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平湖睜開眼睛看向潘瀞,“你來了。”
潘瀞麵帶冷笑,在石墩上隨意坐下,他瞇著眼睛看著遠方,大江東流,遠山蒼茫,他歎道:“十幾年前,我和你,也是在這長江之上認識的吧?那時候,你在富商的船上,那一個氣派。”
陳平湖淡聲道:“不記得了。”
潘靜嗬嗬一笑,“看來我比你有良心。”
陳平湖道:“在哪裏見的我不記得了,不過,我記得你見我的第一麵,就拿著你的那張弓弩,在我肩上打了個窟窿。”
潘瀞微笑道:“記仇。”
陳平湖哼了一聲,輕聲道:“當年,你拿著那張弓弩到顯擺,墨家巨子的那張勁弩,幫了你大忙了。”
潘瀞洋洋得意,“是啊,要不是那弩,薑冬能乖乖地隨我來嗎?能在船上遇見你嗎?能被你拐到潼川嗎?”
陳平湖沉默片刻,往事如雲煙,曆曆在目,卻終歸是都回不去了。
他道:“當年,李離枝說有氣運自東向西流竄,我就知道一定會西行。世上許多事,是天意,早已命定。”
潘瀞搖了搖手中的酒葫蘆,“喝嗎?”
“什麽酒?”
“綠蟻。”
陳平湖微微一笑,手接過酒葫蘆,仰脖子灌了一口酒。潘瀞笑問:“不怕我下毒?”
“不至於。”
潘瀞歎了一口氣,“知我者,陳大人也。”
陳平湖聽到他這聲“陳大人”,輕輕搖了搖頭,“我早就不是什麽陳大人了,連陳平湖也不是。”
“哦?那你為什麽要在這城牆上賴著不走,看風景啊?”
陳平湖笑道:“陵餘,就不能在這城牆上站一站嗎?”
“你明明是坐著。”潘瀞哈哈大笑。
陳平湖微微點頭,歎道:“是,明明是坐著。”
潘瀞歎了一口氣,“你明明知道,攔不住我。”
陳平湖道:“我的確攔不住你,那你,為什麽又駐軍城外,遲遲不發起進攻,你在等什麽?”
潘瀞笑道:“明知故問。”
“那麽你要等的宋修臣也已經來了,你又為什麽不打?你的兵馬遠勝於他,攻則必勝。”
潘瀞道:“宋修臣白戰仙的名聲可不是白得的。”
陳平湖歎了一口氣,“你不是怕他,是怕……死人。”
潘瀞不置可否,“都是有父母妻兒的,為了我一時意氣就死了,我的罪孽就大了,就當是……積點德吧。”
“嗬嗬……”陳平湖搖頭笑了笑,“原來,你也信了因果報應。”
潘瀞看著一臉輕淡笑意的陳平湖,歎道:“我不像你,已經看破婆娑三千。我心中有恐懼,行了吧?”
陳平湖臉上的笑意越發濃鬱,他道:“怪不得,你改變了之前的進軍策略。我本來以為你會兵到潼川,死多人都不在乎。”
潘瀞沒好氣道:“你本來是想死在潼川城上,為你兒子守城門是不是?這個願,你怕是不能實現了。”
陳平湖問:“為什麽會變?”
“沒有原因,我不想如你意,不想打宋修臣的臉,行不行啊?”
陳平湖搖搖頭,“是什麽,讓你改變了心中所想。”
潘瀞接過他手中的酒葫蘆,喝了一口酒,“我是個快死的人了,隨心所,不行嗎?”
陳平湖盯著他道:“我聽說,你軍中有個蕭七的年。”
潘瀞無奈一笑,“不是,你在這苦坐禪,聽誰說的啊?”
“昨天,宋修臣來找我喝了一壺酒。”
潘瀞聞言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宋修臣怎麽什麽都先我一步……我現在好像又改主意了,我想打到潼川,打得他跪地求饒!”
陳平湖道:“打到潼川是有可能的,想讓他跪地求饒,這輩子你就別想了。”
潘瀞又是一陣哈哈大笑,笑夠了,他搖頭歎道:“當年的陳大人要是有你現在這個心氣度,隻怕這個天下早就隨你的姓了!”
“很可惜,當年的陳平湖隻是當年的陳平湖。”
潘瀞將酒葫蘆還給他,站起,微笑道:“和你喝酒,有點意思。”
陳平湖道:“不敢。”
潘瀞最後看了一眼遠的江山,他點頭道:“這裏的視野很不錯,可惜,以後站在這裏的,就隻有宋修臣一個人了,他會不會很寂寞。”
“不會,有薑冬陪著他。”
潘瀞噎了一下,有些愕然地看向陳平湖,“我沒有病死,都快被你噎死了。”
陳平湖臉上終於有了幾分會心微笑,他道:“走好。”
潘瀞歎了一口氣,“你為什麽不說再見?”
“你我,沒有再見了。”
“你就不能對我這個將死之人溫一點?”
“我從來不對男人溫。”
潘瀞又是一笑,轉過朝樓下走,他喃喃道:“你這句話,像是陳平湖能說出來的嗎?”
陳平湖沒有回應,潘瀞緩緩走下城牆,在城下的石階口,薑冬等在那裏。
潘瀞笑盈盈看著,嘖嘖道:“更好看了。”
薑冬板著一張臉,“是不是全世界都圍著你一個人轉,你才開心?”
潘瀞無所謂笑了笑,看向別,“你對我好點,不行嗎?”
薑冬恨恨地瞪著他,“你跟我過來!”
說著轉就走,潘瀞遲疑了一下,跟上去,“哎你慢點,欺負老子現在腳不方便是不是!”
薑冬停下腳,回頭看向他。潘瀞一個沒剎住,撞在上。
定定地站在原地,額頭被撞的生疼,也沒出聲。隻是看著臉蒼白的他,的眼眶有些紅。
知道,他真的時日無多了。
潘瀞眼中閃過幾分茫然,他出手,想要一薑冬的額頭,剛到半空中,停住,最終還是放下了手。
薑冬歎了一口氣,手扶住他的胳膊,“去這附近的酒樓坐坐。”
潘瀞有些不適應,出胳膊,“唉,你別這樣啊,老子會誤會的。”
薑冬瞪眼道:“你誤會個鬼!我明白跟你說了吧,咱倆不可能的,這輩子不可能。”
潘瀞道:“是不是不把我弄哭,你不甘心啊?”
薑冬心中酸,麵上卻還是冷冰冰的,扶著潘瀞向前走。
過了一會,像是做夢似的,聽見他問:“那……下輩子呢?”
薑冬鼻子一酸,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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