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慕雲深聲音低了低，“你現在又不是我老婆，我想做什麽，你應該也管不著吧。”

龐佳一氣悶的看了他一眼，最終什麽也沒說，甩袖離開。

慕雲深抓了抓頭發，趕拎著袋子追上去。

置辦完年貨，回去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

慕雲深一路上都在擔心萬一到了家門口，龐佳一將他趕出來怎麽辦，裝病博取同？還是繼續耍無賴？

想著想著，突然聽見有人了聲“笑笑”。

慕雲深一愣，扭頭朝後看去，之間趙悠然穿著一件黑的呢外套，頂著一把傘站在不遠。

傘背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雪花，想來已經是等了很久。

龐佳一往下了，沒有說話，慕雲深卻本能的覺到的在繃著。

他下意識的在上前擋了擋，神戒備的看著趙悠然。

趙悠然的臉有一些青白，興許是因為在雪地裏占了太久。

然而龐佳一沒有心思去猜測，握手裏的手提袋，淡淡道，“宋夫人大過年的不在家裏呆著，來這裏做什麽？陋室寒舍，招待不起你，早些回去吧。”

這些話說的無的，趙悠然心口了，良久才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個你聊聊，不是為自己的開，隻是覺得，你有知權。”

“抱歉，關於你的事，我一點兒都不想知道。”

轉要走，趙悠然突然高聲道，“笑笑，你說得對，對於你來說，我不管是從哪裏講都不是一個好母親，兒長這麽大，我隻能從照片上知道最近的況，我想沒有一個母親比我做得更失敗了，這一點兒，我從不想為自己辯解。”

龐佳一僵住，半天都挪不分毫。

“我錯過了生命中所有最需要我的時刻，所以我從來不奢求你的原諒。”

趙悠然邁著步子走近，聲音又輕又低，帶著痛楚，跟濃烈的憾。

“當年我跟你爸離婚後，就留在了雲安市，我跟你爸之間的聯係就是靠你在維持，後來我再婚嫁進宋家，因為各方麵的力跟原因，我隻能斷了跟你父親的聯係，我知道自己有這麽一個兒，也從來沒有忘記過，但是在那種環境下，我對你，本有心無力，尤其是我丈夫去世後，宋家像是防賊一樣防著我，他們怕我會將公司分出來給你，我隻能越發的裝作不在乎你，以為這樣，就能夠將你好好的保護起來，沒想到，你居然了林家的未婚妻。”

苦笑了一下，“那天宴會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就認出你來了，你跟我那麽像，我怎麽可能認不出來，我跟宋家的關係已經夠複雜了，我不想讓你也摻和進來，我沒有給你足夠的，怎麽還能將痛苦帶給你？”

龐佳一安靜的聽著，從一開始的心複雜，慢慢的恢複了平靜。

直到趙悠然說完，才開口，“那我是不是得謝謝你的不認之恩？”

趙悠然臉一白，抿著說不出話來。

“抱歉啊，我沒有那麽寬廣的襟，也無法理解你口中所謂的苦衷，既然你都已經做了選擇，為什麽不一直偽裝下去？為什麽現在要跟我攤牌？”

頓了頓，深深道，“你已經將痛苦給了我。”

趙悠然或許沒有看出來，但是站在龐佳一邊的趙悠然，卻看得十分清楚。

龐佳一說這些話的時候，子在輕輕戰栗，可想而知，此刻的心有多糟糕。

他忍不住握住了的手。

的指尖冰涼，幾乎讓他覺不到溫度，慕雲深的心更疼了

。

“趙士。”

慕雲深抿著，聲音沉沉道，“如果我是你，既然想為好，這個我會保守一輩子，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更幸福。”

他拉著龐佳一就往胡同裏走。

趙悠然看著他們的背影，終究麽沒有在出口。

慕雲深說的也沒錯啊，既然是想為好，一輩子不說反而更好，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收起傘，看著滿天飛舞的雪花，角微微勾了勾，背過，緩緩離開。

幾十米的路，龐佳一都沒有在說話。

甚至，連慕雲深渾水魚跟著進門，都沒察覺。

常婉聽見開門聲才出來，瞧見他倆拎的東西，笑著接過來。

“趕把上雪拍拍，進屋暖和暖和。”

慕雲深應了一聲，直接掉外套，抖了抖，然後手去拍龐佳一上的雪花。

“你進屋吧，手這麽涼，好好暖和暖和。”

龐佳一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的進了屋。

慕雲深……

他也就是隨便一說，還真不搭理他了？

慕雲深苦著一張臉，扭頭衝常婉乖巧道，“常阿姨，我幫您拎進去。”

常婉笑道，“好，好，晚上留這兒吃飯吧？”

慕雲深眼睛一亮，有點忐忑道，“伯父會不會不高興？”

“他沒那麽小心眼兒，”

常婉笑著道，“快進屋，一個小時就能吃飯了。”

龐佳一換好服出來，才發現慕雲深這個死皮賴臉的，居然還沒走。

看了他一眼，披上外套，去廚房幫常婉擇菜。

慕雲深本來想搭兩句話，結果了一鼻子灰，模樣訕訕。

“常阿姨，晚上吃什麽？”

常婉扭頭笑了笑，“你買的鯉魚太老了，我打算炸魚丸子，再炒幾個素菜，不能吃太葷，不然年三十大魚大就吃不進去了。”

龐佳一彎了彎角，口道，“還不是那個傻瓜挑……”

“什麽？”

常婉沒有聽清楚，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龐佳一垂下眼簾，淡淡道，“沒什麽，我幫您吧。”

“不用不用，你出去陪一會小慕，晚上留他在這兒吃飯呢，這兩天在醫院多虧了這孩子，咱不能太怠慢了。”

龐佳一扯了一下角，“他不用招待，自個兒都不把自己當外人。”

“你這孩子，”常婉歎了口氣，“你跟小慕之間的事常阿姨也不清楚，不過常阿姨也不瞎，我能看出來小慕對你的心思，要是君曜是真心對你好，常阿姨絕對不會多說一句話，但是現在……誒，我也是希你能找個對你好的，小慕跟你年紀相仿，以前怎麽樣我不知道，但是這幾天的表現，我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想跟你在一塊兒過。”

常婉頓了頓，“你爸上，那天還不是被人小慕扶著上廁所？怕人凍著，還丟給小慕一件大，我跟你爸這兒，從來都不是問題，隻要你願意，並且那人是真的對你好，我跟你爸都認了。”

龐佳一沉默著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