恥的本質並不是我們個人的錯誤,而是被他人看見的恥辱。
——米蘭?昆德拉
1
「秦科長,」大寶氣吁吁地跑進屋裏,「我都忘記了,今天是我的忌日,我要趕回老家青鄉去為下葬。」
一大早,我打開電腦,翻看著以前參與偵破命案的檢照片,打算在裏面挑選一些,給警校的學生們做一堂法醫講座。眼睛盯著顯示屏,腦子裏卻不由自主地翻滾著「十一手指」的案件。過去的兩周里,偵查部門圍繞著死者方將的社會關係進行了層層排查,對他在省城龍番市住宿、吃飯、工作的地點周圍也進行了全方位的調查,可是十多天時間居然沒有上來一條線索。另外一方面,第十一手指的DNA在資料庫里不斷滾,系統比對、人工比對進行了好幾,卻依然一無所獲。手指主人的份到現在也沒有浮出水面,手指主人的也一直沒有被發現。
該案因推斷方將系6月3日被殺害,故被命名為「六三專案」。雖然專案指揮部依舊存在,專案核心依舊在運作,但是不民警明顯已經出現了畏難心理,都想守株待兔,等到發現新的況,再往下推進案件的偵辦工作。
我只是個法醫,在命案中能做的工作已經做完了,偵查方面的工作我也實在提不出什麼好的建議。按道理說,前期工作開展得不錯,已經很細緻了,也應該有一些線索了,可是為什麼到現在,我們警方還是一無所知呢?難道我們了什麼嗎?
大寶見我雙目獃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敲了敲枱面:「喂,聽得見嗎?我的忌日,我要趕回去下葬。」
我恍若從夢中驚醒:「啊?哦!對不起,你節哀。」
大寶說:「嗯,不用節了,節了一年的哀了,法醫還能看不生死嗎?」
「一年?哀?忌日?下葬?」我清醒過來,「我怎麼就聽不懂你說的話呢?你一年前就去世了,現在才下葬?」
「是啊,怎麼了?」大寶一臉疑,「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那兒的風俗就是去世火化后一整年,才把骨灰盒安葬到墓地里。」
「哦。」我點點頭,「我說呢,風俗不同,我們那邊老人去世后,火化了馬上就要安葬。」
「那我去了啊。」大寶整理著背包,自言自語道,「做法醫,得多懂一些風俗。」
「我送你去車站,順便也去龍番市局專案組看看十一指的案件有沒有什麼線索。」我說。
大寶連忙推辭:「那個……不用不用,現在車輛管理好嚴的,我打車。」
我笑著揚了揚手中的電自行車鑰匙,說:「私車私用,試試我的敞篷小跑。」
當我們倆同時上電自行車的那一剎,電車的車胎「嘭」的一聲,了。
我跳下車,看了看癟下的車胎,下意識地了自己的肚腩:「咱們這老出差、吃百家飯的人,確實不太適合開敞篷小跑。」
大寶則在一旁笑得前仰後合。我瞪了他一眼:「你的忌日,還笑,敗家玩意兒。」
一輛警車突然開到我們的邊,副駕駛座上的林濤朝我們揮手:「說你們怎麼不在辦公室呢,有活兒了,快走。」
「什麼案子?」我艱難地把電車挪到車棚,「這麼急?我都沒帶。」
「青鄉市,死了倆孩,剛發現。」林濤說,「指揮中心剛指令我們趕過去。」
「青鄉?」大寶眼睛一亮,「看來我又省了幾十塊錢大車票了。」
「省公安廳證鑒定管理,我市郊區一黑煤窯工浴室,今晨有人發現兩死者。經技人員初步判斷,為他殺。因此案死亡兩人,社會影響較大,加之現場遭破壞,案件難度較大,故邀請省廳技專家來青,指導破案。請支持為盼。青鄉市公安局刑警支隊。6月29日。」
