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億的話一出, 全場頓時炸了鍋。

林小震驚到語無倫次：

“什麼時候的事？！”

“你沒有騙阿姨吧？”

“哎喲老宋你快聽聽，我沒聽岔吧！這倆孩子？”

姜濯卻在親媽高興到飄飄然的時刻毫無預警灑下一盆冷水：

“沒辦法了，宋姨。”

這邊宋都快笑到耳朵子了：“怎麼啦？”

姜濯故意演戲假裝無奈：

“是我媽讓我們分手的的, 您別怪我了。”

“？？？”宋笑容僵住, 馬上看向林小。

自己說的話就算賴皮也要圓回來，林小眼睛一轉, 馬上義正言辭的問桌上所有人：

“我什麼時候要你們分手了？你們誰聽到我說了？”

明目張膽的威脅：“誰！敢？”

眾人：“……”

“還有你，你耍媽媽是吧，你明知道我從小就盼著你把億億騙——”

林小話到邊急剎住，一個大轉彎把詞繞回正道：“……娶回家！你剛才還故意賣弄玄虛。”

轉念一想，忽然眼睛瞪大, 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兒子…”意味深長的看向姜濯：“該不會是媽媽上次在你箱子里放的——”

“……好了好了媽！”姜濯頭大，趕打斷林小，“您就坐下吃飯嗎。”

林小看到姜濯的反應, 長舒一口氣，基本認定事實了。

心里竊喜，直朝宋使眼。

飯桌上氣氛風云突變，云布不過兩分鐘的功夫，又一片祥和起來。

原本冉億覺得法定年齡二十歲就結婚已經算先鋒了, 沒想到這兩家老的比還急，吃飯間隙已經開始商量姜家的下一代取名應該從哪個字了。

吃完飯大人們收拾桌子, 冉億想幫忙, 被林小吆喝回來：

“你去跟雪雪玩，媽媽這里不需要你。”

“……哦。”

冉億訕訕走回來, 總覺得哪里不對。

走到姜濯面前才反應過來：“天吶雪雪，你媽是不是高興過頭了，剛才竟然對著我自稱媽媽？！”

姜濯正在幫姜老爺子拿書柜里的象棋，聽到后十分淡定：“正常。”

他拿巾將棋子一個個干凈，抿了抿又道：“林士對你虎視眈眈很久了。”

“那還那麼在意你的娃娃親。”冉億有點小小的吃醋，竟然還有人比更早的定下了他。

姜濯把棋子收好，抬頭睨：“你是不是傻？”

“？”

“就是你啊。”

“？？？”冉億震驚了，“我怎麼不知道？！我媽從沒跟我說過啊！”

“因為那是林士單方面在心里定的。”

“……”

行吧。

冉億的回憶起一些小時候的事。

當時兩家還住在一起，每次去姜家玩，林小總會拿好吃的引冉億。

“億億來，喊媽媽，喊了這個大白兔糖就給你吃。”

然而冉億當時還很懵懂，睜著骨碌碌的眼睛認真問：

“林阿姨，我喊你媽媽那你今晚是不是睡我家，也跟我媽媽一樣和我爸爸睡一起呀。”

冉億記得當時姜濯他爸臉都聽綠了。

姜濯收拾好棋子去了姜老爺子的房間，老爺子正瞇著眼打瞌睡，他放下東西準備輕聲離開，老爺子把他喊住。

“小雪你等會。”

姜濯腳下一滯，轉：“爺爺，您沒睡。”

姜老爺子微微咳了兩聲，“我有事要問你。”

他從半躺的紅木太師椅上坐正，頓了會：

“你二叔昨天來告訴我，南五環那塊原本要劃到生態重點規劃區的地，被劃出去了。”

姜濯沉默片刻，低低的恩了聲。

姜老爺子看著他，眼里雖有時沉淀下來的滄桑渾濁，卻依然著不怒自威的魄力。

他沉聲問：“小雪，爺爺記得你向來不參與這些事。”

“……”

須臾，姜濯抬起頭，“爺爺——”

姜老爺子見他話有為難，手示意：“好了，我都知道。”

他拿起面前的紫砂茶杯，吹了兩口滾燙的茶氣：

“霍家這幾年不干凈的事也沒干，給個教訓警示警示也好，別太過就行了。”

