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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贖者》第17章 救贖者(5)

「你剛剛說什麼,長?」

「克羅斐結。」

「這是一種領帶結嗎?」

「一種克羅地亞的結。」

「什麼?」

「這不是基本的歷史常識嗎?」

「長,如果你能啟發我就太好了。」

將雙手背在後:「你對『三十年戰爭』有什麼了解?」

「沒什麼了解。」

「三十年戰爭期間,瑞典國王古斯塔夫二世在進軍德意志之前,為紀律嚴明但人數有限的瑞典軍增兵,他從歐洲雇來最優秀的戰士。這些戰士之所以被稱為最優秀的,是因為他們無所畏懼。古斯塔夫二世雇的是克羅地亞傭兵。你知道挪威語中『Krabat』這個詞是來自瑞典語嗎?它的原型是『Croat』,意思是無畏的瘋子。」

哈利搖了搖頭。

「克羅地亞人雖然是在異國打仗,還得穿上古斯塔夫二世國王的軍服,但他們可以保留一個標記以示區別,這個標記就是騎兵領巾。克羅地亞人用一種特別的方法把方巾打領巾,這種穿戴方式後來被法國人吸納並進一步發揚大。它原本的名稱也被法國人保留下來,後來演變法語中的『Cravate』,也就是領帶的意思。」

「領帶(Cravate),克羅斐結(Cravat)。」

「沒錯。」

「多謝你,長,」哈利從出紙匣里拿起最後一張照片,仔細查看貝雅特所說的圍巾,「你可能給了我們一條線索。」

「霍勒,我們只需要盡到自己的責任,不用彼此道謝。」哈拿起其他打印紙張,大步離去。

哈福森抬頭朝衝進辦公室的哈利去。

「有線索了。」哈利說。哈福森嘆了口氣,因為這句話通常意味著大量徒勞的工作。

「我要打電話給歐洲刑警組織的亞歷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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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福森知道歐洲刑警組織是國際刑警組織在海牙的姐妹組織,由歐盟在一九九八年馬德里發生恐怖行立,目的在於打擊國際恐怖活和有組織的犯罪。但他不知道的是,這個亞歷克斯為何經常願意協助哈利,因為挪威並不屬於歐盟。

「亞歷克斯嗎?我是奧斯陸的哈利,可以麻煩你幫我查一件事嗎?」哈福森聽見哈利用蹩腳但有效的英語,請亞歷克斯在資料庫里搜索過去十年歐洲國際罪犯涉嫌犯下的案件,搜索關鍵詞是「職業殺手」和「克羅地亞人」。

「我在線等。」哈利等待著,不久后驚訝地說,「這麼多?」他搔了搔下,請亞歷克斯再加上「槍」和「九毫米」這兩個關鍵詞。

「二十三條搜索結果?有二十三起命案的嫌疑人是克羅地亞人?天哪!呃,我知道戰爭會培養出職業殺手。那再加上『北歐』試試看。什麼都沒有?好,你那邊有嫌疑人姓名嗎?沒有?請稍等一下。」

哈利朝哈福森去,似乎希他能及時提示些什麼,但哈福森只是聳了聳肩。

「好吧,亞歷克斯,」哈利說,「那再試試看最後的關鍵詞。」

哈利請亞歷克斯加上「紅領巾」或「圍巾」來搜索。哈福森聽見亞歷克斯在電話那頭哈哈大笑。

「謝啦,亞歷克斯,我們再聯絡。」哈利掛上電話。

「怎麼樣?」哈福森說,「線索蒸發啦?」

哈利點了點頭,垂頭喪氣地靠在椅子上,但旋即又子:「我們再來追查新線索,現在還有什麼線索?什麼都沒有?太好了,我最白紙一張。」

哈福森記起哈利曾說過,好警探和平庸警探的差別在於忘記的能力。好警探會忘記所有令他失的直覺,忘記所有他曾深信不疑卻令他無功而返的線索,打起神,再度變得天真,變得容易忘記,燃燒著不曾消減的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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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響起,哈利接了起來:「我是哈……」電話那頭的說話聲早已大聲響起。

