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梅香見自家小姐不說話，有些著急的四下看了看，小聲提醒「小姐？」

張晚晴攥了手指，淡淡的說道「我們回去吧。記住了，我們只是賞了花就回去了，若是被我知道有什麼不該說的……」定定的看了梅香一眼，眼神無悲無喜。

梅香心裡一驚，小姐這是在敲打不要什麼都往夫人那裡說，忙說道「是，奴婢是小姐的丫鬟，自然聽小姐的。」

張晚晴笑了笑「不必驚慌，母親那裡，你只說該說的就好，也免得擔心我，只是有些不必要的事就不要開口了。」

梅香更加恭敬，什麼是不必要的事自然還是小姐決定「是，奴婢知道了。」

張晚晴歪著頭看「我知曉你是個聰明的，這宴席也快開始了，我們走吧。」走在前頭，不由沉，穆長生天生命格不好，是以雖然是穆家嫡出的子，但是過得並不好。長到如今只是對外宣稱弱需要靜養，實則被圈在院子裡頭。就連大長公主的壽辰都不許他出席。可惜，穆家捧在手心裡的嫡長子雖然足夠優秀，但是比起穆長生卻差了一截。

主僕二人不不慢的走，正遇上從另一條道上走來的李素雪，邊跟著長公主府的侍，張晚晴不著痕跡的觀察了一下，李素雪剛剛應該在的位置，有些可惜，這條路依著水塘，一座石橋矗立在水塘之上，而橋的另一邊是個休息的涼亭，顯然看不到這邊。

林靜姝回到小花廳時辰正好，給紅杏使了個眼，見紅杏會意，這才安心坐下，偶爾和旁的人閑話幾句，終於熬到壽宴結束，跟著祖母回去。

林靜寧有些興「聽說宮裡頭年長一些的皇子公主都來給大長公主拜壽了。你看見沒有二公主長得可真是啊。」

林靜姝贊同「是啊，聽說貴妃娘娘未出閣時曾經被譽為京城第一人。看二公主的長相也能想到貴妃娘娘的風采。」

林靜寧雙手捧著臉「怪不得陛下這般喜貴妃娘娘。」

林靜姝不由失笑，皇家的事豈能看表面，貴妃得寵自然有貴妃貌的原因，更深層的原因，只怕是不能讓皇后在宮裡一家獨大。皇后出安遠侯府，父親拜吏部尚書，又順利生下皇長子，地位牢不可破。貴妃程氏出輔國公府，同樣基深厚，又生育了二皇子和二公主，自進宮起就一直盛寵不衰，同樣不可小覷。再過上幾年，下面幾個皇子陸續長，只怕又是一陣風起雲湧。書中大皇子娶了姐姐，贏得了勝利。

回到院子，林靜姝照例沐浴換服，紅杏已經收拾好，等著回話了，林靜姝戴在手腕上的玉鐲子拿在手裡把玩。漫不經心的問道「問出什麼了嗎？」

紅杏有些同「那孩子應該是穆家的小公子，年齡應該有八歲了，因為命格不好，是以一直沒怎麼見過人。」

林靜姝有些吃驚「這？他難道是庶出的？」

紅杏搖搖頭「是嫡出的子，比穆二小姐還要小上兩歲。」

林靜姝有些不解「這也太狠心了吧，親娘這麼對兒子，這是多大仇？瞧那瘦弱的樣子，怕是連飯都吃不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怎麼就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命格就能苛待自己兒子，這是……，這是有病吧。

紅杏心知小姐不太信這個，解釋道「小公子出生的時候，穆夫人差點去了，而後纏綿病榻不起，偏偏大長公主殿下也病上了，是以請了靈寺的大師來，大師說穆小公子命格不好，刑克六親，穆夫人本也是不信的，可是不久后穆大人就從馬上摔下來，差點送了命，這才由大長公主做主，將穆小公子隔了開來。」

見紅杏一臉敬畏，大師太靈驗的表，林靜姝對靈寺的印象更加不好了，這隨口一句話，幾乎斷送了一個孩子的一生，穆家那做派，這是要那孩子去死吧。也對，不是這般，怎麼養的出丹縣主那種毒辣的子。

林靜姝略一沉「今兒這種時候，那孩子跑出來，瞧著那作也是極為練，顯然路線都是想好了的，唯一的意外就是……梯子。」

紅杏恍然大悟「是了，奴婢注意到院子外頭是棵樹，裡頭可是沒有靠牆的樹在。」

林靜姝慨了一下就放下這件事，問道「你可注意到當初周圍有什麼人？」當時一心都在那孩子上。

紅杏搖搖頭「奴婢四下看了，沒有什麼人，只是後來小姐您回到小花廳后，奴婢在小暖閣里候著，表小姐邊的梅香，和李家小姐的邊的福兒都在奴婢後頭回來的，聽著也是從花園裡回來的。」有些擔憂，不知道自己小姐從哪裡學來一功夫，自己一直跟著伺候從未發現過，若是被表小姐看著還好些，若是被李家小姐看到只怕要麻煩。

