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時，馬夢佳在餐廳沒看到叢蕓，想想早上的事，放在誰上也吃不下飯。

買了叢蕓吃的芒果蛋糕和茶，進門就看到還在埋頭工作。

「小主，您的心午餐到了。」

叢蕓這才抬起頭，勉強出一微笑接過蛋糕盒謝，馬夢佳把辦公室的門關上，說：

「看你沒來餐廳，就知道在辦公室呢。」

叢蕓嘆口氣，「我哪吃得下。」

馬夢佳也替犯難，「你說趙嘉裕看著老實的，怎麼關鍵時刻無賴到這種地步，太能偽裝了。」

叢蕓舀起一勺油含住，舌尖似乎都不到甜味兒了。

淡淡的說：「不是他太能偽裝，是我太傻，給他機會騙我。」

「打住，別弄害者有罪論，他出軌還想分房產只能說明他人品差還缺德。」

叢蕓說：「我不想再議論他了，連提他的名字我都覺得髒了。」

「好好好，不提他了，快吃蛋糕。」馬夢佳想起什麼，「對了，我剛才在餐廳看到樓下律所的江律師了，要不你找他再諮詢下？看看江律有沒有辦法幫你。」

叢蕓聽過江舟的大名，他參與辯護的案件勝算率非常高。

叢蕓猶豫道：「……他都是接大案子的，我這種小糾紛在他眼裡，連蒼蠅都不夠。」

「怎麼說的，蒼蠅也是，」馬夢佳主說，「我跟他公司的財務認識，讓幫忙問問江律的電話。」

叢蕓還在考慮，馬夢佳的微信已經過去了。

「手機號搞到了。」按下複製，將號碼轉發給叢蕓，「要想贏，你就得找江舟這樣的，最好再讓他把這些年吃你的花你的都吐出來。」

叢蕓想問題比較實際，「之前的就算了，想追究也不太容易。現在，只想保住我的房子。」

「別擔心，問題會解決的。」

現在何止是個問題，對叢蕓來說，趙嘉裕就是個惡鬼。

讓夜不能寐，食不知味的惡鬼。

叢蕓喝口茶，好像一切甜的食都無法化解心裡的苦。

午休結束前，馬夢佳提醒叢蕓別忘了給江律師打電話。

但忙了一下午，等叢蕓想起來這茬，宣景的電話先打進來了。

「幾點下班？」

他打電話素來簡潔明了，但叢蕓現在沒心，只想一個人靜靜。

「今天算了，我有些累，想回去好好休息。」

聽出語氣里的疲憊，宣景看眼手錶，說：「五點半去公司接你，帶你見個朋友。」

「我真的很累。」

「你不下來，我上去找你。」

嗶的一聲電話掛了。

叢蕓真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欠這兩個男人，這輩子都來找討債。

五點半，宣景的車準時出現在大廈門口，叢蕓收回眼，整理好辦公室拿了手包出去。

在電梯間到了馬夢佳，倆人被到角落裡。

馬夢佳說：「晚上去我家吃火鍋吧。」

「今晚有點事，下次吧。」

馬夢佳知道心不好，也沒再強求，掩在耳邊小聲問：

「打電話沒？」

叢蕓說：「下午一直在忙，等我回去的。」

「你可別忘了。」

「不會的。」

電梯到一樓，幾部電梯的人魚貫而出。

叢蕓走幾步又停下，對馬夢佳說：「你先走吧，我想起來有東西忘辦公室沒拿。」

馬夢佳也沒多想，「丟三落四的，我先走了。」

等同事們走出大廈，叢蕓才從安全通道里出來。和宣景的關係一直被大家議論，如果再被看到宣景來接，又要給這些人增加談資了。

宣景見人遲遲沒出來，給叢蕓發條微信。

【到了】

接到消息時，叢蕓剛走出大廈，宣景一抬頭，把剛才的信息又撤回去了。

叢蕓疾步走到車旁坐進去，「今天快點，我真的很累。」

宣景啟車，開了會兒才說：「你以為我找你，就為了睡你？」

叢蕓沒什麼緒，「不是嗎。」

宣景看眼，繼續開車。

車停在一家高檔餐廳前，叢蕓剛拉車門，車又被宣景鎖住了。

回頭眼神疑，宣景說：「你最近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叢蕓從小就獨立慣了，格也向，有事習慣了自己扛。

「沒有。」

宣景瞇起狹長的眸子，眉心蹙起明顯不悅。

「有事為什麼不找我？」

叢蕓說：「你指什麼事？」

「非得讓我把話挑明了是嗎？」宣景點點頭，「行，你前男友要分你房子，有這事吧？」

叢蕓臉上掛不住，手有力攥著包帶，深吸口氣才說：「誰告訴你的？」

趙嘉裕來找分房的事公司里沒幾個人知道。

「沒人告訴我，」宣景手搭在方向盤上，看著前方，「他要多？」

叢蕓問：「你找人查我？」

宣景依舊那個問題，「他要多？」

房子的事幾乎將垮，又找不到人幫分擔，心裡的憋悶讓不上氣。

宣景看眼底泛起淚，語氣放了。

「樓上是我約的律師，一會兒你把事經過跟他說一下，之後的事就委託他跟你前男友對接，以後你們不要再見面了，錢的事，我解決。」

叢蕓微怔。

宣景打開車控鎖，「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餐廳，叢蕓問：「哪找的律師？」

宣景說：「我公司的法務，放心吧，會幫你解決好問題的。」

雖然叢蕓不想說，但以現在的條件，出不起請這麼大牌的律師。

宣景把的窘迫都看在眼裡，「所有問題，在我這裡都不是問題，不用擔心，有我呢。」

叢蕓咬住，「他跟我要一百萬。」

宣景問：「他這是你賣房子。」

叢蕓點頭，「房產證上有他的名字，我們是按份所有的，他佔百分之49，我佔百分之51。我諮詢過律師，走到哪我都得補償他。」

宣景說：「別想了，這些事以後都給律師理。」

「我拿不出那麼多錢。」

「我出。」

叢蕓心裡泛酸，「可我不想給他錢，房子的首付是我自己攢的積蓄，我父母也拿出老底，每個月的按揭也是從我的工資里扣，這房子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憑什麼分我的房子。」

說到最後帶著哭腔，宣景握了握叢蕓的手。

「沒事，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