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格東把這個名字寫在了本子上，道：「他現在在哪？」

劉志勇搖搖頭：「他格有點孤僻，剛畢業時聽說他出國了，這些年也沒與大家聯繫，我不知道他在哪。」

「吳剛和其他同學中哪個關係比較要好？」

劉志勇想了想，搖頭道：「沒有。」

「沒有？」

「嗯，他格有點怪的，不太與人際，不合群。」

王格東意味深長地點點頭，工科男生里，總是不乏一些向，甚至格怪癖的人，追求甘佳寧很多年，說不定即便甘佳寧結婚後，這人心中一直保留著對的。當得知甘佳寧以那種方式自殺后，這個怪癖、向的工科男心中的魔鬼被喚醒，從而走上極端犯罪這條路。

此人多年不與同學聯繫，更顯得可疑！

好吧，先重點查查這個吳剛。

「老大，你今天找劉志勇談過了？」王格東回到縣局，林傑湊上來。

「嗯，他給了我一個可疑人選，吳剛。此人格孤僻，不與人打道，大學時追了甘佳寧好幾年，而且追求的方式有點極端，此後畢業出國，這麼多年來沒有和其他同學聯繫。」

林傑道：「這種格的人很有可能犯罪呀！」

王格東點頭：「他們老同學都沒和此人聯繫，估計直接聯繫上這傢伙有困難，你打電話跟浙大要吳剛的家庭住址，好好調查一下他。」

「好的。另外我們跟何家的幾個親戚打聽過，何家的親戚和甘佳寧的親戚里，沒有從事化工行業的。徐增上回說的甘佳寧工作后，有個姓葉的同事追過甘佳寧，我們調查過，況屬實，但姓葉的傢伙早幾年就去了中化集團的江蘇公司上班，跟他公司包括他本人確認過，最近幾個月他一直在江蘇，從沒離開，所以排除了可能。」

王格東對林傑的工作效率表示很滿意：「如此看，目標就在甘佳寧的昔日同學里了，哼哼，尤其是這個吳剛的傢伙。對了，你跟浙大拿他們前後五屆學生的檢報告辦妥了嗎？」

「拿到了，你的要求是找170到174之間高的人，不過我考慮到過了十多年，或許有些人出現輕微駝背的況，所以把當年的高範圍擴大到170到176之間，這樣的結果更不會有。」

王格東點頭誇讚：「不錯，這回你想得很周到。這樣高的一共有多人？」

「一共有七十八名男。」

「這麼多！那就逐一排查吧，一是查他們現在的重有沒有超過150斤，二是在重也符合的人選中，查他們案發前後的行蹤，三是查行蹤沒有明確不在場證明的人中，與甘佳寧的關係程度。」王格東冷哼一聲，「只要兇手真是甘佳寧同學，我就不信他還能躲得過去。咦，這七十八個人里，有吳剛的名字嗎？」

林傑翻看一遍記錄，激道：「有，吳剛高170，當初的重是133斤，過了十多年，肯定更胖了！」

王格東道：「目前最重要工作，還是查高符合條件的人選，尤其是這個吳剛。其次，繼續深調查案發當晚經過安樂路的五十多輛車子，每位車主要詳細調查他的份背景，不僅要從個人檔案，檔案是可以偽造的，還要從他的生活、圈子方方面面進行調查，以免被對方所蒙蔽。當然，這部分工作的工作量太大，調查難度也很高，每個人深調查是不現實的，你先挑出幾個你覺得可能的懷疑對象，查一下吧。」

林傑道：「好的。」他又想了一下，道，「老大，既然兇手是為了甘佳寧復仇而來。那麼這個兇手在甘佳寧出事後，有沒有可能跑何家安一番呢？」

王格東眼睛一亮：「你這個想法很好。如果兇手為了甘佳寧報仇，那一定是個對甘佳寧極其關心的人。當初何建生死後，兇手很可能上門看過甘佳寧。到甘佳寧也死後，兇手指不定也會上何家看婆孫兩人！好吧，過幾天等你這邊況調查差不多了，我去趟何家問問。」

