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剛做完手，就是這樣。”

龐佳一接過話頭，走過來，問道，“除了，你還有別的地方不舒服嗎？”

宋柯看著龐佳一，眼中出一狐疑，半響才悶聲道，“就疼，能打止疼針嗎？”

“如果疼痛在可以忍的範圍，我不建議你打。”

一邊說，一邊走到旁邊的醫用櫃裏，拿出一些東西走過來，放在床頭櫃上。

“男子漢，連這點疼都忍不了？”

宋柯撇開臉，不太服氣道，“我就是問問，誰說我要打了。”

龐佳一勾了一下角，坐下，手要將他的袖子挽上去。

宋柯嚇了一跳，快速的回手臂，瞪著，“你要幹嘛？”

“點，”

晃了晃采集袋，調侃道，“難道你暈？”

對待病人一向寬容，宋柯的年紀在眼裏，就跟那些吵著不要打針的小孩兒沒什麽兩樣，得用激將法激著，逗小孩兒一樣哄著。

宋柯這下更不高興了，瞪著一雙明亮的眼睛，氣鼓鼓道，“你才暈，要就快！”

說著一把起胳膊，閉著眼睛，咬牙了過去。

龐佳一笑了笑，拿著棉球輕輕在他臂彎了，找準管後，準的紮了進去。

趙悠然站在旁邊看著這一幕，手指慢慢攥，眼神也越來越複雜。

龐佳一要拔針

的時候，外麵傳來一陣嘈雜聲，接著病房門就被推開了。

一群人浩浩跟砸場子一樣，一哄而。

為首的是一個耄耋老人，背駝得有些厲害，臉上紋絡很深，皮上黝黑，鷹隼一般的眼睛略帶渾濁，角得很低，一臉的戾氣

。

他一手拄著拐杖，另一邊被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攙扶著，後還有三個中年男，陣仗頗大。

“爸。”

趙悠然起喚了一聲，這沒掃了一眼老人旁邊的年輕人，抿道，“你怎麽來了。”

老人哼了一聲，沒理會，而是沉著臉對病床上的男孩兒道，“你了小睿的車鑰匙？跟人出去飆車？”

宋柯咬了咬牙，低聲道，“爺爺，那車是大哥讓我開的，我沒有，而且我也不是飆車，我——

”

“夠了！”

老人本不聽他解釋，扭頭虎著臉就數落趙悠然，“宋柯什麽德行，你還不清楚，就這麽慣著他，由著他胡來，也虧得他命大，出了事，我看你怎麽跟誌剛代。”

“爺爺，這事兒跟我媽有什麽關係，您老針對幹嘛？”

宋柯子直爽，繃著臉就為自己母親打抱不平。

宋老爺子當家幾十年，平日裏最煩得就是有人忤逆他，宋柯一個十幾歲的頭小子，居然敢跟他頂，老爺子臉當即就沉了下來。

在一旁看了半天熱鬧的宋睿終於開了口，“小柯，怎麽跟爺爺說話呢，爺爺不也是關心你嗎？”

“大哥，你怎麽不告訴爺爺我為什麽會借你的車？”

宋柯將矛頭指向宋睿，“我是為了給你送文件，車子好端端的剎——”

“小柯！”

趙悠然打斷宋柯的話，神淡漠道，“跟爺爺道歉。”

宋柯麵不甘，即便在趙悠然的銳利的眼神下，也不肯鬆口。

宋老爺子重重的哼了一聲，連看都懶得看他，臉上的不悅，盡人皆知。

“小柯啊，你爺爺也是擔心你啊，”

宋老爺子後著華麗的貴婦，咳了一聲，低聲開口，“你看你出了事，老爺子慌裏慌張的就趕來了，你也真是太不懂事了。”

宋柯扯了扯角，“大伯母，我出事的時候第一個打個電話的人就是我大哥，現在離事發都幾個小時了？拍馬屁也請你符合點邏輯，這樣說出來漸染讓人笑掉大牙。”

貴婦給兌的臉難看不已，惱道，“真是鄉下人的低賤統，沒有一點教養！”

宋柯不幹了，猛地一把將桌上的杯子揮落下來。

玻璃碴飛濺到那人上，嚇得後退兩步，瞪圓了一雙眼睛。

“大伯母這麽有教養，怎麽到現在，還依傍著我母親不撒手，堂哥辦個喜事，還要讓我母親的酒店為您免單，臉怎麽這般大？”

“你——”

那人氣得手指指抖，半天說不出話來，一張臉憋得又紅又青，旁邊隨同來的幾個人，笑聲安著，看宋柯的眼神，都有點兒鄙夷。

宋老爺子的臉自然就更不好看了，一張一合就道，“你就是這麽跟長輩的說話的？連點兒規矩都沒有是不是？做錯了事，不認錯，還跟長輩嗆聲，這都是誰教你的？”

宋柯咬牙關，就一臉的倔強，任老爺子怎麽說，就是一聲不吭。

趙悠然臉也不好看，勉強下心頭的不悅，低聲音道，“爸，小柯剛醒，緒也有點不太穩定，我會教育他的。”

“教育？你都教育的多年了，就教育出這麽一副德行？我說送部隊，讓老四給教育，你還不同意，今天他能飆車，明天他就能殺人越貨！”

“啪——”

龐佳一將聽診重重的扣在桌上，轉淡漠的看著一群以道德標榜的小醜，神淡漠道，“要吵出去吵，我要給病人做檢查！”

宋老爺子臉沉了沉，雖然不悅，但龐佳一畢竟是醫院的人，鬧出點兒什麽，他們宋家也是臉上無。

於是重重的哼了一聲，搖著拐杖讓宋睿攙扶著出去了。

趙悠然下意識的看向龐佳一，對方卻已經移開視線，姿勢標準的掛上聽診，掀開了宋柯的被子。

攥了攥手指，深深

地了一眼龐佳一，跟著那群人浩浩的離開。

病房終於歸於平靜。

龐佳一手就要去解宋柯的扣子。

宋柯耳朵一紅，按著的手，惱道，“你幹嘛？”

龐佳一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自然是聽聽你的心率啊。”

“我傷在上，你聽什麽心率！”

龐佳一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這你就不懂了，你的傷雖然在上，但是連接各部分的神經管都是通向心髒的，萬一你要是出現心髒供不足的況，中風了怎麽辦？”

宋柯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你，你說的是真的？”

雖然是問話，但是他的手卻已經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