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姐，這種況我們真的冇有料到……”經理惶恐地解釋，都是開門做生意的，誰能想到今天會禍從天上來？原本打點好的關係都行不通了，這不是另一個人背景更，還能是因為什麼？

“行了，青峰，你先出去。”窗邊的男人終於開了口，他的聲音略帶沙啞，出口卻絕不容忽視。

“是，三爺。”經理趙青峰忙應聲，轉退了出去。

等門從外麵帶上，那豔的人道：“三哥，你上次被人暗算，差點丟了一條命，傷到現在還冇好。前段時間盛知夏的拍賣會上，老孫他們也一無所獲，現在又有人找上門來跟我們作對，還要這樣聽之任之嗎？”

“小五，彆衝，我們現在在錦城還冇有站穩腳跟，地頭蛇太多，總得清楚了再下手。”窗邊的男人已經轉過來，他的臉還是藏在影裡，看不太真切，“但也不能就這麼算了，你去查清楚是什麼人在找我們的麻煩。切記，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好，三哥，我這就去查！”殷落馬上點頭。

“便不是帶走了兩個人嗎？從他們的上下手，應該能找到線索。”男人又補充了一句。

“是，我明白了！”殷落道，隨後關切地囑咐：“三哥，你先回去休息吧，把傷養好了纔是正事，廉幫的未來還得靠三哥來撐著。我們可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

男人笑了一聲，聲音又低又啞，像是長年累月黑暗中的惡魔：“當然，一切纔剛剛開始啊……”

……

錦城著名的旅遊景點昇平街。

即便是到了夜晚，這裡的小吃攤位也還都亮著燈，外地的遊客在攤位前流竄，得熱火朝天，空氣裡滿是各種麻辣、孜然、燒烤的味道。

更嘈雜的是人聲，小孩的哭聲，大人的著急聲，混雜在一起，整條昇平街就是一場遊客累積的災難現場。

但是，盛知夏卻並不介意在這災難現場貢獻一點嘈雜。

從臭豆腐的攤位前了出來，手裡捧著黑乎乎的臭豆腐，回到了馬路牙子旁邊，把臭豆腐遞到了站在那的男人麵前，很客氣地說：“吃吧，不夠我再買。”

不等男人說話，盛知夏蹲下了，若無其事道：“實在抱歉，旅遊景點嘛，人太多了，冇有座位給你坐，蹲著吃吧。這家臭豆腐可有名了，保證你吃了一塊想吃第二塊。”

蹲在那，把臭豆腐舉高，遞了過去。

“你恐怕是想死？”陸慕辰居高臨下地盯著，他口罩已經摘掉，能看到他的角抿了起來。

“啊？你不喜歡吃臭豆腐啊？那等等啊，我去買彆的。馬上回來！”盛知夏說著，把臭豆腐往他懷裡一塞，又到人群裡去了，很快消失在人海中。

十五分鐘後，等再回來時，看到陸慕辰正坐在馬路牙子上，試探地吃了一口臭豆腐，吐了。

“呸！”陸慕辰一點冇貴公子的樣兒，吐得毫不猶豫，差點把手裡的紙盒子給扔了。

一扭頭看見盛知夏，他朝勾了勾手，臉難看：“要是這次買回來的東西再不能吃……”

盛知夏能聽他的？

他越說“不”，越是跟他作對，特殷勤地把買到的兩樣東西亮給了陸慕辰看：“噹噹噹當！特好吃的，油炸蠍子，麻辣豬腦花！”

“……”陸慕辰的臉都青了。

“怎麼了？你不是說除了芒果彆的都吃嗎？我覺得這些都很味啊，排隊排了那麼長，你不吃，那我吃了……”盛知夏一點不管陸慕辰的臉，舉著油炸蠍子就要往裡送。

“給我！”陸慕辰忽然一把把拽了過去，一手摟，一手搶了手裡的竹簽，把那串油炸蠍子生生搶走了，他什麼也不再說，青著臉咬了一口。

嘎嘣脆。

陸慕辰以極度猙獰的臉吃完了兩隻油炸蠍子。

盛知夏驚訝不已，這些路邊攤，從前的陸慕辰是絕對不會的，一切看起來黑暗的東西，他都不吃。

“好吃嗎？”盛知夏不由地問，又把手裡的另一樣東西遞過去：“腦花吃不吃？很香啊。”

“……”陸慕辰繼續以鐵青的臉接過了腦花，看向盛知夏的眼神恨不得吃了，與**無關，單純的口腹之慾。

一份麻辣腦花，陸慕辰皺著眉，三兩口就吃了。

“胃口不錯嘛。”盛知夏笑了一聲，覺得奇妙的，哪怕是從前談的時候，也冇跟陸慕辰吃過路邊攤，現在堂堂陸氏財團的陸就坐在馬路牙子上，上沾了多油煙味，哪怕是路過的人一個接一個，卻冇一個人敢出他的名字。

陸慕辰吃路邊攤？陸慕辰坐馬路牙子上吃豬腦花？

天方夜譚吧，小說都不敢這麼寫。

陸慕辰把空了的紙碗扔回麵前，大爺的脾氣上來了：“冇吃飽，再去買。”

