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王把自己關在房里多天,不曾出門一步。
溫王府里徹底安靜下來,平日里吵嚷的地方如同廢墟一般,就連綠沅居,他也沒有踏進一步。
蕭長歌盯著那扇不曾開過的門,心里冷意漸濃。
該不會是溫王后悔劃傷了葉霄蘿的臉,后悔把趕走,又放不下面子去找回,才終日把自己關在房,靜思己過的吧?
蕭長歌想了想,還是朝著房的方向走去,即使是后悔,也不能現在后悔。
毫無聲響地推開門,房間里面酒氣沖天,溫王手里端著一壺清酒,雙眼通紅地盯著手里的一張畫像,卻不曾見過推門而來的那人。
原來是躲在這里喝酒,蕭長歌目微冷地看著他,慢慢地走到了他的邊,目卻瞥見他手中的畫像。
頓時像是被定住一般,目地鎖在那張畫像上。
被酒灑了幾滴上去,眉眼的位置有些,溫王很珍惜地用手把上面的酒漬掃去。
或許是因為氣憤,他竟然“砰”一聲把手中的酒砸了出去,慌地拭著手里的畫像。
“你都看到了,你知道是誰嗎?”溫王的聲音驟然冷卻下來,抬眸詢問。
蕭長歌的眼眶微,這張畫像上面的人,分明就是。
不,應該說是蕭長歌,一年前已經死掉的。
溫王竟然……竟然把這張畫像當做寶貝一般留了下來……
“不,不知道……”蕭長歌的嗓子有些發疼。
此時,溫王卻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你當然不知道,我和之間的事沒人知道,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似乎有些懊惱,有些悔恨,畫像上面的酒漬注定是不干凈的了,他目死死地盯著畫像,皺眉。
“蕭長歌,是冥王妃。”他忽然定定地道。
這幾日,他一步不離房,竟然都是為了眼前的這張畫像。原來在他的心里,蕭長歌這個人已經種下生,讓他牽念如此之久。
他抬頭看著錯愕的蕭長歌,以為是被自己的嚇到了。
“喜歡上自己哥哥的王妃,嚇到你了吧?”溫王突然笑了起來,三分痛苦,三分凄涼,三分不甘,一分落寞。
蕭長歌的心里一抖,說不出話來。
“你很像,雖然相貌不同,但是上有的影子,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你應該慶幸你像,否則我也不會娶你。”溫王怔怔道,言語之間有幾分冷漠。
蕭長歌撐著桌角,看不出來臉上的表:“是嗎?”
事后想起來,蕭長歌不由得輕笑,穿越而來如此長的時間,唯有今天,才讓覺得震撼。
“我還是要多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知道死的真相,也不會知道,我娶的人,竟然是殺了的罪魁禍首。”溫王突然間冷笑起來,一杯酒灌進中。
看著的眉眼,溫王有些晃神,雖然在酒的推促下,讓他有些迷蒙,不過他卻沒有對蕭長歌做出任何逾越的事來。
“你喝醉了,好好休息吧。”蕭長歌看他,吩咐了他邊的小廝前來扶他去休息。
溫王地攥著手里的畫像,看著蕭長歌轉離去的背影,突然開口問道:“你恨我嗎?”
“恨你什麼?”蕭長歌停下腳步,沒有回頭。
“恨我只是把你當做的替,我娶你卻沒有用真心對你,如果你恨,那你就恨吧。”溫王的聲音很低,很沉重。
替麼?到底誰是誰的替?
蕭長歌的心里一時有些酸楚,該恨的人不是,而是他。
將來知道了這一切,知道的真實份和嫁進溫王府的目的,他才是會恨的那個人吧?
蕭長歌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我不恨,真的。”
轉,出門。
腳步如同被灌了鉛似的走不。
倚在外面的柱子上,冰涼的雪花沉重地砸在的上,卻沒有毫知覺。
賽月看見的影,匆匆地走到的前為撐傘。
“公主,您怎麼了?是不是他對您做什麼了?”賽月看著蕭長歌無神的眼睛,有些焦急。
問了許久,才怔怔地回頭,拼命搖頭。
“沒事,我沒事,我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甩開賽月的手,蕭長歌已經往反方向走去。
看著離開的影,賽月不知道應不應該追上去,猶豫了一會,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不知道方才在里面和溫王說了什麼,賽月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失魂落魄的模樣。
不知道應不應該把這件事告訴王爺,賽月咬著手指想了一會,還是飛鴿傳給蒼冥絕,告訴他這件事。
冥王府一角,沉穩安靜,不過門口一個細碎的聲音打破了這種格外輕松的環境,一個著鵝黃披風的子俏地從后門的方向走了進來。
看到沒人發現自己,松了口氣,大搖大擺地走向了別苑。
可是,才一轉彎,就撞上一個青的袍,那人臉上沒有什麼表,唯一分明的就是他淡漠的神。
“明溪,你怎麼會在這里,嚇我一跳!沒人知道你過來了吧?”阿蘭有些驚魂未定地往他的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才松了一口氣。
明溪有些生氣,怒斥道:“你又出府?不顧冥王的叮囑?”
