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時候回去的，怎麽也不說一聲。”

拿起話筒，林君曜焦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今天找你，沒見人，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

“沒事啊，就是想回家了，昨天太晚，就沒跟你說，抱歉。”

這麽順從的道歉，林君曜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我把工作接一下，去找你吧。”

“不用，假期結束我就回去了，你好好工作。”

林君曜愣了一下，有些小心翼翼道，“你決定了？”

“暫時沒有任何打算，先這樣吧，以後可能離開也說不定。”

想出國念書，準備考雅思，這個決定，暫時不準備告訴林君曜。

林君曜鬆了口氣，聲音都放鬆了許多。

“那你回來的時候，記得跟我打電話，我去接你。”

龐佳一莞爾，“你忘了，我手機在家裏呢，你也不用跑一趟，到時候我打車直接就回宿舍了。”

林君曜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反正到時候，他親自來接就行了。

“沒事的話，我先掛電話了。”

“等等——”

林君曜喊住。

“怎麽了？”

林君曜了，半響才道，“算了，沒什麽，到時候再聯係吧。”

掛了電話，老龐也進來了。

瞧見，就問道，“君曜的電話？”

龐佳一點點頭，“之前沒跟他打招呼就回來了，所以專程說了一下。”

“哦。”

老龐點點頭，忽而又道，“笑笑，你想不想見見你母親？”

莫煙作一頓，麵無表道，“不想。”

“聯係您了？”

老龐點點頭，“不想見就算了，我也是隨便問問。”

老龐的表，不像是隨便問問這麽簡單，龐佳一心裏起疑，卻沒有往下追問。

“你母親現任丈夫去世了，這兩年，一個人撐著整個家，還帶著一個十九歲的孩子，也不容易的”老龐像是自言自語。

龐佳一忍不住道，“是不容易，那麽不容易，也沒舍得丟棄那個孩子，可是我呢，一出生就被拋棄，現在年紀大了，想白撿一個兒，世上哪有這麽好的事？”

老龐一時間啞口無言，“有的苦衷……”

“什麽苦衷，連兒都不要？”

龐佳一冷笑，的緒激的，“既然當初為了某種目的，選擇不認這個兒，那麽現在也別後悔，以後再來電話，你就直接掛掉，我跟沒什麽可說的，我沒有母親！”

說完，一頭衝進了房間。

老龐站在原地，滿臉愁。

“吃飯吧。”

常阿姨將剛煮好的餃子端上桌，歎了口氣道，“二十多年的心結，你想一朝一夕就讓解開，哪兒有那麽容易。”

老龐坐下來，拿起筷子，卻有點食不知味。

“剛才悠然來電話說，要笑笑跟君曜分手，最好斷了關係。”

常阿姨一愣，麵也不大好看。

“這麽多年，不管孩子，現在孩子有對象了，就過來橫一腳，這什麽意思呀？”

老龐趕拉坐下，低聲道，“小點兒聲，別給孩子聽見。”

常阿姨還是有些氣息不暢。

老龐給倒了杯水，“我聽悠然的意思，林家娶笑笑的目的不太單純，原因，也不太願意跟我說，就隻說是為了孩子好，我想應該不至於在這事兒上騙我，君曜這孩子，我是滿意，但是笑笑似乎，並不是那麽喜歡。”

“笑笑喜不喜歡，那也該是自己做決定，我們都沒資格手，又憑什麽？”

常婉瞪著他，“就你耳子，什麽都應著，難道你真要棒打鴛鴦？”

“我沒應著，”老龐有些無語，“我這不是跟你商量嗎。”

常婉哼了一聲，“照我的意思，孩子的事兒，讓自己決定，趙悠然想手，就讓自個兒跟笑笑說，我可不去唱這個黑臉！”

“你看你，一說這事兒，你就上脾氣。”

老龐有點無奈，“行，就聽你的意思，我不會跟笑笑提行了吧。”

“什麽聽我的意思，這順應民·意，笑笑連見都沒見過趙悠然，你要是讓知道這事兒，咱是聽了趙悠然的意思，你讓著孩子以後怎麽對咱倆信任？

”

常婉說著，又歎了口氣，“老龐啊，我從來都不反對趙悠然認笑笑，可是你看有那意思嗎？一上來，就把孩子當個棋子一樣，隨便擺放，這是個當母親會做的嗎，你換做那個兒子，試試看，舍得嗎？這不養在邊，肯定是沒有養在邊的親。

”

“夫人所言極是，”老龐笑道，“聽你的還不行嗎？”

常婉瞪他一眼，“德行！”

龐佳一在老家呆了五天，周六這天上午，接到了林君曜的電話。

“在家嗎？”

龐佳一正躺在床上看漫畫，一邊翻著書，一邊應道，“嗯，怎麽了？”

林君曜笑了笑，溫聲道，“出來給我開門。”

龐佳一一愣，翻坐了起來。

“你說什麽？”

“快來給我開門，東西有點沉。”

龐佳一趿上拖鞋就跑了出來。

大門外，林君曜一風雪，手裏提著好多禮品，瞧見，抿微微一笑，低聲道，“路不好走，來得晚了。”

龐佳一接過他手中的東西，帶他進了屋。

“都說要你不要來了，這幾天雪一直下，車不好開進來，你怎麽就不聽呢。”

一邊說，一邊按著拂塵幫他掃落上的雪花。

林君曜就這麽看著，輕聲道，“五天已經夠煎熬了，我很想你。”

龐佳一作頓了一下，抿著沒說話。

“這是我爸的服，你先穿著，這服要晾一晾。”

林君曜點點頭，將外套了給，龐佳一將他的外套搭在暖風機旁邊的架上，然後去廚房沏了一壺熱茶。

林君曜抱著杯子暖了暖，四看了一下，問道，“伯父跟常阿姨都出去了？”

“我爸在診所，後天親戚家有喜事，常阿姨去幫忙蒸饅頭去了。”

林君曜點了下頭，開始打量。

也許是在家裏心比較放鬆，龐佳一的氣好了很多，雖然還是很瘦。

“最近在家裏做什麽？”

“也沒做什麽，就是吃了睡，睡了吃。”莫煙攤攤手，“做米蟲罷了。”

林君曜失笑，“你要是想做米蟲，以後就在家帶著，什麽都不用做，我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