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里的人和池芯有著一模一樣的臉,顯然就是原。

池芯努力辨認，終於從裏面那些晃來晃去的臉龐中,認出了自己的臉。

在一片人和喪混雜的臉中,池芯的臉仍然那麼乾淨，上面卻掛著誇張驚恐的表，看得池芯竟然有些驚奇和羨慕。

從來沒有在自己的臉上見過驚恐這種表。

在思維走歪了一瞬之後,看著記憶中劇的發展,漸漸反應過來，這居然是原拋棄陷在中的郁襄,在姜從筠將他救出來去找葯之後,又假惺惺地回來陪在昏迷的郁襄邊,被清醒的郁襄當救命恩人的事。

好傢夥,這就是喪王所說的「禮」？

還真是夠厚重的。

電影中這段誤會被揭出來的時候,只伴隨著簡單的幾個畫面的閃現,這也是池芯第一次看到完整的事件經過，看得津津有味，也不由想再次深深地吐槽電影編劇的邏輯。

就算郁襄不知道是誰救的自己誤會了,原居然還真的敢著臉就認了？其他人聽郁襄說池芯對自己有救命之恩,居然也不細問是什麼事。

兩邊的信息就這麼岔開了,竟然無論哪邊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看著幾人凝重中帶著震驚的神,池芯對此早就有心理準備,消化得也就格外快一些。

