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了白迎秋。”在生命的最後時刻，王肅想的更多的不是自己，卻是邊的人。

他終於肯承認，那個被他喚作“灣灣”的側妃，就是白迎秋。

這點，王肅知道，韓霄知道，白應玖更是從未懷疑過。

事實上，若不是這場宮來得悄無聲息，此刻的白應玖已經計劃上如何讓白迎秋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你為什麽會娶？”白應玖很是不解，曾經的那些事，王肅是知道的。可他依然選擇保護白迎秋，這太不對勁。

王肅不曾回答，等待中又吐了一口。這回，任誰都能看出他吐出來的是黑的！

他中毒了！

“隻要不犯我……”

白應玖趕忙答應，經曆這麽多，白迎秋的生死與而言已不那麽重要。

很多時候，死亡是解，而活著才是折磨。

沒了白家，沒了王肅，白迎秋一個人沒有支撐與倚靠活在世上，才是最讓痛苦的事。

聽到白應玖的回答，王肅的臉上閃過一抹苦笑。讓白迎秋不去對付白應玖？

或許他在時還有可能，可他馬上就要死了，白迎秋一定會再做傻事。

罷了，罷了，他已管不了那麽多了。

王肅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疼痛比他想象的還要劇烈，這該死的毒，時刻在折磨著他的五髒六腑。

隻有看向前方，隻有看到白應玖的時候，那疼才能被製。

“你能抱抱我嗎？”王肅都快哭了，在死亡之前，能夠再得到白應玖的溫，他願意與一切去換。

白應玖當下便要邁步，又被韓霄擋住。

“別過去。”

王肅宮不，難保再留後手。為保萬全，白應玖絕不能自投羅網。

白應玖也想到了這些，可隨著王肅的臉越發晦暗，開始明白，這次不是演戲，王肅是真的，真的將要死去。

“讓我過去吧，他不會傷害我。”白應玖看著將死的王肅，心急如焚。

王肅從來沒有傷害過，此刻的白應玖也相信王肅不會傷害他。看著他就這樣死去，白應玖整顆心都躁了起來。

“難道我就會嗎？”韓霄放大了音量，可與白應玖來說，眼前將死的王肅是那樣的鮮亮。鮮亮到四周的一切聲音都變得虛無。

“他就要死了！”鄭重提醒韓霄，王肅要死了，在他臨死之前，最後一點點要求該滿足他。

他是救回來的人，是一步步看著王肅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如果沒有當初執意要殺了先太子，王肅的計劃不會這麽順利。

說到底，也是幫兇。

“那就讓他死。”韓霄麵容沉得可怕，麵對一個愚蠢的敵人，他可以不放在眼裏。可麵對白應玖對王肅不同尋常的誼，他沒法說服自己不去在意。

是，王肅是要死了，可他原本不就該死嗎？

“你怕了。”一旁的王肅試圖幹擾二人的對峙。他臉上滿是痕，看上去無比恐懼，卻在這其中夾雜著的快意。

“你閉！”韓霄一眼就能看王肅在打什麽鬼主意。

他絕不容許王肅橫在他與白應玖之中！

王肅笑了下，卻牽了口，一口被他生生住。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狼狽，角含著的笑容一如初見。

“小玖，這輩子能夠遇到你，真好。如果有下輩子，我希能夠早些遇到你。”

早些遇到，早些再續前緣。

“你死心吧，的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已被我預訂。”

韓霄不給王肅一機會，什麽下輩子，再續前緣的話更讓韓霄想到白應玖那個莫名的前世。

他與白應玖便是再續了前世的姻緣，王肅竟然有此幻想，可見對白應玖早有覬覦。

韓霄不允許，他決不允許！

王肅並不理會韓霄說了什麽，他隻在意白應玖的回應。

“小玖，他好吵，下輩子我們不要和他玩。”

他會好好的，好好活著，不許參與這些七八糟的事。而他的救贖，他始終不忍心拖著一起下地獄。

看著韓霄這般維護白應玖的模樣，王肅的心酸酸的，卻也放心了。

“王肅，你別說傻話。你堅持住，我去找白白來，無論是什麽毒白白都能解。”

白應玖不想就這樣放棄王肅，哪怕時時刻刻都想殺了前世的那個太子，可當那個太子變王肅，變曾朝夕相的人，遲疑了。

尤其是如今這個毫無反抗之力的王肅，竟不希他就這樣死去。

王肅笑了笑，又搖搖頭。

“無之毒也能嗎？”他中了無之毒，生命隻是過客。

“無……”白應玖早已久仰無之毒的大名，的師父和師娘就是因為這個毒才勞燕分飛。而今師父孤苦伶仃，看了都不忍心。可是，無之毒出自巫氏一族，王肅怎會擁有？

“你……”白應玖的話沒有問出，王肅便給出了回答：

“是花昭。”

花昭是巫族中人，會有無之毒並不稀奇。

可為什麽要給王肅下毒？

“我負了。”

王肅臉上的神忽而變得複雜，他深深看了眼韓霄，意味不明。

花昭的確給他下了無之毒，但他的毒很弱，不易發作。他以前本沒有發覺自己中了毒，還是長生看出了他的不同。

長生將他的毒素至一，隻待找到子媾和便可將毒素導出。故此，他尋到了白迎秋。給改名換姓，為人上人。

可他們到底低估了無的霸道，他的毒的確導給了白迎秋，可依舊有殘留。

原本不武也是可以，可誰讓韓霄與他比試了一場。不但了武，更了藏在角落裏的毒。

毒發，沒有任何人能夠救他了。

對於王肅與花昭之間的恩恩怨怨，白應玖未曾參與，自然也不知道誰對誰錯。可無之毒並非無解！

“隻需忘，便可解除此毒。”白應玖已經迫不及待要為王肅解毒，畢竟，能夠活著比忘重要。

韓霄也罕見地允許白應玖為王肅解毒，一個忘了的人自然不足為懼。

然而，當王肅得知解毒的方法需要忘，卻毅然決然選擇了放棄。

“忘？”他深深凝白應玖，任憑鮮從口中湧出，也絕不答應。

他寧願死，也不願忘了。

這世上，對他唯一的溫暖。