姜濯閉了閉，下堵在心頭的躁氣，應道：“是。”

姜家家風嚴謹，做事向來公允廉正，所以姜濯想要重擊霍有廷，唯有找家族里唯一沒沾政跑去做生意的二叔。

二叔不僅在商場叱咤風云，和幾個規劃局工信局的大佬私下關系也是非同小可，前不久閑來無事約幾個大佬喝茶敘舊，聊到南五環那塊正在規劃中的地，姜老二話里話外表示前景堪憂，位置偏，開發難，大佬們也不是沒眼力的，姜老二雖不從政，但一些話模棱兩可，誰也說不準背后是誰的意思，所以一頓敘舊后，南五環的地不聲不響的就從北城規劃的重點工程里踢了出去。

而不久前，霍家才因為收到幕消息，花重金投資買下了那塊地。

一夜之間寶地變廢地，鼎起碼虧損了幾個億。

雖不至死，也算重傷了。

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兩家人因為得知了姜濯和冉億的，恨不得張燈結彩來慶祝，林小尤為喜笑開，晚上晚餐盛不說，更是給冉億做了別有深意的甜品——紅棗百合蓮子羹。

姜濯深諳們的意思，很是無語：“媽你難道不該做碗長壽面給我？”

林小一臉嫌棄：“要吃面樓下出門兩百米有個面攤，自己去。”

姜濯：“……”

一桌人的歡聲笑語中，姜濯的二十一歲生日就這樣過去了，雖然平平淡淡，雖然冉億更像是他生日的主角。

但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他第一次嘗到什麼歲月靜好，什麼甘之如飴。

已經足夠。

北城電影學院，時間很快又過去了兩周。

冉億在今天上課前就被輔導員通知下課后去辦公室，說有要的事找。

過來后才發現，辦公室里，輔導員，系主任，甚至院長，都在等著。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里又犯了錯，冉億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口敲門。

輔導員看到，笑瞇瞇招手：“進來，冉億。”

一看輔導員臉上帶笑，氣氛好像沒那麼嚴肅，冉億才放心大膽的走進來坐下，一一問好。

“冉億啊。”一向冰塊臉的系主任今兒竟然笑的看著：“周禮導演的劇組剛才派人來給你請假了，學校經過商量決定，同意你配合周導進行電影宣傳。”

冉億第一遍是沒回過神來，聽得一片茫然。

在腦子里仔細過了一遍才想起來，周禮？

可國慶假期在周禮的《局中局》里只是混了個路人，連句臺詞都沒有誒！

冉億有些不敢相信：“主任，我只是去周導那演了個龍套啊……”

現在龍套待遇都這麼好了嗎…

“龍套？”

旁邊的中山裝院長扶著眼鏡笑了，直指：“小冉啊，你這個龍套，知不知道你上面多師姐去試了都沒過呢。”

“真的假的……”冉億小聲嘀咕，半信半疑。

“好了，你就安心配合周導，還有，你要去申請一個新的微博賬號，提前認證，最好找個人幫你打理，還有一些瑣碎小事我會讓姜濯悉數教你，反正他也在這個劇組。”

這大張旗鼓的陣勢把冉億聽懵了，捋了捋思緒，忽然認真臉——

“院長，您要不要再打電話給周導確認一下，真的是我冉億？我仿佛覺得你們在逗我……”

房里幾個人一愣，而后都大笑起來。

爽朗的聲音回響在辦公室里，包圍著冉億坐在中間，一臉懵，完全不知道表演系三魔頭在笑什麼，角了，只好跟著尬笑兩聲。

中午十一點半，從辦公室出來，一縷從玻璃窗外斜著打一片到樓梯口，冉億看著地面上自己的影子，還沒能從剛才輔導員最后的話里回神——

“你馬上就回宿舍準備準備，晚上去明悅酒店參加周導電影的殺青宴。”

