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彪走過校園的林蔭小道,那些英雄的雕塑出現在眼前,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高大的影站在老院長雕塑的左側,低頭微笑,似乎在說些什麼。而那雕塑也是側著頭,目並沒有放在書上,似乎在聽他講有趣的故事。
張德彪心中一震:「這兩個人,越看長得越像,難道……」
「阿蠻,你來了。」
拜迪倫斯直起腰,並沒有看向他,而是依舊注視著那雕塑,輕聲道:「阿蠻,你聰明伶俐,你來告訴我,他傻不傻?」
拜迪倫斯彷彿在自言自語,繼續道:「當時城主跑了,城防聯軍跑了,城裏的貴族也跑了,偏偏就他不跑,偏偏就他還要擋在三頭地獄犬的去路上,偏偏就他還要去救那些學生還有城中的平民!你說,他傻不傻?」
張德彪搖頭道:「這是真正的英雄,英雄心中都有自己的信念,自己的執著,在別人眼中或許很傻,但這就是英雄!」
「執著麼?難怪……」
拜迪倫斯轉過頭來,微笑道:「我出生在貧民家庭,父母去世得早,就是他把我拉扯大,雖然我他哥哥,但心中卻把他當父親。他是真正的天才,從小就顯出驚采絕艷般的魔法天賦,無論什麼魔法,他只要看過一遍就能使出,他也希我能為一個魔法師,我卻不爭氣,只能為劍士。
「後來他的名氣越來越大,而我卻依舊是一個不流的小劍士,他仍然對我無微不至,彷彿我依舊是他當年那個需要他照顧的小弟。呵呵,有這樣一個哥哥,我覺到力很重,得我不過起來。終於,我決定逃走……」
張德彪靜靜地聽著,只見拜迪倫斯面古怪,繼續道:「我逃到外面,這才知道一個人想要在這個世界中生存下來,究竟有多麼艱苦,何況還要支撐一個家庭,照顧一個廢弟弟?那段期間,我做過小,做過殺手,做過山賊,殺過人,劫過道,也蹲過大獄……終於有一天,我突然悟了,心中一片蒼茫浩,彷彿看到了更廣闊的天地。我帶著那些自己來搶來騙來的鬥氣心法,一個人躲到深山裏,和一群魔為伴。三年過後,我終於將這些心法融會貫通,創造出屬於我自己的心法。」
拜迪倫斯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道:「從此我的修為一曰千里,接連突破,為五級劍鬥士。直到那時我才去找他,他已經是星邙學院的院長,當時他就坐在那張藤椅上,像一個父親在傾聽兒子炫耀他最得意的事。那個表,我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說到這裏,拜迪倫斯突然停住,轉向校外走去,道:「竟然跟你說了這麼多,看來我真的老了。小子,走吧!」
張德彪連忙跟上:「去哪兒?」
「你不是想要一把碧璽潭金鍛造的武嗎?」拜迪倫斯笑道:「咱們出去,當然是找能夠打造出這樣武的人了!」
兩人走出學校,沿著街道向西邊走去。
突然,一輛馬車經過兩人邊,停靠在路旁一家大宅院前,馬車上走下一位老者,徑自走宅院之中。
張德彪停下腳步,看著那老者的背影若有所思。
「怎麼了?」拜迪倫斯回頭道。
「沒什麼。這座宅院佔地不小啊,是誰的宅子?」
老拜迪瞥了一眼,不以為意道:「這是霍商會的分部,城裏的大商會。」
「霍商會麼……」張德彪將這個名字記在心底,跟上拜迪倫斯的腳步,繼續向前走去。剛才走進霍商會的那個老者,張德彪十分眼,在年禮上就是這個老者帶著駝鈴商團抓捕南疆年,意圖賣到奴隸競技場和南方大莊園去做奴隸。
張德彪還記得,駝鈴商團的人稱呼這個老者為「帕倫總管」。
「這些人竟然沒有全部死在八臂那迦手中,他們自稱是南明公國的人,沒想到是北周的商會!」張德彪眼中閃過一道殺機,心道:「霍商會肯定不是第一次狩獵我們南疆人,今年有我在,他們沒有得逞,但明年呢?後年呢?大後年呢?……這個霍商會是個禍,留不得!」
拜迪倫斯越走越偏,漸漸來到新利鉭城西區貧民窟。
新利鉭城儘管是新建的城市,可是這裏還是不免分貴族區和貧民窟,貧富差距是每個城市都存在的問題。
即便是張德彪的那個夢中世界,也是如此。
老拜迪顯然對貧民窟的地理極為悉,帶著張德彪在小巷子裏鑽來鑽去。
貧民窟的房屋蓋得往往是參差不齊,街道也窄得很,兩旁不是居民房,就是歪歪扭扭的酒館、飯店和雜貨鋪,各種奇怪的味道攪在一起,讓張德彪忍不住皺鼻頭。
酒館前,往往有幾個懶散的傭兵斜斜的靠在門檻邊,手中端著一碗劣酒,用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過往的行人。傭兵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人群,分龍蛇混雜,有剛出道沒多久、為生計掙扎的菜鳥,也有懷絕技、不甘心投靠權貴的高手。
而端著酒水倚在門邊的,多半是盜賊,只要看到路過的羊就會下手,甚至不惜殺人越貨。不過無論是老拜迪還是張德彪,看起來都極不好惹,盜賊們的眼神僅僅是在他們上晃了一下,便又挪開,尋找新的目標。
兩人穿過幾條小巷,來到一座法師塔前,拜迪倫斯終於停下腳步。
張德彪細細打量這座法師塔,只見相比貴族生活區法師塔的鮮宏偉,這座塔就顯得落魄許多,塔壁上的石灰斑駁落,塔頂的琉璃瓦也破爛不堪,瓦上丟滿了各種各樣的垃圾。
法師塔的塔基邊扯著兩鐵線,上面掛著幾條超大號和人的,一隻灰斑狗正抬著跛,肆無忌憚的沖牆角撒尿。
在黑狗上方不到兩米的地方,不知被誰用白灰在牆上畫了一個圓圈,中間寫著一個大大的「拆」字。
拜迪倫斯抬起頭,高聲道:「格蘭大師在家嗎?」
話音未落,法師塔四層突然出來一聲劇烈的炸,震得整個法師塔果凍般上下抖。四層的窗戶打開,濃煙滾滾而出,一個糟糟的腦袋從窗戶里探出來,咳嗽兩聲,怒道:「哪個狗曰的在下面大吵大鬧,害得老子剛配的藥水炸,活得不耐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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