林濤在搖晃的車廂中,一字不落地念完了他剛剛收到的加急部傳真件,「請法醫科、痕跡檢驗科立即派員支持,火速趕往現場。張曉溪。你們看,張長第一時間批示了,所以我就急著找你們了,好在你們沒跑遠。」
「浴室?工?」大寶盯著警車的頂篷,說,「我上次看到一則新聞,倆閨在浴室里因互嘲對方部,反目仇,大打出手。這不會也是類似的吧?自產自銷①?」
我沒有理睬大寶的臆測,閉上眼睛想利用一下路途時間補個覺。每次有破不掉的疑案,總會影響我的睡眠。這可能就是我工作七年,卻像老了十幾歲的原因吧。
在矇矓中,我覺到車子下了高速,急忙用力睜開實在不想睜開的雙眼。早已候在收費站的青鄉市公安局刑警支隊陳支隊長形敏捷地鑽進了我們的車子,不客氣地拍拍我的肩膀說:「走,我帶路,順便給你們說說這個故事。」
陳支隊長很年輕,很帥,很健談,是我們省最年輕有為的刑警支隊長。
青鄉市是在煤炭上建設的一座城市,這樣說一點兒也不誇張。整個青鄉市百分之九十的稅收來自於煤炭行業,甚至全市的標誌地名都是「一礦」「二礦」「三礦」。即便是礦區,中心地帶也像是市中心一樣繁華,靠煤生存的人們祖祖輩輩生活在那裏。
「出了這個案子我才知道,」陳支隊長一臉神,「煤炭業居然還有很多邊緣產業,比如說這起案件的事發地點是一個業公司。」
這個「比如」讓大寶大失所,說:「那個……業公司哪兒沒有啊?小區里有業,公司里有業,市場上有業,現在大學,甚至公安局裏都有業公司的影了。」
陳支隊長神一笑:「可是煤炭行業的業公司就有門道了。」
聽了陳支隊長的介紹,我們都大吃一驚。
煤炭行業的業公司,其實是個掛羊頭賣狗的行業。他們的主要職責是在一座煤山被運走之後,下一座煤山還沒有堆起來之前,把之前一座煤山底部和地面泥相結合的「垃圾」清理走。這裏的垃圾兩個字,我加了引號。
這些「垃圾」行話稱之為「煤泥」。煤泥被業公司清理掉以後,並沒有被拋棄,而是運到一個距離拉煤的火車站點較近的荒郊野外堆放、儲存起來。那麼,煤泥有什麼作用呢?
業公司會聯絡一些倒賣煤炭的中間人,把半火車皮的煤泥和一火車皮的煤進行混合,這樣很容易就把一火車皮的煤,「變」了一點五火車皮的煤。倒賣中間人和業公司共同從中獲利。
雖然進行了混合,但是因為煤泥里也含有煤,而且質相仿,雖然這種煤的可利用度大大降低,但很難被買主識別、發現。所以,這種煤泥生意很快了一種走俏的地下行業。
業公司的老總和礦廠的黨委書記之間一般都有一些千萬縷的關係。既然業公司表面上費時費力從礦廠清理走「垃圾」,所以礦廠每年都會支付給業公司一筆業管理費。僅僅是這筆業管理費,養活整個業公司的老老已無問題。所以,業公司的老總就做起了對方倒本的生意來。
「你們猜猜,這個業公司一年的純利潤有多?」陳支隊長問。
「一百萬?」我大膽地猜道。
「五百萬!」林濤比我有出息多了。
陳支隊長搖了搖頭,說:「兩千萬。」
「兩……兩……兩千萬?」大寶一激就結,「這可都是黑錢啊!」
「業公司儲存煤泥的地方一般都會選擇一些非常蔽的地點。」陳支隊長說,「公司附近的村民也都知道在業公司里幹活能掙錢,所以也爭相托關係、找人,削尖了腦袋要進公司。公司要壯勞力,能找得到當地最強壯的男人;公司要會計,能找得到當地最猴的會計;他們要公關,能找得到當地最漂亮的孩。」
「有多有錢人,是靠黑心財起家的?」我嘆道。
「在中國,有不發黑心財起家的企業家嗎?」林濤說。
「太偏激,太偏激。」我不同意林濤的觀點。
「那個……」大寶說,「這些黑心業公司,沒人管嗎?」
「我覺得發了這個案子后,有關部門會重視一些吧。」陳支隊長說,「不僅如此,他們還僱用工。這起案件里死亡的兩名漂亮孩,都不滿十六周歲。」