冉億對著影子了眼睛。

沒在做夢吧？

周禮的《局中局》匯集了圈好幾位超一線明星，還請了好萊塢的大牌影星來客串。

一個大一的黃丫頭只不過跑了個龍套，就要去參加殺青宴？天方夜譚都不敢這麼寫…

可冉億轉念一想又想通了。

在大漠的時候和姜濯住一個帳篷，而且也是姜濯帶進組的，周禮可能是看著姜濯的面子才邀請的自己。

這樣勉強還說得過去，可配合宣傳不都是主演才做的事嗎？一個連詞都沒有的龍套湊什麼熱鬧？如果還是因為姜濯的面子那也太尷尬了。

冉億胡思想，簡單收拾了下，去了姜濯的公寓。

姜濯自從回來后就一直住在公寓，偶爾在市參加一些剪彩或品牌活，日子還算休閑。

冉億開門時，小麻剛好送來一堆士的禮服。

見來，姜濯沖招了招手：“我正準備打電話喊你過來試服。”

小麻的品味還不錯，選的款式都是小眾設計師的獨特風格，拋開大眾奢侈品的千篇一律，他手里的禮服更適合冉億這種年輕朝氣的。

冉億雖然覺得服好看，可始終沒底氣，猶豫了會，小聲說出心里的疑慮：

“小雪，我只在電影的最后出現了幾秒鐘，別說臺詞，連個完整的正臉都沒有，我一個龍套搞得這麼隆重去參加殺青宴……”

姜濯皺著眉：“龍套？”

他神嚴肅起來，片刻后輕聲道：“冉億，你以為的龍套和那微不足道的幾秒，是多人爭破了頭都想要的機會，你應該珍惜。”

“所以我才更惶恐啊。”冉億絞著角：“畢竟當時周導是看你的面子才讓我演的。”

姜濯不失笑，玩味看：“我的面子？”

他手住冉億的臉，興味十足的左右搖晃：“冉億，你怎麼每天都能傻出不同的樣子？”

“……”

冉億臉蛋被到變形，又掙不過姜濯的力氣，嘟囔著抗議：“姜濯你你你松開！”

姜濯住不放，也不說話，就那麼看著。

忽然，低頭，在被豬形狀的上狠狠一啄，這才得逞松開。

冉億猝不及防被親，愣了下，反應過來紅了臉，又又急的往姜濯口就打過去：

“姜小雪你討厭死了！小麻還在這呢！！”

“……”

小麻窒息的轉過。

二位是當我死了嗎。

打罵俏走遠點行嗎。

我好心送服來我做錯了什麼？？？

正鬧著，外面門鈴聲響，小麻被解救了般一臉悲傷的沖過去開門。

不一會，進來了三個提著化妝箱的孩，為首的那個冉億有點眼。

腦中靈一閃，認出來——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大牌用造型師宋可恩嗎…

姜濯看來了人，也收起不正經，最后低聲音安冉億的心：

“周導既然選了你，肯定有他的理由，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準備好參加今晚的殺青宴。”

“hi濯濯！”

走進來的時髦人笑著跟姜濯打招呼，然后目停在冉億上：“你說的姑娘就是嗎？”

姜濯點頭，把冉億拉到跟前：“是，難度有點大，麻煩了。”

冉億咻地轉過瞪他：“？？？”

難度有點大是幾個意思？

呵呵你是不是開始懷念單的日子了？

造型師宋可恩繞著冉億走了一圈，上下打量，銳的眼神里像在計算著各種尺寸數據，里還念叨著：“條件不錯啊……”

幾分鐘后掃描完畢，打了一個響指：“ok，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樣的效果。”

姜濯一愣，頓了頓：“還可以選？”

宋可恩眨眨眼：“當然。”

從旁邊助理的手里拿來一個ipad，點開幾張造型圖片，一邊一邊問：

“比如這樣的，優雅端莊系，走才風。”

“這樣的，可活潑系，走風。”

“這樣的，風系，走風。”

姜濯看著過的照片，第一張是掛脖長，第二張是一字肩小短，第三張更不用提，.款黑。

他蹙起眉沉默了會，像在思考著什麼。

片刻后，他從手機里找出自己昨天夜里心挑燈夜選的風格，遞給宋可恩：

“有沒有這樣的。”

冉億好奇的蹭到他手機面前看——

照片里的模特長袖高領，子一路拖到腳踝，那裹的就差在高跟鞋里穿子了。

怔了怔，呆呆的抬起頭：

“……你這是想讓我走修風吧？”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小宋同學來客串啦！！你們想了沒？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