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 拉古涅的第三節

翻譯:落地死的流星

來源:百度吧

拉古涅停下腳步，將手向前方。

我連忙追隨的目回頭看了過去，結果看到了之前幫助我的那名『之人偶』，他就站在後，彷彿是在守護我一般。

拉古涅被『之人偶』奪去了注意力。

的抖了起來，瞳孔搖著低喃了一聲「——裡、里埃爾？」，那詞聽上去像是某個人的名字。接著，拉古涅上前一步，想要靠近我後的『之人偶』。

「啊——」

然而『之人偶』重重地搖了搖頭，形就此崩潰。

他化為了大量純粹的，混以構的淺灘中消失了。

拉古涅見狀愣在了原地。

確鑿無疑的是，此刻全無防備。不過我沒有利用這個機會發襲擊，而是選擇同搭話：

「剛才那位與拉古涅是識嗎？」

聽到我的話，拉古涅這才回過神，合上了因驚訝而大張的，用嚴肅的目看向了我。

「諾斯菲……難道說，是剛才的騎士將你帶到這裡的嗎……？」

拉古涅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過來問了一個新問題。

我的目的本就是與『流』，所以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是的。方才危難之際，是他鼎力相助。」

「這樣啊……他、幫助了諾斯菲嗎……」

拉古涅眉頭輕蹙，而後微微一笑。

從拉古涅一反平時的語氣來看，方才的『之人偶』是及核心、且在意料之外的存在。

是因為意外打了計劃？還是說有什麼別的理由嗎？拉古涅反常地將我所期的『流』繼續了下去。

「怎麼說呢、你這樣子……那個，是蛇系的怪來著……？好懷念啊，這種的一般只會在迷宮的低階層出現哦？」

在一番斟酌過後，拉古涅拋出了一個非常不合時宜的話題。

這副模樣不令我聯想到了父親大人。

應該是有什麼事想問我，但卻不好意思直接切正題吧。因為自覺一旦問出口勢必會招致某種珍重之的崩壞，所以只能無可奈何地規避。如果不是我誤會，那麼現在的拉古涅應該就是這樣。

「嗯，這就是我真正的樣子。按千年前的歸類應該是蛇人種的『魔人』。」

對自己現在的模樣，我並不覺得恥。

畢竟我就是靠著這才來到這裡的，我對它只可能有謝，不可能有否定的意思。

「……覺變化好大啊，你現在的表跟今天早上比起來就像是換了個人。難道說，你終於理解我的主張了？諾斯菲或是我、由更強的一方得到你的『不老不死』才是最合適的。」

「很抱歉，拉古涅。我的答案不曾變過。我要——不，『我們要幫助相川渦波』。『之理的盜竊者』真正的『魔·法』，既不會施加給我，也不會給你，而是要給父親大人。——絕對的。」

與今早判若兩人也是自然的。

因為我現在是作為所有同伴的『代替』站在這裡的。換言之，現在我的靈魂並非只由諾斯菲一人構。

「絕對嗎……說實話，我一直是半信半疑啊，你的魔法真的能讓人起死回生嗎？」

拉古涅的回應出乎了我的意料。

我原本已經做好了拉古涅的反應遠比今天早上更加激烈的覺悟，不想卻十分冷靜。面對從始至終都在斷言說一定會功的我，拉古涅只是確認了一下一切的前提罷了。是如此平靜，以至於令我覺得比起自己，才是與今早相比判若兩人的那個。

「是的，我絕對能讓他復活。這就是我『盜取的理』的力量的全部了。」

實現復活的式只需要走一個過程，就連魔力都用不了多。

想必也花不了多時間吧。只要一如既往地進行『詠唱』，一如既往地為『代替』，只需要這樣，父親大人就能複活了。

應該是看出了魔法的簡單吧，拉古涅苦笑了起來。

「人居然真的能死而復生啊……而且還這麼容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於拉古涅而言，這意味著讓自己賭上一切才得以擊斃的怨敵起死回生。充滿了諷刺的現實似對造了不小的衝擊。

接著，拉古涅的目也變得空虛、徬徨。

不知為何，來回看向自己後的『父親大人』的與在我後消失的『之人偶』的痕跡。

「哈哈哈。所以——事到如今，還要來迷我嗎？我和諾斯菲就算了，連里埃爾大人也？剛才的媽媽也好，對『親和』的妨礙也罷，真的是……！簡直夠了……！！」

拉古涅十分不耐煩地撓起了頭髮。

由此來看，現在吐的都是藏在心底的話。也不知是好是壞，我的魔法對起效了——至我覺得是這樣。

我握了手中的之旗，進一步增強它的效果。

在這個魔法——『之旗（Nosfy·Flag）』當中蘊含著堪稱屬真髓的力量。那既是魔法的基礎，也是令如今的我深陷其中的『代價』。

——之魔力能讓人變得『坦率』。

不分敵我地令雙方『坦率』，使雙方選擇用『流』而不是戰鬥解決問題。正所謂是為了世界和平而生的屬，那便是。

而現在，作為窮盡屬之極致的專家，我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令盈滿了整個大聖都，此時的大聖都無疑是冠絕古今的最溫的空間。

