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趕到前廳時薛雲期已經到了。
他是一個十分俊朗英氣的年,束髮箭袖,看著不像個讀書人反而像個武者。面上笑呵呵的,就是對著雲期也是親親熱熱的。
還很熱。
雲期在心裡判斷,應該不是個特別難相的人,何況並不想跟他爭什麼,應該也不至於有什麼衝突。
而且就目前看到的樣子,所有人都跟薛雲朝親親熱熱地打招呼,就連打著「避世」旗號的老夫人也派了樓媽媽來看。起碼他與定國公府眾人的關係絕不僅僅只是薛雲霓口中的「討人嫌。」
薛雲朝迎著雲期的目看過來,然後微笑:「你就是期期吧,我是......」
雲期也回他一個笑:「我知道,你是我的哥哥嘛,」微微欠,「雲期見過哥哥。」
薛雲霜笑起來:「雲期還是頭一回見到阿朝呢。」
兩個人聽見這話都尷尬地笑起來。
不知道薛雲朝怎麼想,對於雲期來說的哥哥是遠在北疆的鎮北王世子李常旭,也可以是一同長大的義兄顧思明,但是要把一個橫空出世的薛雲朝當做哥哥......算了,還是不難為自己了。
鄭氏拍了拍薛雲朝的肩膀:「阿朝秋闈中了,十四歲的舉人,可是麟角,著實是給我們家長臉。」
「可不是嗎。」劉姨娘笑著說,「四爺就該多在家住些日子,可跟三爺好好聊一聊,免得他覺得自己年紀小,就不好好讀書。」
薛雲朝點頭應諾。
他在定國公府的位置不可謂不尷尬,過去沒有雲期這個妹妹的時候,他是二房嗣子,是老夫人懷念二爺的寄託。所以那個時候他可謂是如魚得水,自在逍遙。但是如今雲期來了,神寄託有了正牌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被擺在哪裡。
從前他認真讀書是為了如老夫人的意,做一個優秀的嗣子,可是如今,是不是他不讀書反而更合適一點。
薛雲霜湊上前去拍他一把:「尋思什麼呢?都出神了。」
薛雲朝回過神來:「三妹妹。」
薛雲霜「嘖」了一聲,「你自己妹妹在那呢,你不去說話難道指來跟你套近乎?」
「期期回來也有些日子了,三妹妹跟期期玩的好嗎?是個什麼樣的人?」
「唔,」薛雲霜想了想,「是個很聰明的妹妹,雖然因為驚嚇把以前的事都忘記了,但是真的很聰明,還有仇必報。哦對,你不知道,之前去學堂的時候林新蕊惹惱了,被狠狠地發作了。」
薛雲朝挑眉:「這麼厲害嗎?」
「倒也不能說很厲害,但是確實覺得很痛快,林新蕊那副臉我們都忍了很久,雲期一出手我們也消停。」
雲期看著年臉上的神變幻,猜測薛雲霜應該跟他在說關於自己的事。不過不知道說了什麼,看起來他心有餘悸的。
不過雲期自問還沒做什麼能嚇到人的可怕行徑。
薛雲朝在定國公府住的院子是原本薛二爺住的,因為是男子就離垂花門近一些,也方便他外出。
樓媽媽跟著他去了院子,帶的幾個小丫鬟幫著略微收拾了一下,然後看著雲期和薛雲朝,笑盈盈地說:「四爺回來也好,二位都有人作伴了,總歸都是二房的不是。」
這話一說,雲期就知道老夫人想要看到的走向——兄妹和睦,一家和樂。雖然他們不是親兄妹,也沒有什麼分,自稱一家人的話,恐怕薛雲朝自己都彆扭。
但是兩個人都沒有反駁樓媽媽,薛雲朝靠著老夫人對二爺的念想討生活,自然會努力去迎合的想法。雲期則是多一事不如一事,畢竟還是定國公府的兒。
比起這個,雲期想起剛才在來的路上看到的程娘子,當時一普通下人的裝束,跟一群下人混在一起。居然已經混進了下人裡面,並且看起來如魚得水。
之前還想著要查清薛雲期的真實份,奈何花宴之後又是與林新蕊衝突,又是出行見到了顧思明,居然一時半會都沒有想起來。如今已近年,各家的宴會玩樂只會更多,明年春天又正值多事之時,還是要鑽個空子,儘快解決這個不安分的人才是,免得夜長夢多。
樓媽媽稍微代了兩句就離開了,徒留兩位半路湊的便宜兄妹相看對。
最終還是薛雲朝開口了:「你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什麼?」
「比如能不能不要我這個哥哥?我問過二哥軍營里的士兵,他們都說家裡的獨生兒都是不願意有另一個孩子的,覺得會威脅到自己。」
雲期樂了:「你不要把我當那些小姑娘,有沒有你對我有什麼區別呢?你覺得你對我有威脅嗎?」
「當然不,」他說,「你畢竟才是正牌小姐嘛。我就是薛家一個普普通通的族人,如果不是當初我會討巧賣乖,可能還沒資格讓你哥哥呢。」
「隨你跟誰討巧賣乖,我不吃這一套,」雲期說,「我們還是把話說開,你要是覺得想要我這個妹妹呢,我也不是不能跟你演好和睦相,你要是不想要,咱倆也起碼要面子上過得去不是。」
「三妹妹說你很聰明,」薛雲朝笑,「現在看來,所言不虛。」
雲期找了個凳子坐下:「當然,如果你出門的時候願意帶上我,我還可以多多配合你,你想要什麼樣子的妹妹都可以。」
薛雲朝「噗嗤」笑了:「你現在看起來才像是你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也就比我大兩三歲,就別裝什麼大哥哥了。」
薛雲朝卻像是鬆了口氣:「我原本是很擔心的,書院的同窗告訴我,像你這樣養著長大的孩,雖則父母......但是脾是改不的,都很難搞,他妹妹就是,又纏人,又磨人。我最應付不來那種孩了,每次跟他陪他妹妹的時候,我都頭痛。」
「那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
「你跟大姐姐的子很像,是乾脆果斷,落落大方。」
雲期笑起來:「我就當你實在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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