金縣只有一家上檔次的健會所，徐增和友正在打乒乓球，眼睛瞥見門口走進一個中年胖子，他視線剛從胖子上過，立即又被引回了胖子上，友打過來的一個簡單球沒接住，落空了。

因為這個胖子不是別人，是陳進。

這一刻開始，徐增本來輕鬆愉悅的臉上覆蓋了一層旁人難以覺察的霾。

陳進沒有看到他，徑直來到一架跑步機上，慢慢地跑著。

「你怎麼回事，好多球都接不住了，真沒意思，你是不是看到哪個了，心不在焉的？」友皺起小抱怨著。

徐增忙笑著道：「再漂亮的哪有你漂亮。哎，可能是白天卷宗看多了，眼睛累，你先去瑜伽館練會兒吧，我去跑步機上活下。」

友打量了附近，發現並沒什麼好看的人，遂放心地說了好，一個人去了瑜伽館。

徐增站在原地，抿抿，深呼吸一口，邁沉重的步伐，雖不願，最終還是朝跑步機走去。

他來到陳進旁邊的一架跑步機上，陳進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沒說什麼，依然按自己的頻率慢跑著。

徐增也一直默默無言，低頭慢跑，有滿腹的話，卻不知如何開口。猶豫好久，他終於抬起頭，看著面前的空地，邊跑邊說：「江家被殺一案的兇手有線索了。」

陳進毫無反應。

徐增繼續輕微著，低聲平靜地說著：「兇手很囂張，在監控下刻意面了。雖然兇手自以為戴著帽子口罩，警察不知道他的長相，但他的高和重，已經被警方的專業技人員模擬出來了。」

陳進還是毫無反應。

「警察已經把懷疑目標，對向了甘佳寧的昔日老同學，準備拿著兇手的視頻找他們的同學辨認。而且警方也已經拿到當年同學每個人的檢報告，一一比對高，把所有符合條件的嫌疑人都列出來進行排查。」

陳進繼續慢跑著，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化學系就只有幾十號人，兇手是不可能躲得過去的，很快就會被查出來。如果兇手還抱著僥倖的想法，甚至想繼續作案，無疑是飛蛾撲火。我想聰明的兇手，此刻應該想辦法逃出國去，警方也無從排查確認了。」

陳進低頭笑了笑，終於開口了：「如果兇手有不在場證明呢？」

徐增不屑道：「如果兇手這麼自以為是，以為小聰明小伎倆小手段就能躲過法律制裁，實在太天真了。」

陳進還是閉上不說話。

徐增道：「聽說兇手還找了個幫兇共同犯罪，他會找了誰？照理他在金縣沒有什麼朋友？」

陳進輕微搖頭笑道：「你不是已經和我絕了嗎？你不覺得你今天的話有點多，說不定將來某一天會給你帶來麻煩。」

徐增一愣，手指握住跑步機把手，狠聲道：「沒錯，我今天話實在太多了！我真後悔自己這麼多！」

陳進道：「還是要跟你說聲謝謝。」

「你到底打算什麼時候回國？」

「等事全部了結的時候。」

「怎麼樣才算全部了結？」

陳進笑了笑，沒有回答，過了片刻，才道：「你一定要記住，我回國后，你從未跟我見過面。」說完，又閉上了，角掛著一可惡的微笑，尤其配在這張醜陋的胖臉上。

徐增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我已經徹底夠你了，你把我生活全部打了，我馬上就去舉報你！」說完，他走下跑步機，舒緩一下緒，向瑜伽館走去，再不看陳進一眼。

