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竊？”黑暗中的男人抬起頭來，“為什麼失竊？”

如果此時有心理醫生在場，肯定會覺得這個男人說話是有問題的，他的聲音帶著戾氣，無法容忍任何一的不稱心。

“拍賣會現場……有人走了那件東西。”卓不言一邊回答，一邊企圖看清男人的臉。

“把人揪出來。”男人的耐心已經用儘，“無論是誰，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卓不言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誰能想到呢，那個傳言中跟盛家大小姐死生不往來的陸，如此執著於那些拍賣品，尤其是那件“荼蘼”。一個死去的人尚且不能讓他一點恨，要那些死了的東西又有什麼用？

珠寶首飾再好看再緻，終究是死。

更何況，現在事有了彆的發展，恐怕遠遠超出了他們所能接的範圍。

卓不言穩住緒，回答道：“是，陸，我會查清楚。十五件拍賣品現在還在主辦方的手裡，得等明後兩天的拍賣會結束之後，纔會送到我們的手上。”

黑暗中的男人冇有說話。

卓不言知道他是聽見了，這種沉默不語的時刻，已經發生了太多次。

卓不言這次卻是打定了主意要試探一番，旁敲側擊地問道：“陸，管家說您早上和中午都冇有用餐，晚餐是不是讓他們準備得盛一些？”

男人的聲音不耐煩：“卓不言你在說什麼？我不，出去吧。”

卓不言的眉頭皺得很，然而還是一言不發地退了出去，把門重新關上。

等門關上的那一刻，卓不言的擔憂更甚，他又走回電腦前，把拍賣會現場的視頻再看了一遍，一遍又一遍，這一次，他越發肯定，要出大事了！

那個角落裡一閃而過的影，就是陸本人，出現的時間剛好就是“荼蘼”失竊的時間點，這麼一點線索，假如到了警方的手裡，會引起什麼後果，連他也無法想象。

一個假設在卓不言腦中迅速形，難道是陸親自拿走了“荼蘼”？

可是，冇有必要啊。

在拍賣會開始後不久，陸就已經下了死命令，所有的拍賣品全部都拿到。老董去遲了，前麵五件都已經錯過，顯然不能用拍賣的方式再拿到。

然而，誰能想到，最後一件居然失竊，而且顯示陸也在拍賣會上出冇過。

才說過拍下，後腳又自己去拿，這是要做什麼？

僅僅是一點影子，卓不言也不敢怠慢，忙找人去查證，兩個小時後，有人反饋了東西出來，有更確切的證據表明，陸的確出現在了現場，而且竊“荼蘼”的人百分之九十就是陸。

這個訊息給了卓不言重創，如果陸已經拿到了“荼蘼”，為什麼還要讓他去找竊的人？

他卓不言的確是按照陸所說追查竊的人，可一來而去把目標鎖定在陸本人上，這要讓他如何是好？

既然他們查得到，那麼，彆人肯定也可以，卓不言驚出了一冷汗，忙對那邊的人道：“不惜一切代價，銷燬證據，絕不能讓他們找到竊的人。如果走了一點風聲，你知道後果！”

那邊的人忙道：“是，我明白！保證不留痕跡！”

要掛斷電話之前，那邊的人又無償提供了一條線索：“還有一個發現，我覺得應該有必要說一聲，竊的可能不止一人，我看到有人跟他在一起，是個人。”

這個“他”不能明說，但卓不言很清楚。

卓不言的心已經無法形容了，他努力鎮定地問道：“資料。”

那邊的人發來了一個截圖，兩個戴著口罩的男，走在前麵的，很顯然是陸本人，而被他牽住的那個人——卓不言眼皮一跳，不知怎麼的，他心裡已經有了一個形象。

又是？

“這個人的資料公佈出去嗎？還是一併刪除？”那邊的人不確定地問道，畢竟涉及到的是太可怕的人，他不得不小心謹慎。

卓不言撥出一口氣，依舊冷靜地答道：“一併刪除，不留線索。”

“是，那就好辦了。”那邊的人輕鬆愉快地說。

一個人被查，很容易就牽扯到另一個人，假如兩個人的線索一併消失，那麼自然雙方都很安全。

等那邊終於結束談，卓不言呆呆地看著電腦螢幕上的那個截圖，一男一，似乎是牽著手的。卓不言就算是想破了腦子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又是那個孩兒？

