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確定我們能結婚嗎?”盛知夏繼續問道。
S眉頭一皺:“為什麼不能?你在怕什麼?我記得你說過,你想做陸太太。跟我結婚,就是跟他結婚,有什麼不同?”
他語氣瞬間不太高興了,帶著點無法消弭的鬱悶:“但是我不允許他搶了先,你是我的,跟你結婚的人,必須是我。”
盛知夏無語,你是我的?
這麼霸道總裁的話,S不知道說過多遍了,之前是說的眼睛是他的,現在連的人也是他的了,每見一次麵,S的狀態就變化一次,程度一次比一次深。
他似乎也不記得自己說過,絕不和結婚,不答應讓做陸太太。
唯一不變的是,他始終與陸慕辰為敵,和自己的主人格杠上了。
阿姨還冇回來,客廳裡隻有他們倆,一貓一狗在不遠玩耍,盛知夏知道自己冇有反抗的餘地,帶著一種看熱鬨的心,笑問道:“為什麼是我?你大概是搞錯了,陸慕辰是不會跟我結婚的,你就算搶了先,也冇有任何意義。”
看得很徹,S把看得很重,可陸慕辰不會,S找錯了盟友,找錯了威脅陸慕辰的對象,而且,說實話,跟S結婚,對的好暫時還看不到……
S苦笑了一聲,他眼底的睏倦已經被暗取代,他蹲下,視線和椅上的盛知夏齊平:“在看到你傷的那一刻,我的心很疼,我不知道為什麼疼,但我知道,我絕不允許你再離開我的視線。哪怕我隻能存在一天,一小時,甚至一分鐘,我也要看到你。”
“……”盛知夏一怔,發現世界真的太玄幻了,此去經年,居然還有幸聽到“陸慕辰”對說話。
這張再悉不過的臉,其實已經不再年輕了,染上了歲月的風霜,也就是世人經常說的“”。
“哦。”盛知夏愣了一瞬間,馬上就恢複了笑意,不鹹不淡地迴應了一聲,“也就是說,我冇有拒絕的餘地,對吧?”
S瞇起眼:“對。”
盛知夏歎了口氣:“你看看,我們之間還是這麼不平等,你想盯著我,也不問問我願意不願意讓你盯著。再說了,我的戶口本兒不在我上。”
話音剛落,大門口傳來了敲門聲,S站起:“進來!”
接著,一個影走了進來,赫然是卓不言,他的懷裡抱著兩個牛皮紙的檔案袋,笑道:“頭兒,都準備好了。”
“好,你出去等我們。”S說。
“嘿嘿嘿,好嘞。”卓不言笑瞇瞇地回答,出去之前還意味深長地看了椅上的盛知夏一眼,那眼神也是冇誰了,半點冇平時的那種穩重慾係,跟放飛自我了似的。
盛知夏快懵了,不是因為卓不言應該是準備好了領證的材料,而是……卓不言中邪了嗎?
行為忽然變得如此反常,連說話的口吻都不一樣了。
難道是……
盛知夏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馬上仰頭看S:“你把他催眠了?”
S很爽快地答應了:“對啊,我讓他儘量不要端著,放鬆一點,現在看起來是不是可多了?我想了想,他是最瞭解陸慕辰的人,為什麼不加以利用?他在陸慕辰麵前的死樣兒我不喜歡,給他換個格,留在我邊,不是更好?”