雖然現在還不到劇中應該暴這件事的時間,但既然已經發生了,也沒什麼好怕的。

畢竟真正拋棄郁襄的又不是。

不過想起之前幾次試探中，都發現郁襄對那次的「救命之恩」格外看重，池芯思索著,要是以後了和他拌的樂趣,也有些可惜。

然而很快清醒過來，還深系統束縛，在想辦法擺那個麻煩的東西之前，還是不要對這裏的人太真實產生比較好。

池芯做足了心理準備，也在心中打好了幾版草稿，無論其他人質問或者失，都能做出應答。

原本一切都應該很好。

但是系統在這時突然出聲：「通知，通知，檢測到宿主發生嚴重失誤，在面對喪王時將之放走，沒有把握住絕佳的惹禍機會，特對宿主扣除三十分以示警告。」

「重複一遍，特對宿主扣除三十分以示警告。」

池芯目瞪口呆。

一時甚至沒有分清，這一遍到底是系統的提示，還是大腦嗡得一聲后自發出的回聲。

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總覺得系統的語氣中，有種說不出的激和幸災樂禍。

福至心靈，巍巍地調出自己的惹禍值，鮮紅的兩個大字閃爍在腦中：55。

池芯兩眼一黑。

淡然的表猛然波一下，冷漠中夾雜著些許哂笑的眼神逐漸猙獰起來。

我，殺，系。統。

當其他人終於瀏覽完記憶，含著複雜的神看向池芯時，看到這充滿殺氣的表，紛紛愣了一下。

郁襄猶豫一下，語氣裏帶著誇張的發抖，「池芯，扭曲記憶的是那個婁辰的傢伙，可不是我們自願想看的，冤有頭債有主，你冷靜點啊。」

池芯氣到發抖的形一怔，「扭曲記憶？」

「這一看就是假的啊。」陳邢撓撓頭，獷的臉上出理所當然的表，「剛才記憶里那幾隻喪怎麼夠池姐殺的？」

池芯又是一怔。

「低級。」容簡單地用兩個字，給這段記憶下了結論。

「是夠低級的。」郁襄點頭表示同意，「要編也不編個像點樣的，好歹弄出個池芯因為殺喪忘了救我……都比這個可信度要大一些。」

池芯惹禍值被扣到及格線以下的猙獰不見了，怔怔地著一臉理所當然的三人。

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想到，看到這段記憶的人，居然會選擇毫無保留地相信。

但是……

池芯將視線移到景修白和姜從筠上。

這記憶是姜從筠親經歷過的，一看就知道真假，此時正面掙扎，看到池芯過來的目，忐忑地和對視。

……不是，你為什麼要掙扎啊姐姐，這明明是你占理。

池芯又看向景修白。

景修白和對視一眼，就像沒看到的震驚，語氣自然地說：「調查任務結束了，我們回基地吧。」

池芯：……

看著幾人竟然真的已經開始清點東西，準備打道回府了，郁襄還回頭看了一眼，皺著眉問：「那個人怎麼辦？」

韓正抱著膝蓋在樹底下，催生了旁邊的幾株大葉子植，將自己蓋得嚴嚴實實。

一聽郁襄的話，立刻從葉子裏鑽出來，一口氣跑到幾人面前，「我，我是人類！我沒傷，也沒被咬，你們帶我回去，別把我自己丟在這裏。」

「怎麼辦，要把帶回去嗎？」

「不帶。」

「雖說是被被控制了……」

幾人熱熱鬧鬧地開始討論該不該帶韓回去的問題。

池芯撓撓臉，看著這超出想像的畫面，腦子裏各種念頭都轉了一圈。

只有姜從筠還在著。

看池芯看向自己，抬向走來。

「你別說話，就讓他們當是假的吧，沒事的。」姜從筠和池芯咬耳朵，在池芯目震驚的時候對眨了眨眼，「反正以你的實力，救郁襄綽綽有餘，當時你可能是出於還要藏的目的吧……不管怎麼樣，就算我不去救他，你肯定也會出手的。」

姜從筠笑了笑，一臉的輕鬆，「以後的行，我還是比較想讓你做隊友的。」

這也行？

池芯一時不知道是自己做人太功，還是這些戲劇創作出來的角真就如此單純。

這一瞬間，似乎從姜從筠上看到了真善的暈。

這時景修白回頭看了一眼，見池芯似乎還在糾結之前的記憶，走過來說：「婁辰似乎將這一片的喪都帶走了，現在這裏很安全。」

他看向池芯，「來的路上有便利店，我們可以去找一下有沒有洗。」

萬萬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提起洗，池芯低頭看了一眼上粘結的漿，差點要窒息了。

看著他們沒有毫顧慮和懷疑的眼神，池芯懵懵地想，如果現在承認當時拋棄郁襄的真的是，會不會有人哭啊？

然而不管怎麼說，這個麻煩既然已經浮出了苗頭，還是趁早解決比較好。

雖然婁辰將零散的喪都帶走了，但這畢竟是末世，有事也不能放在這裏解決。

於是池芯終於開口：「那我們先……」

「宿主，你是打算一天放過兩次絕好的機會嗎？」系統惻惻的聲音響起，「惹禍值不及格警告。」

池芯的舌頭迅速轉了個彎：「——承認一個錯誤吧！」

「嗯？」

以為慌張，這句話的聲音大了許多，正在爭論的幾人都將目過來，流出相同的疑。

姜從筠焦急地拉拉的服下擺。

池芯一揮手將拂了下去。

對不起了姐姐。池芯心淚流道歉。

在心中咒罵著狗系統和它的分，面上卻浮現出些許冷然之。

猶如面對無盡的時一樣凜然而無畏。

不像是要承認錯誤，倒像是王來征伐叛軍的。

說：「剛才的記憶是真的，當時的確是姜從筠救的郁襄，我攬了的功勞，說謊欺騙了郁襄。」

本來還想按照計劃中那樣解釋一番，但是話說出去之後，又覺得都沒有必要了。

無論有多高尚的理由，在被欺騙的害人面前，說那些都只會是狡辯。

池芯討厭那樣的人，自然也不會自己去做。

鼓起勇氣抬起頭看著幾人，想聽從他們對自己的判決。

在電影里，正是因為這件事，讓池芯和主角團的矛盾徹底發，當主角團離開L基地的時候，沒有再帶上。

池芯已經開始考慮，離開基地之後，直到和主角團下一次相見之前，該去哪裏好了。

誰也沒想到池芯居然承認了那段記憶，幾個人一同陷了沉默。

只有韓一臉茫然，「你們在說什麼？」

沒人理。

突然興起來，出抖的手指著池芯：「是欺騙了你們對不對？我就知道是個騙子！只會憑藉外貌吸引男人的信任，其實本什麼都不是，你們要是連都能原諒，沒理由不原諒我……」

的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喋喋不休的上，突然被封上了一層薄薄的冰晶，可能因為涼，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瞪大的眼裏出驚恐的神。

