻過的還約約停留在他的間,他手了角,翻對著墻淺淺地笑。
“要是其中一方遇到了高信息素匹配度的人,搞不好會不太好辦?”井希明思考。
“那橘子會被我打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