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斐原就底子好,又是學過的容,因此上課很輕鬆,對於章建老師靈活多變的教學方式也適應的很好。他是乖學生,但並不死板,前半節課老師主要是講他已經掌握的基礎知識,他就拿了顧朗茳之前給他的參考書看。差不多到後半節課,老師進行要點彙總與思路點播的時候他就不看參考書了,主要放在老師的講課上。
他知道自己的優勢與弱點,底子厚,基礎知識特別牢,如果是一般的考試是佔優勢的,但看的課外書,各類題型做的,發散思維方面比別人差,如果題目出的過偏過難就有點難對付.他意識到這一點,平時就很注重培養自己的發散思維,做各類型的題。
而與其它同學相比,他還有一個自己沒發現的大優勢,那就是即使是績好的,只要是學生,難免有點厭學緒,骨子裡還是嚮往扔下書本自由自在地玩,尤其是男生。但他不一樣,他那是真學習,拿著套題越做越興,能做的一個人傻笑起來,什麼事都忘了。
早上的時候他拿了本新作文書在看,越看越覺得寫的好,乾脆調了個鬧鐘,準備離預備鈴差十分鐘的時候直接去教室,他嫌食堂遠,飯也不打算去吃了。顧朗茳給他氣的夠嗆,心想早知道就不買這破書了,可是勸的哄的都沒用,人家說不吃就不吃,兩隻眼睛盯著書不理他。顧朗茳沒辦法,只得自己去買了早餐拿到寢室來。
季斐有些不好意思,說,“我真不吃,我以前都這樣,中午的時候一塊兒吃,沒事的。”
顧朗茳一聽心裡就難了,心想以前都這樣,不知道胃有沒有落下病,下次得帶著去醫院檢查檢查。又想,不吃早飯這病不能慣,非得改過來不可,當下直接把書給搶了,“再不吃我扔了啊。”
季斐撇了撇,覺得他像在威脅小孩,但還是乖乖地拿了小籠包往裡塞,又喝了口牛,這纔回頭對還站在窗戶邊的人說,“你怎麼還不把書還我呀。”
顧朗茳滿意地將書放回他桌子上,“這還差不多。我跟你說啊,什麼都聽你的,但這不吃東西的壞病我可不慣你。”
季斐不理他,專心吃自己的東西。
顧朗茳他的腦袋,“季斐,跟不上進度,還是哪裡不習慣?這纔開學一個星期,怎麼覺你弦繃的很,花在學習上的時間會不會太多?”
“嗯?”季斐轉過腦袋,里還含著東西,聲音有些含糊,眼神也有些迷迷茫茫的,“多?不多呀......”突然眼睛亮起來,“對了,顧朗茳,你等下記得給我帶復讀機啊,我路上要聽的。”
“早塞書包裡了。”得,顧朗茳笑了,他算是明白了,自己是白心,這孩子就一以學習爲樂的主,越累越開心。
季斐把包子吃完了牛喝完了,顧朗茳拿著紙巾來幫他,季斐眼皮擡了擡,沒吭聲。他就不明白了,顧朗茳什麼時候變這種婆媽子了,他又不是小孩,用的著這麼照顧嗎?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不習慣的,常常忍不住一掌拍開顧朗茳的手,不過那人忒會裝可憐了,季斐給他弄的好像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似的,次數多了,也就懶得管了。不過約法三章,在別人面前還是不準這樣。
季斐不阻止,顧朗茳的作就愈發溫起來,不輕不重,不不慢,細緻而小心,疼而寵溺,彷彿要將一輩子的意溫都付此刻。
靜然相對,溫以待,前世即便是在夢中,也難以想像。
前世?有時候想想,顧朗茳希那只是一場從未存在過的惡夢,一覺醒來,無覓蹤跡。可是疼痛太深刻,悔意太刻骨,他不敢忘,也忘不了。他忘不了季斐跛著帶著他穿梭躲避的樣子,忘不了季斐空而絕的眼神,更忘不了他躺在病牀上了無聲息的模樣。
他本是那樣深地著他,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多個清冷無聲的夜裡,他一個人坐在闊大空曠的房子裡,呆呆回憶兩人在一起的日子,想起的卻只有強迫與反抗,爭執與傷害,一個暴戾地難以自持,一個麻木至失去希,哪瞧的出半分意。可他明明是著他的,他他,他知道,他那樣清楚地知道。
秦越曾戲謔地笑他,哦,顧總還曾這樣深過一個人?哎,那那人可就倒黴嘍!見他不解,秦越笑道,還記得叔叔送你的那對球拍嗎?木製的,叔叔自己也留了一對,因爲十分喜歡,便特意放在陳設櫃裡做收藏。你也喜歡,可是你卻不一樣,你一打球就用,用著狠勁打,毫不考慮那是木製的,經不經的起你這樣用。如果我沒猜錯,那對球拍如今早已稀爛被你丟一旁了吧?顧朗茳不甚在意,那又如何?秦越呵呵直笑,你還沒發現嗎顧朗茳,你跟別人總是不一樣,別人是愈愈珍惜,可是你,一個,毀一個,你喜歡的,總也留不下來。
直到那時顧朗茳才知道自己是怎樣一個人,他既震驚又恐懼,恐懼過後是無邊的絕,他連改的機會,都沒有了。
最珍惜的已失去,再努力,又有誰知道?
只是他忍不住,他還是忍不住,空虛至極的時候他閉著眼回想假如一切重新開始,會是怎樣的景?假如一切重新開始,他該怎樣來他?可是他不會人,就連想像,也不知從何開始。
他開始注意那些出雙對幸福甜的人,普通的,世家的,有錢的,沒錢的,男的,的,漫不經心地打量,細細地想像。想像著他的季斐若是還活著,這次他一定溫待他。細細地訴說意,溫地遵從想法,他說東就是東說西就是西,說對就是對說錯就是錯,他什麼都聽他的,就算他再拿了菸灰缸砸他,也絕不還手。他再也不欺負他了,再也不讓他疼,只要,他還活著。
終究都是空想,越是想的好,睜眼的時候越是痛苦,他再也見不到他了,再也見不到了。
從未想過有一天想像竟會真,他真的重回過去,讓一切重新開始。只是他依然心疼,忍不住貪心地想,如果能重生到早一點點,那麼他就能參與他人生的所有時,他的季斐,不會已承了那麼多。
他的季斐,擁有的那麼,他總想一次都給他。
季斐乖乖地任顧朗茳幫他,半天后終於忍不住了,嘟噥道,“還沒好啊。”他那篇作文還沒看完了,那作者排比句用的可好了,一句話帶出個詩人還帶句古詩出來,可有意境了,他正學呢。
顧朗茳把一張自以爲英俊無比的臉湊過去,“你也給我?”季斐看都懶得看他,直接把人給推開了。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戲謔的調笑,略帶幾分諷刺,“大清早的,這麼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