「終於安靜了。」郁襄舒出口氣，「幹得好修白。」

景修白看都沒看向那邊，略顯無奈的目向池芯，「你是擔心郁襄會怪你？」

池芯奇怪地看著他，大眼睛裏清清楚楚地顯示出來的意思。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電影里的郁襄對此有多憤怒，已經見識過了。

景修白搖搖頭，對郁襄招手，「你自己來說吧。」

郁襄突然扭起來，「幹什麼非要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啊。」

容毫不客氣地往他屁上踹了一腳。

池芯：？

看不懂這故事走向了。

郁襄趔趄一下，回頭怨念地看了容一眼，像個小腳老太太太一樣走到池芯面前，視線還不看向，而是略過看向了旁邊。

「那什麼。」郁襄說，「池芯，從武庫回來的時候我在車上說過，救我一命我還能以命相抵，救過我許多次的話，我人都是你的了。」

池芯：「我記得，當時我問你是不是很看重救命之恩，你回答是。」

郁襄愣了一下，「是……啊？哎呀池姐姐，你不會以為……」

他拍拍腦門，臉上出不可思議的神，「你當時不會是問的這件事吧？」

池芯默默地點頭。

低下頭只出個黑漆漆的發頂，被一頭長發蓋住的形看不出掩蓋著多強大的力量，倒像個做錯事怕被責罰的小孩。

郁襄心都要化了，就差指天誓日，「不管有沒有這件事，你數數，自己救過我多次了？十手指夠不夠？快別顧慮著這件事了。」

景修白乾咳一聲，打斷郁襄的表演，「其實，郁襄早就有猜測，當時不是你救的他，你不用擔心了。」

池芯猛地抬起頭，看到郁襄對笑得燦爛。

「猜測而已。」他說，「但你不提，我也就當不存在了。」

原來……

這麼說電影里這件事的「暴」，究竟是無意的，還是有人有意為之，都說不定。

正沉思著，又聽到姜從筠故作生氣的聲音：「好啊，池神救的你就用命報答，我救的你就當沒事發生是吧？下次出門你可要小心點了，郁襄。」

郁襄和是朋友，自然能聽出來是真生氣還是假生氣，頓時嬉皮笑臉地蹭過去，「哪裏敢啊，以後姜恩人若有什麼吩咐儘管開口，讓我上油鍋我絕對不下火海。」

「起開。」姜從筠嫌棄地把他拉開，又出笑容，還對池芯眨眨眼，似乎在說，看，沒事吧。

池芯驚呆了。

還想為劇最後努力一把，還差點咬到舌頭，說話也磕了一下，「等、等等，可我騙了你們這麼久啊，你們都不生氣？」

「看你進了基地還一直在藏，要不是喪圍城，誰都不知道你是多厲害一戰神。」郁襄著下故作分析狀，「想必之前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偽裝吧，不得不說，演技非常出。」

他做出和姜從筠一樣的判斷，還對池芯出表揚的大拇指。

池芯：……

萬萬沒想到，他們居然連為開的理由都想好了。

暫時實在無法找到突破口，強行「被拋棄」，話都說到這份上，再說什麼倒顯得矯。

人家害者都說沒事了，一個「加害者」還死抓著不放做什麼。

但擔心繫統會不依不饒，膽戰心驚地等待了片刻，系統卻銷聲匿跡，一片安靜。

可能這種況也超乎了系統的預料，它一時也不知道該池芯去做什麼了。

池芯微微鬆了口氣，但臉反而更加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