所有人都是的作用對象，無論是士兵還是同伴，是我還是法芙納——拉古涅當然也不例外。

所以我覺得如果要在多重意義上進行『流』，那麼現在就是唯一的機會。

只有我這個『之理的盜竊者』最後的輝閃耀時，才能讓無法對任何人『坦率』的拉古涅對『流』做出回應。

在確認了十勝算之後，我將拉古涅之前提到的兩個名字重複了一遍。

「拉古涅……『媽媽』和『里埃爾』，這兩個人就是你重要的人嗎……？」

此前從來不曾聽過的名字『里埃爾』、我們誰都不曾見過的『媽媽』。

我猜測這兩個人是拉古涅的核心，於是向發問。

「…………」

一貫談鋒犀利的拉古涅沉默了。

我由此確信自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於是更進一步問道：

「現在不在大聖都的這兩個人……你是想和他們再會嗎？你想與他們重逢，一起回到故鄉生活……如果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那麼你現在走的路就錯了。你的願與『風之理的盜竊者』羅德·緹緹很像。如果要掃清你心頭的封閉，你就不應該待在這樣的『頂點』，而是回到故鄉— —」

「不對，諾斯菲。……故鄉對我來說本無所謂。重要的只有為『第一』。為『第一』，然後確認我重要的人是否在那裡等我。沒錯，只要確認就足夠了。因為那是我自小開始的『夢』啊。」

與拉古涅往甚的拉緹婭拉等人曾懷疑真正的目的是『故鄉的複興』或『與母親重逢』。但這些都被不假思索地否定了。無奈之下，我只得尋找不同的切點。

「可是，你已經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了不是嗎。這裡是『頂點』，你所的位置比任何人都高……單論實力的話，你無疑是『第一』。你現在比這座城的任何人都強。」

「……是啊，應該是這樣。說實話，這裡確確實實就是『頂點』啊。哈哈哈。」

現在拉古涅腰間掛著『阿雷亞斯家的寶劍』和『赫爾米娜的心臟』，同時還擁有暗、木、風的『理的盜竊者』的魔石，所有這些都了力量的來源。

我確實認為拉古涅是當世最強，而也有此自負。

可是即便已經為『最強』、已經立於『頂點』、已經為『第一』，拉古涅還是搖了搖頭。

「可是不對啊。因為我的世界仍然好暗。……好暗啊。且不說媽媽不在這裡，我的人生也沒有結束。這所謂的『頂點』之上不存一。不，或許有什麼，但都一文不值。沒有任何價值。所以，這裡並不是『第一』。不可能是。——絕對不是。」

拉古涅又用非常獨特的理論對自己先前的主張加以強烈的否定。

不僅主觀強，而且容過於象。恐怕其他人永遠也理解不了這些話。

但流出來的強烈卻是我能略微理解的。

明明置於明之中卻就是覺得周圍暗無天日，這種經驗我也曾有過。無論怎樣努力，世界都是手不見五指，讓人覺不到自己真的活著的日日夜夜。

經歷了各種各樣的事之後，我已經自其中解了。可是拉古涅恐怕還不曾見過明吧。若非如此，不可能如此完地實現與所有『理的盜竊者』的親和。不對，搞不好的話，這名可能承擔了『理的盜竊者』全部的——

「沒關係的，諾斯菲。即使如此，我也能想辦法堅持下去，況且終點已經不遠了。真的就差一點，我就能為『第一』了。」

拉古涅覺到了我目中出的憂心，於是跟我強調說沒有這個必要。

果然，是不一樣的。我必須理清和無時無刻不在期盼他人幫助的『理的盜竊者』之間的不同。

「……你所說的終點，究竟是什麼呢？」

「今天早上我就說了不是嗎。殺殺殺不停地殺，殺到這個世界不存一人，殺到世界上只剩我一個人的話，我就是『第一』了。和法芙納聯手的話，這並不是什麼難事。」

依靠殺戮為『第一』，拉古涅這話說的輕描淡寫。

殺掉了父親大人和『元老院』、再殺掉弗茨亞茨這個國家，這樣還不夠的話，就將一切斬盡殺絕。

儘管我曾下定決心要將『流』貫徹到底，可這番話還是聽得我啞口無言。

雖然早就知道了，但拉古涅實在是一個以殺戮為本位去思考的人。將人殺死，奪取死者的價值，以此實現作為一個人的長，這才是人的生存之道，對此堅信不疑。也正因為這樣，的技能和力量都是為此而特化的。

我能夠糾正得了這銘刻在靈魂之中的價值觀嗎……

不，說到底，的價值觀真的是錯的嗎。

我還不清楚自己作為一個旁人到底有無資格去對的價值觀加以否定。

在我不知該作何答復的時候，拉古涅毫無保留地繼續講述著自己的『夢』。

「將這個世界的一切斬盡殺絕……再把藏在世界的黑幕背後搭橋牽線的傢伙也揪出來殺了……殺殺殺！殺到只剩我一個人為止！如此一來，我就是毋庸置疑的『第一』了！」

拜芒所賜，的話語絕不輕薄，其中蘊含著確實的重量。

所以我能明白。

拉古涅沒有任何負罪。

無法顧及在這過程中喪命的人的心。不對，可能在看來，為死去的人惋惜反而是對他們的侮辱。

——·就·是·這·樣·的。

就是為了這樣一個人。

不對，如此嚴重且固不可徹的扭曲，應該說是被·塑·造·了這樣才對嗎。

就跟父親大人一樣，他們的格無疑是假他人之手塑造而的。

必然如此，否則無法解釋的矛盾就太多了。

「為了實現這點，『不老不死』非常重要！就由我來！由既不是使徒、也不是『理的盜竊者』、更不是『異邦人』——而是在這個世界誕生，作為這個世界的代表的我！！由我親手毀掉這個世界的一切！從頭到尾將這個世界的全部都否定掉！再把藏在幕後穿針引線的傢伙都殺了！當然了，到那個時候，我一定要讓他們為諾斯菲的人生償罪！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