哈利從辦公桌前站了起來,哈福森看見他握著話筒的手指指節漸漸泛白。

「等一等,亞歷克斯,我請哈福森記下來。」

哈利用手捂住話筒,對哈福森高聲說:「因為好玩他又試了一次,去掉『克羅地亞人』『九毫米』和其他關鍵詞,只搜索『紅領巾』,在二〇〇〇年和二〇〇一年的薩格勒布、二〇〇二年的慕尼黑、二〇〇三年的黎都出現了搜索結果。」

哈利回到電話上:「亞歷克斯,這就是我們要找的人。我不能確定,但直覺告訴我是,而且我腦中的聲音說在克羅地亞發生的這兩起命案絕對不是巧合。你還能提供其他細節嗎?哈福森會記下來。」

哈福森看著哈利詫異地張大

「什麼意思?沒有兇手描述?既然他們記得圍巾,怎麼會沒注意到其他特徵?什麼?一般高?沒別的了?」

哈利邊聽邊搖頭。

「他說什麼?」哈福森低聲問道。

「供述之間有極大的差異。」哈利低聲答道。哈福森寫下「差異」。

「對,太好了,請把詳細數據發到我的電子郵箱。謝謝你了,亞歷克斯,如果你還有其他發現,像是嫌疑人之類的,請通知我,好嗎?什麼?哈哈,好,我再把我和我老婆的發給你看。」

哈利掛上電話,看見哈福森用疑的眼神看著他。

「老笑話一則,」哈利說,「亞歷克斯認為所有的北歐夫婦都會自拍影片。」

哈利又撥了一通電話,等待電話接通時,他發現哈福森依然看著他,還嘆了口氣。「哈福森,我沒結過婚啊。」

麥努斯必須拉高嗓門才能蓋過咖啡機的聲音,那臺咖啡機似乎患了嚴重的肺病。「說不定世界上有個目前為止無人發現的職業殺手集團,紅領巾是他們的某種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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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扯。」托莉拉長聲調,站在麥努斯後面排隊等待咖啡,手拿一個馬克杯,上面寫著「世上最棒的媽媽」。

歐拉咯咯地笑著,在小廚房的桌子旁坐了下來。這間小廚房就是犯罪特警隊的咖啡廳。

「胡扯?」麥努斯說,「這很可能是恐怖活,不是嗎?比如某些人之間的大戰,然後地獄之門就會大開。不然就是意大利黑手黨,他們不是會系紅領巾嗎?」

「他們更喜歡被稱為西班牙人。」托莉說。

「還有斯克人。」哈福森在歐拉對面坐了下來。

「什麼?」

「奔牛活。潘普納市的聖費爾明節[4]。斯克地區。」

「埃塔[5]!」麥努斯吼道,「媽的,之前我們怎麼都沒想到?」

「你可以去寫電影劇本了。」托莉說。歐拉高聲大笑,一如往常地不發表意見。

「你們兩個應該繼續去抓嗑藥的銀行劫匪。」麥努斯咕噥說,因為托莉·李和歐拉·李原本隸屬於劫案組,這兩人既沒結婚,也無緣關係。

「不過有個細節不太對勁,恐怖分子都很喜歡公佈事是他們乾的。」哈福森說,「我們從歐洲刑警組織那裏得知的四起案子都是槍殺案,案發之後兇手就銷聲匿跡了,而且被害人多半涉及其他案件。薩格勒布的兩名被害人都是塞爾維亞人,曾因戰爭罪審但獲判無罪。慕尼黑的被害人曾威脅到當地權貴的勢力,而這位權貴涉嫌人口走私。黎的被害人曾因癖被定罪兩次。」

哈利手拿馬克杯,緩步走進小廚房。麥努斯、托莉和歐拉倒了咖啡之後,從容離去。哈福森發現哈利經常對同事產生這種影響。哈利坐了下來,哈福森見他眉頭深鎖。

「就快滿二十四小時了。」哈福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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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哈利盯著手中的空馬克杯。