林靜姝思量一下，左右就算知道有人，也會選擇救人，微微一笑，說道「不必擔心，你們這些伺候的都不知道我會功夫，們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終究還是仰仗了林家，輕嘆一聲，又說道「你知道了就算了，這事就到此為止吧。對了，若是再聽到那孩子的消息，記得說與我聽。」

大長公主壽宴剛過，林靜姝就聽說，穆長生太弱，被送去了靈寺，想了想，吩咐紅杏道「下次祖母去上香，你就跟著去，帶著些吃的用的給他。我瞧著他的服也不合，量倒是和茂哥兒差不多，回頭我去茂哥兒那裡取些看不出出的服來，一併帶給他。」

紅杏有些遲疑「小姐，奴婢知曉您不在意這個，可是您想想，那穆家公子到底是嫡出的孩子，一家子骨若非確有其事，只怕唾沫星子都能把大長公主府淹了。那命格到底是個妨礙。若是老夫人知道了，只怕也會攔著。」

林靜姝慢慢道「紅杏，我曾經給茂哥兒取了個小名，就長生。我不求他建功立業，只希他長命百歲，平安長大。佛祖慈悲，於我而言不過是手的功夫，不會有妨礙的。」

紅杏見打定了注意，不再多說什麼。只提醒道「老夫人那裡。」

林靜姝看一眼「瞞著，我抄上些佛經，你帶著去。」老夫人信佛這般虔誠，只怕是大師的話更能聽到心裡去。

自此，林靜姝每日里練字的時辰延長了一些，延長的那一個時辰被用來抄寫佛經。姐姐林文茵知道在抄寫佛經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叮囑，現下年齡還小，抄多了佛經只怕會移了，林靜姝有些哭笑不得，難不還會因為抄佛經就看破紅塵去出家不。

等到兩本佛經抄完，被紅杏帶著隨老夫人去了靈寺，供奉在了佛前。紅杏事辦的還算順利，東西都給了穆家的小公子。很是慨了一番「小姐不知道，那麼小的一個人孤零零的住在禪房裡，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這麼冷的天，就只蓋了薄毯子。奴婢去了有大半個時辰，他邊的平安才回來，只拿了些齋飯。」

林靜姝有些擔憂「那孩子生病了？」不然怎麼會睡著。

紅杏點點頭「恩，奴婢去的時候剛剛退燒。對了，奴婢聽平安提到，表小姐前幾日也送了東西給穆爺，不過被穆爺拒了。」

林靜姝覺得有哪裡不對「親自去的？」

紅杏也頗為詫異「是呢，聽說是跟著張家老太太上香，遇上了穆家主僕。」

想到張晚晴，又想到了孟家小姐，是以寫了一張帖子派人送去了孟家。林靜寧興緻的幫著準備待客的東西「對了，你帖子里寫的什麼？」

林靜姝笑「請來喝我釀的梅花酒。」

林靜寧無語「這孟家不定怎麼編排呢。」隨後又笑起來「不過，真是便宜了，能喝到我三妹妹釀的梅花酒。這孟家書香門第，孟家小姐家學淵源，品酒也算是雅事一樁。」

林嫻贊同道「琴棋書畫詩酒茶都是雅事。我們倒是借了孟小姐的，一起品三姐姐的梅花酒。」

眨眨眼睛「三姐姐要品的酒是什麼年份的？」

林靜姝故意道「去年的。」招來姐妹倆一陣兌。三人鬧了一陣子，各自散去了。

孟雲怡接到帖子並不吃驚，林靜姝言出必行這一點和的名聲一樣有名，孫氏言又止「這，二姐兒……」將子遞給孟雲怡。

孟雲怡打開帖子，看了容，不由自主的微笑起來「勞煩母親了。」

孫氏心裡暗恨，面上毫無破綻，擔憂道「這品酒，孩子家家的，雲怡你向來主意正，只是你到底年紀還小，有些話母親不得不說，這名聲上頭到底不好聽……」

見說話彎彎繞繞，孟雲怡一陣心煩，笑容弧度不變「母親這是說哪裡的話，林家百年世家，兒的教養自然是極好的，賞花品酒都是雅事，母親多慮了。」再說，那是林靜姝釀的梅花酒啊，重來一遭，果然是幸運的人。上輩子，多人求都求不來的梅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