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普這一晚上也沒睡好, 他半夜醒來, 便發現自己又被澹臺熠抱住了。
澹臺熠長得高大, 睡相奇差, 能從他那張床上滾到他的床上, 然后四肢都纏住他的。
本來莊子里是一貫清涼的, 到了夜間便更顯得冷,結果宋普生生被熱醒了。
他很無語地看著澹臺熠的睡臉,卻又不敢推開他, 只能生生著, 頂多努力從澹臺熠雙之間出腳, 放到被窩外邊涼快涼快。
如此這般, 也半夢半醒, 到了第二天清晨。
澹臺熠醒來后,便覺到自己懷里滿滿當當的, 低頭一看,目的是宋卿那順又的發,他眼睛微瞇, 手臂輕輕了, 發覺宋卿還沒醒,便不聲地收了手臂, 將他又往懷里帶了帶。
覺到皮相的那種充實, 他角正要翹起, 又忽地想起了昨晚的事, 翹起的角又慢慢地落了回去。
澹臺熠不開心了, 他不開心,自然不能他一個人不開心,因此他推開了宋普,坐了起來。
宋普睡相好,睡得也香,一般不太能吵醒他,但因為這一晚上都不太安穩,他睡得也不深,因而澹臺熠這個舉,很輕易地將他吵醒了。
他了眼睛,迷迷糊糊看見了澹臺熠,“……陛下?”
澹臺熠冷冷道:“宋卿竟還睡得著。”
宋普呆了一下,也跟著坐了起來,故作無知地道:“陛下怎地睡到了臣的床榻上?”
如今兩人很明確的分了床,再怎麼厚臉皮,澹臺熠也沒法說出與上次一樣的話來,宋普心里有點小小的得意,只等著看澹臺熠窘迫,結果,他聽見澹臺熠一副理所應當的口氣開口道:“孤倒要問問宋卿昨晚為何拒絕孤,宋卿若是總是口是心非,孤也要厭煩了。”
宋普:“……”
狗皇帝當時不發作,現在翻起舊賬來了?
宋普道:“臣何時口是心非拒絕陛下了?”
澹臺熠冷哼了一聲,道:“宋卿一貫機靈,怎地昨夜便愚笨了?孤說不想同榻共眠,你倒敢真的一個人睡?”
他的邏輯聽著有些混,但宋普心里是明白的,澹臺熠一直被他捧著,一時沒被他捧了,心里不舒服了,朝他口是心非的發脾氣,他當時也順坡下了,結果反倒惹惱了澹臺熠。
昨晚未發作,大抵也是因為澹臺熠有著比常人還高的高傲和自尊心。
宋普態度依然不太能挑的出錯來,他恭敬地道:“臣的確愚笨,只以為陛下厭了臣,便也沒多想,沒想到陛下只是隨口說說。”
澹臺熠眼睛微微瞇起,有點危險地看著他,“宋卿這是何意?難道是在怪孤?”
宋普矢口否認,“臣怎會怪陛下?陛下英明神武,所有的決策都是對的,臣又豈敢左右?”
雖還是吹捧的話,但澹臺熠卻覺得聽起來有點不大對勁,他又不傻,稍微轉一下腦袋,便能覺出來宋卿話語里的不滿。
他眼睛微瞇,周的氣場頓時將降低了幾個度。
宋普也覺到了澹臺熠平靜表面下潛藏的波瀾,到底靠澹臺熠吃飯,雖自覺得有幾分誼,卻也不敢在澹臺熠頭上拉屎,立即又揚起了營業款微笑,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可要起了?”
澹臺熠沒說話。
宋普地看著他,眼尖地察覺到了澹臺熠底下的起伏,猶豫了片刻,手抓住了。
這時澹臺熠表才有了一變化,“宋卿這是做什麼?”
宋普道:“臣在伺候陛下。”
澹臺熠道:“宋卿一而再再而三破孤戒,若是影響了孤的祈愿,孤饒不了你。”
宋普立即松手,“是臣孟浪,臣知罪。”
“……”澹臺熠懊惱,又咬牙切齒地道:“宋卿心志如此飄搖,真當孤說什麼便是什麼了?若是這般,孤倒是看錯了宋卿!”
宋普:“……”
不知為何,他竟然有些想笑,昨夜的氣到這會兒倒是消了個全,“……臣明白了,請陛下諒解臣想要為陛下紓解的懇切之心。”
這種事,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沒那麼抗拒了。
宋普還問澹臺熠要了藥膏做為潤,以緩解手掌心一直產生的痛楚。
如此這般,宋普半弄半歇,也過了兩刻鐘才好。
這次他倒是有所準備,在覺到手掌心震的時候,便偏頭錯開,將那滔天浪給避開了。
只是臉避開了,頭發耳朵還有脖頸都粘上了些許,宋普了,對澹臺熠笑,“陛下可舒爽了?”