「有沒有發現重要線索?」

哈利沉默片刻:「我也不知道。我打電話去卑爾找過畢悠納·莫勒,請他給些有建設的意見。」

「他怎麼說?」

「沒說什麼,他聽起來……」哈利尋找著適當的字眼,「有點寂寞。」

「他的家人不是跟他在一起嗎?」

「他們應該是一起過去的。」

「出了問題?」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你在擔心什麼?」

「他喝醉了。」

哈福森把馬克杯砰的一聲放在桌上,咖啡濺了出來。「莫勒在上班時間喝醉?你在開玩笑吧?」

哈利沒有回答。

「會不會他不舒服,還是怎麼了?」哈福森補上一句。

「哈福森,我知道喝醉的人說話是什麼樣子,我得去一趟卑爾。」

「現在嗎?哈利,你正在領導一起命案的調查工作啊。」

「我可以當天回來,這段時間你先撐著。」

哈福森微微一笑:「你老了嗎,哈利?」

「老?什麼意思?」

「老了,而且變得有人味了,這還是我頭一次聽見你把活人排第一,死人排第二。」

哈福森一看見他的臉,就後悔自己說了這句話。「我的意思不是……」

「沒關係,」哈利站了起來,「我要你調出這幾天往返克羅地亞的航班旅客名單,去問加勒穆恩機場的警察,旅客名單是否需要檢察去申請。如果需要法院命令,你就去法院當場拿。拿到名單之後,打電話給歐洲刑警組織的亞歷克斯,請他幫忙核對姓名,就說是我請他幫忙。」

「你確定他可以幫忙?」

哈利點了點頭:「與此同時,我會跟貝雅特去找約恩·卡爾森談一談。」

「哦?」

「到目前為止,我們聽見的關於羅伯特·卡爾森的事,就像迪士尼卡通那樣純真無邪,我想應該還有。」

「你為什麼不帶我去?」

「因為貝雅特跟你不一樣,能看出一個人什麼時候在說謊。」

他吸了口氣,踏上臺階,走進那家名為「餅乾」的餐廳。

和昨晚不同的是,餐廳幾乎看不到客人,但那個和喬吉一樣有金鬈髮、藍眼珠的服務生,依然倚在用餐區的門邊。

「你好,」服務生說,「我沒認出你來。」

他的眼睛眨了兩下,突然發現這意味著他還是被認了出來。

「但我認得這件大,」服務生說,「很有型,是駝的嗎?」

「是就好了。」他有點結出微笑。

服務生大笑,把手放在他手臂上。他沒在服務生眼中看見一恐懼,因此分析對方並未起疑,同時希警方還沒來過這裏,也沒發現那把槍。

「我不想用餐,」他說,「我只想用一下洗手間。」

「洗手間?」服務生那對藍眼珠掃視著他的雙眼,「你只是來上洗手間?真的嗎?」

「很快就走。」他吞了一口口水。服務生令他到不自在。

「很快就走,」服務生說,「原來如此。」

洗手間里空無人,空氣中有皂的氣味,但沒有自由的氣味。

他掀開給皂的蓋子,皂的氣味更濃了。他捲起袖子,把手進冰冷的綠洗手中。一個念頭閃過腦際:給皂被人換過了。就在此時,他到了那把槍。他緩緩地把槍撈出來,一道道綠的洗手滴落在白陶瓷水槽上。這把槍只要衝洗乾淨,塗上一點油,就能正常使用。彈匣里還有六發子彈。他匆忙地沖洗手槍,正要放進大口袋,這時,廁所門被推開。

「嘿。」那服務生笑著說,但一看見那把槍,笑容就僵在臉上。

他把槍放進口袋,咕噥著說了聲再見,從服務生前方過狹窄的門口。他覺到對方急促的氣息噴上他的臉頰,間的隆起到他的大

當他再次走進冰冷的空氣,才發現自己的心臟怦怦跳,彷彿被嚇壞了。在全,讓他覺得溫暖輕盈。

約恩·卡爾森剛要出門,哈利正好抵達歌德堡街。

「時間這麼晚了嗎?」約恩看了看錶,一臉疑地問。

「是我來早了,」哈利說,「我同事待會兒就到。」

「我有時間去買牛嗎?」約恩穿薄外套,頭髮梳理整齊。

「當然有。」

對面街角就有一家小雜貨店。約恩在貨架上翻找,想換個口味,買一升低脂牛,哈利則仔細研究著衛生紙和玉米片之間的豪華聖誕裝飾品。結賬櫃枱旁有個報架,報紙上的大寫字母「吼」著關於伊格廣場命案的報道,兩人見了都沒說什麼。《每日新聞報》的頭版發佈了記者漢斯拍攝的模糊的觀眾照片,上面一名系紅領巾的男子被紅圓圈圈出,標題寫道:警方正在尋找此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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