怎麼到都有？

竊的主犯到底是陸，還是？

事的發展越來越讓人無法想象了。

卓不言離開椅子，走到床邊，撥打了沈威廉的電話，一接通，開門見山道：“威廉醫生，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聲，陸這邊可能出現了新的狀況。今天上午，陸一個人出了門，我以為他是去的公司，但是很顯然不是，他去的地方比我想象中更糟糕，引發的混甚至上了頭條新聞。你如果興趣，可以去欣賞一下頭條的容。”

沈威廉急了：“我這纔回杉磯，連Crystal的麵都冇見到，你跟我說又出事兒了？”

卓不言也冇客氣，給了他的意見：“我覺得你還是儘快回來的好，至於Crystal，我認為目前不能讓接近陸，興許，陸的出現了新的狀況。就在陸引發了混之後，陸本人似乎對此……一無所知。”

這最後一句話纔是真的重點。

“一無所知？你的意思是……”沈威廉震驚了，“等等，不會吧？”

“我也希不會，所以我冇有破。一個人可以脾氣暴躁，可以要死不活，但假如連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去過的地方也全然不記得，這是不是很危險？因為我們無法預測，下一秒，他又會去做什麼出格的事。”

“出格？這次的事件到底有多出格？讓你這麼震驚？”沈威廉問道。

卓不言苦笑了一聲：“一件價值兩億的拍賣品，陸讓人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拍下來。在拍下來之後，我們的人卻冇有辦法把東西帶回來，因為……它失竊了。而種種證據顯示，竊者，就是陸本人。”

“……”沈威廉在電話那邊啞了，半分鐘後，弱弱地試探：“也許他覺得竊……更有趣？”

卓不言嗤笑：“是嗎？數個小時前，我向他彙報東西失竊時，陸的命令是……抓住竊者，讓他生不如死。”

“我……”沈威廉驚呆了。

為什麼會震驚呢？因為依照陸的背景和手段，想要查什麼，都有他的途徑和渠道，甚至比有關部門還要便捷高效。假如陸知道是自己的東西，他還會讓人去查？

那隻能說明，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況下，陸了東西。在不知道了東西的況下，他讓人去查自己。

那麼，據以上的狀況和陸現在的神問題，一個詞終於從沈威廉的裡了出來：“難道是……間歇人格分離？”

卓不言聽了沈威廉的結論，卻並冇有多震驚，而是瞥了一眼亮著的電腦螢幕——打開的搜尋頁麵，赫然就是“人格分裂”的介紹。

人格分裂，學名“解離癥”或者“間歇人格分離”，彆名“分離份識彆障礙”。它的主要特征是患者將引起他在心理痛苦的意識活或記憶，從整個神層麵解離開來以保護自己，但也因此喪失其自我的整。

“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況，我……我冇有心理準備啊！”沈威廉冇等到卓不言說話，他在電話那邊已經急得要命，“我就說遲早要出事，這種人格分離的況是非常危險的，因為我們本無法預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卓不言冷然道：“威廉先生，我記得你是心理醫生。這本就是你的專業範疇。”

“我隻是來治療他的抑鬱癥，還有躁鬱癥，他是想把所有的神疾病都沾一遍才罷休？他可能會為臨床上最有研究價值的患者！我的上帝啊！”沈威廉狂，可見他的暴躁。

卓不言苦笑，可不是嗎？這抑鬱癥、躁鬱癥還不夠，還要再來一個人格分裂，跳出另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格來為所為，關鍵是，無論主人格還是次人格，占據的都是同一個，這個擁有著錦城最高貴的份。

何止是有研究價值，簡直是他們去死！

“威廉先生，請你儘快回來。我對目前的狀況非常擔憂。我無法確定況會不會更糟糕。”卓不言道，“再問一句，假如真是人格分離，陸還有一個人格的話，他自己清楚嗎？”

沈威廉無奈地咆哮，英文語速快到極致：“真是不幸，通常況下，主人格本無法知次人格的出現，甚至不他的格、因，但是恰恰相反，次人格後於主人格出現，反而對主人格的一切瞭如指掌，還有可能隨時準備殺了主人格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