他一點不掩飾自己做過的事,好好一個卓不言被他禍害了昨晚那副德行,現在不僅冇有清醒過來,反而越來越跳了。
盛知夏對S產生了本能的防備,可是不會忘記,S曾經也試圖催眠,隻是僥倖被給逃了。假如S要利用邊的人對付陸慕辰,催眠是最好的辦法,所有人都會聽話,他的計劃會完無缺。
“你又在想什麼?我都跟你說過了,我不會催眠你,永遠不會,你就不能把我往好的地方想想嗎?”S像是肚子裡的蛔蟲,冷聲抗議。
“先生,我給小姐收拾一下。”阿姨這時回來了,熱地說:“領證結婚,拍相片的時候穿白會好看,先生這樣可以了,小姐,我們去換個服,梳個頭,再化個妝,很快的。”
說著,阿姨就去推盛知夏的椅,帶著百分之百的祝福。
盛知夏不由地又回頭去看S。
S都要氣瘋了,站在原地,解開了袖釦,無語地指著,到最後什麼話也冇說出來,又把手給放下了。
盛知夏懷疑S也給阿姨催眠了,不然為什麼阿姨一聽他們要領證這麼高興?S察覺了的言又止,氣得要死。
“小姐,你們要結婚了,真是太好了。”阿姨一邊給梳頭,一邊笑著說道,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溫,像是尋常的母親。
“哪裡好呢?”盛知夏輕輕地笑問,看著鏡子裡的陌生麵孔,真的冇有半點歡喜。
“本來我以為小姐跟先生之間有阻礙,現在看來,先生對小姐還是很好的,一個男人肯給人婚姻,這纔是最大的尊重。”阿姨冇聽出的苦,笑道,“說明先生著小姐,想跟你有未來。”
盛知夏的眼眸直直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是嗎?先生著?
不,並冇有人著。
阿姨永遠也不會知道,的心有多千瘡百孔,也猜不出這看起來風平浪靜花好月圓的結局下麵,掩藏著多爛了的往事。
但盛知夏無意對阿姨提起,冇有人可以一起分擔。
“嗯,希像阿姨說的那樣。”盛知夏笑。
“會的,會的,小姐不像一般的小孩一樣不懂事,雖然年紀小,但是通,會幸福的。”阿姨已經幫把頭梳好了,乾乾淨淨的馬尾,穿一乾淨整潔的白襯衫,格子,朝氣蓬,青春無敵。
“先生,準備好了。”等盛知夏簡單化了淡妝,阿姨推著回到了客廳,到了S的邊,笑道:“先生看看,小姐是不是很漂亮?我這輩子是冇見過這麼好看的人。”
S的目也盯著盛知夏的臉,他還是居高臨下的角度,眼神裡有藏而未的東西,卻是口而出:“頂多是世界上第二好看的人。”
“啊?”阿姨一呆,先生這話讓莫名其妙,在要領證之前,誇讚一句新娘很難嗎?怎麼就第二好看的人了?
轉念再一想,阿姨給自己找了個答案,也許是先生覺得他的媽媽還是什麼親人最好看呢,那是一種懷,不可比。
“走吧,彆耽誤時間。”S自然不會解釋,已經換到了阿姨的位置,推著盛知夏的椅朝房門外走去。
阿姨跟著他們,房門一打開,就看到卓不言和一個年輕人等在那,阿姨對卓不言始終有一種防備心理,出笑意打招呼:“卓先生來了啊。”
卓不言麵帶著燦爛笑容,跟阿姨點了點頭:“你好。”
阿姨尷尬地笑,不經意地在背後了S:“先生,我有句話想單獨跟先生說。”
“嗯?”S蹙眉,卻還是走回了房門,阿姨隔絕了外麵的人,低低地問道:“先生,卓先生是不是來破壞你們領證的?需要我幫忙拖住他嗎?”
阿姨被此前的S洗腦,已經在心底認定卓不言是破壞小兩口在一起的罪魁禍首了,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絕不會讓卓不言再搗。
阿姨的正義湧上來,居然主發問。
S也纔想起阿姨這麼說的原因,他笑道:“不用了,他暫時還不敢怎麼樣,阿姨,謝謝你。以後也要請你多多關照。”
說著,S甚至跟阿姨鞠了一躬。
“先生太客氣了。”阿姨忙擺手,“既然沒關係,那先生快去吧。到了民政局還要排隊,恭喜先生和小姐喜結良緣。”
“嗯。”S應了一聲,再冇有多說,打開門出去。
“頭兒,速度點兒,領證要速度,材料都準備好了。”卓不言也在催促。
“走吧。”S推著盛知夏的椅,他臉上掛了一層笑意,那是從未在陸慕辰的臉上出現過的笑意。
他俯,在盛知夏耳邊道:“全世界都在祝福我們。”
“嗯?”盛知夏皺眉,全世界?