聽著明溪的大吼,阿蘭連忙捂住他的,對他眉弄眼,直到他安靜下來才松手。
“你什麼?要是把冥王的人引來就糟糕了。我今晨是出去辦事了,又不是去玩的。”說著獻寶似的從自己的懷里拿出了一個黃油紙。
“你最喜歡的桃花,我特地從西街老鋪那家店給你帶來的,走的我都了。”
阿蘭又笑又諂的表讓明溪哭笑不得,蒼冥絕不讓出府也是為了的安全,可是在府里又閑不住,天生玩的子也不會改一改……
“下次不要再出府了,小花會擔心的。”明溪面無表地叮囑。
見他沒有生氣,阿蘭搖晃著他的手臂,表示高興。
突然間,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連聲道:“我今天在大街上見到一個臉被劃花的人,雖然帶著面紗,但是我還是看見了。不知道誰那麼心狠手辣,竟然對一個人下此狠手,要是我一定筋皮……”
明溪挑眉看,還未開口,后便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你又出府?”
阿蘭嚇了一跳,連忙把手里的兩袋桃花塞進明溪的手里,連連搖頭。
天不怕地不怕的,唯一害怕的就是蒼冥絕嚴肅冰冷的臉,那雙眼睛如同寒冰一般刺骨,讓人不敢直視。
“王爺,我已經同阿蘭說過了,下次一定征求王爺的同意再出府。”明溪護住阿蘭,為說話。
蒼冥絕點點頭,他想追究的事并不是這個,而是方才阿蘭說的話。
“大街上那個臉被劃花的子,后來去了哪里?”蒼冥絕目不轉睛地盯著阿蘭,直問道。
阿蘭錯愕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堂堂的冥王竟然也這麼八卦,便把方才在大街上發生的事添油加醋地描繪了一番。
“等我追上那個子準備問為何會變這副模樣的時候,卻猛地甩開我,還把我推到地上。我爬起來再追,就上了一輛馬車,馬車還富麗堂皇的,估計是哪個有錢的親戚……”
蒼冥絕目一冷:“馬車往哪個方向去了?”
阿蘭繳著手指,里嘟喃著:“平時我都不能出門,這次沒有迷路就算了,怎麼會清楚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的聲音只有站在邊的明溪才能聽見,蒼冥絕微微皺了皺眉,語氣不善地再次問了一遍:“往哪個方向去了?”
“我又不認識路,只知道往南邊去了。”阿蘭突然大聲道。
南邊?蒼冥絕猶疑地想了想,是皇宮的方向!
此時,天上正撲騰撲騰地飛來一只白的信鴿,嘩啦啦地落在阿蘭的肩膀上,乖順地窩在的子里,仿佛有靈一般地蹭著。
這只信鴿是蕭長歌的,此時降臨一定有什麼事。
“把它給我。”蒼冥絕冷聲開口。
阿蘭本來想拒絕的,可是知道自己打開之后,還是要給他,便順手取下了信鴿上的字條,遞給蒼冥絕。
豈料,他看完之后,眉頭皺,一聲不吭地轉離開。
沒人知道信上寫了什麼,但是能夠讓他轉就走的信,除了關于小花,還能有什麼?
阿蘭著下,著他離開的方向,暗自喃喃:“這也算是個癡種……”
聽著自言自語的話,明溪忽而低頭看,阿蘭見他狐疑的目,打開一個桃花便往他的里塞去。
一桃花清香彌漫口齒間,甚是清甜。
出了府,蕭長歌漫無目的地在大街上走,來來往往的賣聲不絕于耳,站在人群中間,突覺有些孤立無援。
滿大街的擁、熱鬧和格格不,找個安靜的地方待一會,殊不知竟走到最熱鬧的這條街上來。
順著大街再往前走,過了小橋,才知道自己并不是漫無目的的行走,而是冥冥之中自有牽引。
再走兩步就是冥王府,突然有些失笑,那人正十分匆忙地沖出府門,仿佛丟失了十分重要的東西一般。
可是,一個轉,心卻瞬間安定下來,四目相對,一眼萬年。
蒼冥絕僵的子漸漸回溫,慢慢地對展開雙臂。
蕭長歌微微一笑,顧不得別人的眼,直往他的上撲去,肆無忌憚地沉他的懷抱。
“乖。”蒼冥絕擁住的子,這聲聲音好像要將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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