「對不起。」陳進用微弱的只有他自己聽得到的聲音默默地說了一句。

徐增話是太多了，再這麼下去，將來難保有一天會牽連到他，恩，我必須為他再做點什麼。

至於那個幫兇，警方永遠不會猜到那個人是誰。即便我被抓，也不會吐那位朋友半個字，我會用我的生命來保護那個人的安全。

今天是星期五，據陳進的觀察，李剛的兒子李啟明通常周末回家住兩天。

晚上六點半，陳進戴上帽子口罩，穿上寬大的夾克衫出門了。

他從濱江小區的東門走小區，保安只管車輛，不管行人和非機車。

經過門口的監控時，他沒有抬頭，而是徑直走。到了小區裡面，他據早已繪製詳細的地圖，順利避開小區的幾個監控，來到了中間的別墅區，一直步伐均勻地走到最西面這座別墅前。

他向里了一眼，別墅里只停著李剛的座駕，沒有他兒子的車，看來他兒子還沒回家呢。不知道今天李啟明會不會回家，不過無所謂，如果最終沒回家，就等下一次手吧，反正機會多得很。

他再看了一眼別墅的鐵門，隨後拍了下夾克衫包裹的一樣東西。

好吧，我的準備工作和踩點的工作都已經完，接下來就讓那個朋友親自手了。

陳進笑了笑：「現在，又到了該我拋頭面的時候。」說完，轉離去，走出了小區。

李啟明今天不太開心，他跟朋友在酒吧玩了幾個小時，結果發現玩弄調戲的竟然是個酒托，提出開房的時候那婊子說給錢才行，實在是天大的悲劇。他這位花花公子不是小氣的人，不缺這幾個錢，可他沒打算找，他從來都喜歡良家。

於是早早地結賬離開，今天喝了酒，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這幾個月近年底，警酒駕查得嚴。酒駕被查到了是很麻煩的事，尤其是遇到某些嚴打時間段，如果被抓后先報到上面，那麼警隊里有人也未必保得下來。即便他爸還活著，他也不敢在近年底時候酒駕添，更何況現在李剛已死。

他打電話了個朋友，開他車子送到了小區門口，跟朋友道謝后，他自己開車進小區。

這時不過才晚上八點。來到家裡的鐵門外，他下車掏出鑰匙準備開門，走到門前剛把鑰匙送進鎖眼，「噗噗噗」連著幾聲，幾水氣對著他充面而來。

他不經意間吸了一大口，什麼怪味道，隨即本能地向後退一步看清況。

他發現正對著他面門有個塑料瓶子掛在鐵門上，瓶子塗了黑，掛在鐵門的暗，所以剛才沒注意到，此時瓶子繼續對他噴出一連串的水氣。他還沒徹底反應過來，整個人頓時覺呼吸困難，他向後跌跌撞撞，又張大吸了幾口氣，更覺不對勁。

「啊呀，什麼……什麼東西……」還沒等他大聲喊，就倒了下去。他從吸了第一口怪味道到他昏倒在地，沒超過一分鐘。在他倒地后，那個塑料瓶依然繼續噴出一些氣霧，過了會兒才停下來。

顯然，那是為了保證讓他吸足夠的劑量，救不活。

姚素月正在家裡看電視，兒子周末都會回家住，今晚兒子打電話給說外面有事，要晚點回來，並不多想。

到了八點多時，家裡的門鈴響了起來。姚素月站起，按通門鈴的通話鍵，問了句：「誰呀？」

門口傳來一個陌生聲音：「你兒子在門外昏倒了，你快出來看看吧。」

姚素月大驚，忙開了門出去，到門口就看到鐵門外停著車，車燈亮著，一旁的地上，果然倒著李啟明。

姚素月趕跑了過去，正轉開門鎖，「噗噗噗」連著幾聲的水氣正對著的頭頂噴過來。

「什麼東西？」沒來得及多想，心裡只想著出門看兒子，終於，開啟了鐵門，此時氣霧已經對噴了好幾下，覺呼吸困難，來到兒子旁，還沒弄明白兒子怎麼了，也跟著倒了下去。

王格東坐在辦公室中，滿臉凝重。這幾天他們正忙於江家案件的偵破，沒想到此時會添個新案，而且又是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