「不滿十六歲?」林濤說,「不用上學啊?」
「要那麼小的孩做什麼?」大寶問,「這活兒得靠大老爺們兒有力氣的才行啊。」
「公關。」陳支隊長說,「公關懂嗎?那種公關。」
看著林濤和大寶迷的眼神,我深嘆自己要是也像他們那樣純,該有多好。我打斷陳支隊長的話,說:「到現在,還沒和我們說說案件的基本況呢。」
「啊,對。」陳支隊長拍了下腦袋說:「案件發案是這樣的。」
6月25日到28日,青城業公司因為暫無業務,全公司放假四天。因為放假時間較長,所以基本上所有的職員都離開這地荒郊野外的公司,乘班車各回各家去了。只有黃蓉和謝林淼這兩名不滿十六歲的,因為想留在公司上免費互聯網,就沒有回家。值班保安見們兩人互有照應,又能自願充當值班人員,所以也就溜回了家。
今天天蒙蒙亮,家住得比較近的保安劉傑就騎著托車先來到了公司。
停下托車,在保安室里吃早點的時候,他彷彿聽見了在這寂靜的山窪窪里傳來「嘩嘩」的水聲。不出意外,這是浴室傳來的淋浴聲。
青鄉業公司,除了那一幢設施還比較先進的公司主樓以外,其他的設置,包括宿舍、浴室、廁所、倉庫都破舊不堪。工浴室就位於公司大院的一角,紅磚平房,老式磨砂玻璃窗。公司的這群老,最喜聞樂見的事,就是聽工浴室的人洗澡。因為,那扇老式的浴室窗戶,本就遮擋不住窗外瞇瞇的眼睛。
保安劉傑看了看保安室里牆上的掛鐘,才六點多一點兒,距工人們來上班還有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這個時候去看,可以用一個語來詮釋,什麼來著?對了,酣暢淋漓!
走近浴室,劉傑看見了浴室里橘黃的燈亮著,卻沒有看見本應該看見的、婀娜多姿的的影映在窗戶上。離浴室還有幾米的距離時,他就覺得自己的涼鞋一腳踩進了水裏。
「怎麼?怎麼浴室的水都從門出來了?」大寶著急地問。
陳支隊長點點頭,說:「是的。」
「浴室的門,是關好的嗎?」我問,「死者是死在浴室里吧?」
「是關好的。老式的門鎖,從外面要用鑰匙開,從裏面可以直接扭開。」陳支隊長點點頭,說,「不過這個門鎖已經落了,應該是被人用腳踹開的。保安說門是關著的,他沒門,所以不知道門其實只是虛掩著。」
「我怎麼覺是廠的人殺人呢?」大寶說,「窺引發強殺人。」
「那公司大院沒有院門?」我問。
陳支隊長搖了搖頭,說:「公司大院的院門從來不關。因為公司主樓有防盜門系統,主樓外就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了,所以只要防住了主樓就可以了。」
「等等,等等。」林濤說,「就沒有人像我一樣,想不通為什麼保安沒推門進去,就知道裏面死了人呢?」
「保安說,」陳支隊長說,「他一腳踩進了水裏,正在納悶浴室的水怎麼會多到溢出門外呢,低頭一看,發現自己涼鞋裏的白竟然有些發紅。蹲下來仔細一看,這哪是水,這明明是水!所以他就報案了。」
2
「能不能做個實驗,看一看水龍頭要開幾天,水才會繼續到門外來?」大寶問。
學校裡有個不存在的教室,而我走進去了。破舊的牆壁,發黃的燈絲,陰氣濃鬱的學生們與老師。我走不掉,逃不掉,隻能留在這不存在的教室。我稱呼它為……鬼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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