澹臺熠口劇烈起伏著,聽了宋普的話,勉強做鎮定的口吻作答:“宋卿手藝絕佳,可是平日里經常自己作弄?”
宋普一個大男生,對這種問題自然是不避諱的,“不瞞陛下,這種事無他,唯手爾。”
澹臺熠不知想到了什麼,微微帶著事后般舒爽的微紅臉頰一下子冷了起來,語氣涼涼地道:“孤怎沒想到,宋卿是讀書人,對這種奇技巧當然通。”
咋地,還看不起讀書人了?
宋普微微笑道:“陛下說笑了,臣也只懂這點而已,再多臣怕是不懂了。”
澹臺熠問:“宋卿這一年十七,往日可曾過子?”
宋普覺得這個畫面場景都有些眼,像是之前常逛的八卦里吐槽自己友的樓主,第一次接吻就因吻技太過練而被友質疑不是男,因此引發了爭吵。
一旦有了這種既視,宋普再看澹臺熠,眼神便詭異了起來,“……陛下說笑了,臣與陛下一樣潔自好,只會臣未來的妻子,又怎會隨意人。”
澹臺熠聽到這種回答,卻并不覺得高興。
其實之前他是想到宋卿會娶妻便覺得難以忍,到現在聽宋卿說,都覺得有一種無名怒火在膛里燃燒了起來。
他冷笑道:“那若是宋卿有妻子,便要了?”
宋普聽到這種問題,都覺得有些荒謬,然而他也不是那種傻愣愣,不知想到了什麼,看著澹臺熠的眼神越發詭異,“陛下不會在吃醋吧?”
“吃醋是何意?”
宋普也不知如何解釋,因為心恐懼,倒也不敢說明白,裝作糊涂地道:“是臣失言了,臣的意思是,臣現在還不曾想過親,陛下不知,如今臣在各位夫人眼里已是下下之選,暫且不會有姑娘愿意嫁給臣。”
澹臺熠聽了,眉頭反而舒緩了許多,“這是為何?宋卿相貌雖平平,但人還算活潑可,怎地那些人還嫌棄宋卿了?”
宋普心道還不是因為你?
又聽他說他相貌平平,不由得有些發惱,他長得哪里平平了?在學校他都是校草級別的帥哥好嗎?好多生追他,可惜他當時只想著考個好大學,完全沒有那個心思,不然他早就不是單狗了!
當然,若是參照是澹臺熠的話,那另說。
“陛下不知,外邊兒都在傳陛下黑白不分,輒殺人取樂,夫人們估計覺得我活不長,所以才不敢將姑娘嫁給我,省得當寡婦。”宋普試探地開了口,眼睛地盯著澹臺熠的臉。
如今他倒是敢看澹臺熠的臉,也正因為如此,他才越發覺得澹臺熠這張臉長得實在閃耀奪目,其他人完全沒有可比,若是跟這張臉相比,他稱作平平無奇倒也沒錯。
“一派胡言!”澹臺熠看著還真實地惱了,“孤再無聊,也不會刻意打罰宋卿,若孤當真有一天這麼做了,定是宋卿做了讓孤無法忍之事。”
宋普聽了這話,臉一僵,小聲道:“陛下說過不會打罰臣。”
澹臺熠微微一笑,對他頗為溫地道:“孤自是說話算話,只要宋卿不惹惱孤,孤自然將宋卿如珠如玉一般捧在手掌心。”
不打罰他倒還是有個前提的,宋普想。
然后又聽澹臺熠語氣輕地道:“孤還是通達理的,那些長舌婦倒是面目可憎,竟這般抹黑于孤,宋卿可記得名字?孤要好好懲戒一番,省得們再胡言語!”
“……”宋普面對澹臺熠,時常有這種無語之,如今也的的確確能覺到澹臺熠的確非常自我,反正道理總在他上,他是不可能有錯的,一旦看清他的真面目,宋普都覺得自己之前刻意冷淡,就像是在給自己挪墳,語氣不由得放了許多,“陛下勿惱,臣也不知是哪些夫人,只知道如今高門之上,臣已淪落到無人問津的地步,倒是小門小戶蜂擁而至,臣家人也看不上,因而短時間臣恐怕不了家了。”
澹臺熠還在氣惱,這時才突然反應過來,這不是好事嗎?若他不賜婚,他也別想親,當然若是能直接進宮,占個男妃的頭銜,便能永除后患。
他一開始的想法便是對的,只是這會兒也不好再提了。
澹臺熠的氣消了,又忽然想起了什麼,角微微翹起,道:“孤還道宋卿羸弱,以至于起不能,沒想到宋卿還有重振雄風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