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太子。」
一道怯弱的呼喚傳來,他緩緩地睜開雙眼,著周邊陌生的景緻,不明所以。
這是哪裏?為何在這裏?疑問間他輕輕抬頭。目的是一座宮殿,塌前跪伏著兩名楚楚人的宮,周圍陳設奢華,卻無一件悉之。
「為何如此?」他不由地問了一句,似在問宮,也似在問自己。
「太子醒了!」宮驚喜起來,其中一名恭敬地答道:「昨日太子在易水河畔為荊壯士送行,歸來后多喝了兩卮,以致沉醉不起。」
宮飛快地說完,卻已起,準備服侍他起床更。
太子?荊壯士?易水?荊軻刺秦王!他猛然驚懼,迅速坐起來。「我來問你,我可否是燕丹?」
聽到詢問,宮恐慌,忙跪下回道:「正是。」
「荊軻可是已走?」
「已走一日。」
聽聞此語,他有些恐慌。竟然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了太子丹上,更是在荊軻刺秦王的前夕穿越,這是不是造化弄人?
心開始寒涼,他還是掩飾了一句:「昨夜酒醉的厲害,幾乎忘記了一切。」
穿越之事不能傳出,只能找這個借口,只是上的掩飾卻遮不住手上的抖,他心的恐懼表現出來。
荊軻刺秦王,那是死路一條呀!此一去,荊軻非但沒殺嬴政,反而被嬴政所殺,了一大歷史事件。更可怕的是嬴政為之氣惱,派王翦大軍前來,一舉攻破了燕、代聯軍。他太子丹雖然在戰中茍活了一命,卻還是被父王殺掉,把頭顱獻給了秦軍,以解嬴政之怒火。
這是一個無解的死局。他十分明了,若按歷史的發展,他還有幾個月的活頭,也許年後他的頭顱就擺在嬴政的桌子上了。
心開始滴。面對強秦,一切抵抗都如紙牆,不堪一擊,他太子丹將為困猶鬥的一個笑柄。
不行,嬴政還不該死,若真去刺殺他,死的就是自己,必須制止這件事。他霍然起,在宮的服侍下穿戴起冠。
十分疲,他幾乎摔倒,應是穿越和酒共同作用的結果。宮上前扶住,並送上一盌醒酒湯。
大口喝完,覺神有所恢復,原記憶也朦朧出現。不及尋思,整了整冠,他毅然走出了寢宮。
……
易水河畔。再次來到這裏,已不復昨日景。老樹盤,烏鳴,河水潺潺,帶著一凄愴,這是不好的徵兆。
他已經記起,昨日,帶著全門客,全縞素,祭祖、取道為荊軻送行,這是生死離別的場景。
高漸離擊築,荊軻合著拍子高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那是一份慷慨悲壯,更是一份毅然決心,熱男兒,不殺秦王,誓死不回。
此此景,群士垂淚,他亦垂淚,他不知結果如何,只能賭上一把。
看著荊軻不顧而去,他默然不知所措,回去后亦是以酒麻醉,只盼醒來能聽到好消息。
酒是醒來了,卻換了人,而且知曉了結果,那份傷痛直心魄。
但願能追上他們,把這次危機化解於無形。他再次叮囑道:「馬可休息,人不可休息,誓必把人追回來。」
「是,太子。」兩名門客拱手應道。
倆人上馬,再各執一騎作換使用,打馬揚鞭而去,留下一路塵土飛揚。
默默地站在易水邊上,看著易水東流不回頭,他的心和易水一樣在流逝。
荊軻已走了一日,追上的可能微乎其微,歷史幾乎不可逆轉,他在等待歷史的宣判。
「憂心殷殷,念我土宇。我生不辰,逢天僤怒。自西徂東,靡所定。多我覯痻,孔棘我圉。」
此時,他心中正是這番。既憂念家國,又恨生不逢時,天下之大卻無容之,這都是因為強敵在前,無法避免。
是呀,戰國末期,天下大勢已定,此時整個天下都姓秦,還存在的各國,不過是茍延殘的一群土瓦狗,蹦躂不了幾天。而他又做了一個最錯誤的決定,派荊軻去行刺嬴政,這無疑是火上澆油的做法。
對於嬴政,他太了解了。兩人同在邯鄲,他為人質,嬴政出生於此,那時,他與嬴政好,二人同手足,無話不談,只是他被嬴政的一些表像迷了。
及至在秦做人質,他終於看清了嬴政剛戾自用和冷酷無的真面目。初見面時的不善,期間的各種凌辱,甚至舍下臉提出歸國請求時冰冷的回答,「除是烏頭白,馬生角,方可」,為此,他恨上了嬴政。
終於,他逃了回來,頭腦卻被仇怨所蒙蔽,一心想復仇,一心想討回面子,那是男人的自尊,不能失去。
千方百計找來荊軻,獻上無數金銀和,甚至樊於期的人頭都不吝惜,他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殺掉嬴政以報當日之凌辱,這才有了荊軻之行。
然而,再次醒來后卻換了人,他終於知道自己錯了。這是一步下得最臭的棋,怪不得司馬說他是「輕慮淺謀,挑怨速禍」,此話說的一點不錯,他的前正是如此,而他卻要為前的錯誤買單。
他很清楚,依嬴政的暴戾高傲,一旦刺殺不功,必將遷怒於他,大兵境、流河已必然。此時,他和整個燕國都岌岌可危。
不行,不能等死,既然我穿越而來,而且知曉了歷史,就不能任其發展,必須有所行。我,為了太子丹,就要救燕國,也要救自己,更要讓那個殘暴的嬴政知曉,天下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
易水河岸,他猛然跪倒,心中沒有了一哀怨和恐懼。他為荊軻而跪,更是向天宣誓:「荊軻,好樣的,明知赴死,卻無所畏懼,是真英雄。我,太子丹,也不是孬慫,會重新崛起,做好迎敵準備,讓嬴政知曉燕人的厲害。」
毅然起,馬而回,他要告訴世人,燕丹不服輸,將進行絕地反擊。
這正是:一旦秦皇馬角生,燕丹歸北送荊卿。行人慾識無窮恨,聽取東流易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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