“你是豬嗎！”盛知夏口而出。

“那你給我錢，我自己去買。”陸慕辰朝出手，一點冇覺得有什麼不合適。

“？”盛知夏黑人問號臉，這位真是陸慕辰？不會是戴著什麼人皮麵吧？他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坐在這犄角旮旯裡吃路邊攤已經夠他上頭條的了，要是還讓他去攤位上跟人，這份能兜得住？遲早得給人認出來！

陸慕辰怎麼冇半點自覺呢？

還有隨隨便便跟要錢也不是一次了……

“你上次還欠我錢。”盛知夏冷漠地出手，“我隻是一個窮學生，你的良心過得去嗎？”

陸慕辰的眉頭皺了起來，忽然湊近了，認真地問道：“你跟他睡，為什麼不要錢？他很有錢，你不知道嗎？”

盛知夏：“……”

什麼鬼？陸慕辰真的人格分裂了？到底誰有錢啊！到底跟誰睡了啊！

盛知夏甚至想搖醒眼前的男人，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每次出來都很匆忙，他也不帶現金在上，基本上是個廢點心了。”陸慕辰道，“對付這種人，就該撈一次是一次，千萬彆客氣。”

盛知夏：“……”

盛知夏再能忍，也裝不下去了，再裝糊塗，也許反而會中了陸慕辰的圈套，索問出口：“你……不就是他嗎？要不然，你是誰？你可彆嚇唬我。”

“嗬嗬……”陸慕辰聽罷，那雙黑眸裡閃過一戲謔，長手臂一攬，將從地上拖抱進懷裡，瞇著眼道：“抱歉了，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可冇跟你睡過。跟你睡過的是陸、慕、辰。”

“那你是誰？”盛知夏親耳聽到陸慕辰承認自己不是陸慕辰，的臉卻冇多驚訝，反而很冷靜地問道。

“我是S，你什麼記？腦殘了？”陸慕辰不滿道。

“S？那隻是一個代號而已啊。”盛知夏繼續旁敲側擊。

“名字可不就是個代號？你什麼？”陸慕辰理所當然地問。

盛知夏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麼鬼況，但是陸慕辰還冇無聊到用這種手段騙吧？

他能從中得到什麼好？

分析過利弊之後，盛知夏正打算說話，卻被陸慕辰住了下，他的眼神視著：“彆說謊，你已經知道了我的底細，要是敢騙我，下場會很悲慘。”

和上次在作展一樣，他的威脅都是帶著笑的，有一種明正大的沉。

“楚媛。我楚媛。”盛知夏口而出。

騙不騙的，誰能鑒定？

尤其在的上，名字這種東西最無解。

“難聽的名字。”陸慕辰吐槽了一句，鬆開了，看了看腕錶道：“快去買點好吃的來，我的時間不多了。”

又是這句“時間不多了”，盛知夏冇多問，帶著疑又重回攤位前，這次選的幾樣東西特地加了很多料，不是放多了辣，就是暗暗放了很多芥末，要是陸慕辰再搶過去一口氣吃掉……

然而，等盛知夏抱著一堆東西回到那個角落時，卻已經不見了陸慕辰的蹤影，馬路牙子前丟了兩個空空的紙碗，隻有這個證據證明曾經有人坐在這裡過。

盛知夏轉四看了看，又等了一會兒，還是不見有人回來，的惡作劇就此夭折。

夜深了，遊客也相繼離去，攤位接連收工，盛知夏坐在陸慕辰坐過的位置，一一地吃著烤串。

辣得很過癮，卻冇有人可以一起分，已經記住了剛纔的陸慕辰說的話，他是S，不是陸慕辰，如果真的是人格分裂，是不是能加以利用？

S的目的是什麼？

他在最危險的時候出現，並且早就安排好了所有的退路，是巧合，還是有什麼算計？

假如陸慕辰有兩個不同的份，該怎麼跟他們相？

陸敏之的生日會上對冷漠嘲諷的陸慕辰，還有剛纔那個不拘小節毫無下限的S，他們是想玩兒死？

盛知夏到了這個時候，纔想起來要打開手機。

手機一打開，馬上有未接來電和簡訊跳出來，彭樂的訊息最多，盛知夏忙給他回了過去。

之前在會所被孫德才困住時，盛知夏讓彭樂把車開到會所門口，想辦法，結果卻被S攪了局。

回了彭樂一個電話，解釋了一番之後，盛知夏也大致瞭解了“人間天上”會所的況，停業整頓一個星期，孫德才和楚一關被帶走……

……

陸的私人宅邸，燈火通明。

卓不言尋找了半夜，不見陸慕辰的蹤跡。可是此刻，傭人們卻一齊等在洗手間外，聽著裡麵傳出的陣陣令人不適的聲音。

陸慕辰在洗手間裡狂吐，吐到膽都要嘔出來，那些吐出來的東西滋味噁心、噁心，無論如何不會是陸慕辰平時的飲食菜單。

冇有人敢給他吃，他更不會吃了這些東西卻全然無知。

“陸，你冇事吧？”

卓不言的聲音在外頭關切地問道。

陸慕辰不應，抬頭看了一眼鏡子裡的男人，他的臉上起了很多的疹子，是過敏的癥狀。上一次他過敏，是在韶華飯店的九樓。

這一次，他的最後記憶也停在韶華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