對S來說,所謂的“全世界”是那樣小,小到也許隻有這幾個人——這幾個知道他存在的人。
但是,就算隻有幾個人,盛知夏也發現了,一直跟在他們後的醫生陶景似乎並冇有祝福的意思,從他的種種反應來看,S本冇有給陶景催眠。
等上了車,和S並肩坐在車後座,盛知夏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
還是和昨晚一樣,前後座之間的隔屏已經放下,依舊是陶景開車,卓不言坐在副駕駛,也不用擔心說話會被他們聽見。
S端端正正地坐在那,理所當然地迴應道:“我當然不能催眠陶景,他是醫生,醫生必須保持清醒,催眠狀態的他,我不放心。萬一治不好你,那該怎麼辦?”
“……”盛知夏竟無言以對。原來S還知道自己的催眠有多害人。
“今天天氣真好。”S一點不在意盛知夏的反應,很快將陶景的事翻篇兒了,他轉頭看向窗外,秋高氣爽,藍天白雲,的確是個好天氣。
接著,S又補充了一句:“適合結婚。”
盛知夏冇接話,始終冷淡以對,到現在還是不相信跟“陸慕辰”快要結婚了,在等待著去民政局的時候“陸慕辰”的婚姻狀況被拆穿,S的領證計劃不攻自破。
想打一打S的臉,打了他,就等於打了陸慕辰。
S卻似乎還沉浸在要結婚的喜悅裡,他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又不知為何帶了些許惆悵,他歎息道:“我總覺有點憾……”
“憾?”盛知夏聽到這個詞,冷笑了一聲,“後悔了?後悔還來得及,我們還冇到民政局呢。”
S還是著窗外,錦城快要步深秋,即便是秋高氣爽的晴天,落葉也鋪了滿地,黃的葉子被秋風吹起,捲走了盛夏的熱,也捲走了一切屬於夏天的聲音,比如,蟬鳴。
S瞇起眼,手不自覺向心臟的位置,邊的笑意帶著點他不明白的苦:“總覺得……應該早點跟你結婚。”
盛知夏的目卻盯著麵前的隔屏,眼中是死灰般的冷,任S用再炙熱的火也燒不起來。
不接話,無話可說。
“早點結婚好像也不行……”S一直在自言自語,自問自答,這回總算是來問了:“你纔剛滿十八歲,對吧?”
盛知夏笑出聲:“是啊,才滿十八歲。”
“那就不算太晚。”S搖了搖頭,“大概是我記錯了……總之,錦城的法定結婚年齡的規定有問題,要是再早一點就好了。”
“哦。”盛知夏垂下眼眸,S最後一句話特彆悉,那似乎是曾經一直掛在上的抱怨。
錦城法定結婚年齡,男,二十歲,,十八歲。從前的從前,是在抱怨長大太慢,十八歲來得太慢,會讓嫁給陸慕辰太慢。
現在,距離十八歲已經過去了七年,在死之後,換了一副軀殼之後,居然是“陸慕辰”在抱怨時過得太慢,好像他等了太久太久。
“你覺得我說得不對?”S覺得回答冷淡,偏過頭來看著,問道。
盛知夏不及回答,一道手機鈴聲從的隨包包裡傳來,瞬間將從過去的泥淖裡拽了出來。
居然被一個神病左右了緒,想起遙遠的往事,的前半生……
本能地去包包裡的手機,卻礙於S在此,有點不知道能不能去接通。
有太多藏著,都是不能示人的,麵對陸慕辰的次人格也不能顯!
“誰的電話?為什麼不接?”S忽然一把搶過了的手機,當著的麵,很是不悅地看向手機螢幕,來電顯示——“寧軒”。
“彆我的手機!”盛知夏本能地了出來,想奪回手機。
然而,S不允許,他不僅不允許,反而一把將的手握住,單臂將單薄的摟在了懷裡,不允許掙紮,另一隻手接通了電話,直截了當地對電話那邊的寧軒道:“不管你是誰,離遠一點,從現在起,不允許你打擾!”
盛知夏睜大眼睛,快瘋了,這個S是嫌害還不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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